第二章 不與庸人論短長

第二章 不與庸人論短長

李大牛蒲扇似的巴掌一直往門上招呼。本就年久失修的木門,不住的掉落木屑。

張芩走進外院的醫堂,發現整個醫館內部凌亂的不成樣子。一些藥材都被丟在了地上。

原本正在灑掃庭院的老僕文叔縮著袖子,手足無措的站在葯堂裏面。

看到張芩來了,文叔忙走了幾步站在了她身旁,神色十分擔憂。

張芩憋著悶火,走到門前,抬腳便用力的踹了一下門,那拍門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她冷聲呵斥:「吵什麼吵,一直拍怎麼開門!」

門外聲音一靜,張芩把門閂打開。

一個肚皮渾圓,兩頰滿是橫肉的壯漢正站在門外,身後還立了三個人。此時看開門的不過是個身體單薄的少年人。雙目一睜,露出了一個嗤笑的表情。

「小孺子,怎麼是你來開門,你父親心虛,不敢出來了?」

張芩面若寒霜。面對這樣的無恥潑皮,難怪自己爹會吃虧。

她目光掃過這街邊看熱鬧的人,索性把門全部都敞開了來。令所有人都能看清室內凌亂凄慘的狀況。

她心中冷笑,手緊緊掐住了掌心,疼痛使得她眼睛微紅。顯得有些可憐。

眾所周知,看熱鬧的人都喜歡同情弱者,之前李大牛死了爹是弱者,如今這人卻不會是了。

張芩看了看醫館門口,散發着臭氣的李老叟屍首。心中為他有些不值。

再抬頭看向李大牛,目光中已經含着濃濃的憤怒和厭惡。

她冷聲說道:「我爹當初好心救你危重的老父,你不知感恩便也罷了,如今他已經被你打的卧床不起。你竟還要欺上門來,欺辱我一家婦孺。你可還有良知?」

這話說的可憐,街邊看熱鬧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兩天前,李大牛來打砸醫館的時候,還是有街坊鄰居幫忙阻攔的,只是因為李大牛說的附子的事情,才讓人止住了手腳。

那時,人群里還有幾個熟知內情的人,告訴他們,如今附子用量,至多不過二錢。

可張若陽卻狂下了一兩附子,生生毒死了李老叟。

這話一出,才擋住了想要幫忙的人。

因為眾人也不清楚,誰是對,誰是錯。

李大牛聲音洪亮粗獷,簡直是在吼張芩:「你這小子在說些什麼,是你家醫館毒死了我父親,難道還要我與你好言好語講話?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張芩目光冷靜:「你爹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心裏有數!當時城中多少家醫館拒絕了你?要我詳細說嗎?我卻是不知,哪家醫館治不好瀕死的老者,是要拿命相抵的!」

李大牛怒吼:「我爹送過來是要你們治病的,可庸醫張若陽卻給我爹下了足足一兩附子,活活毒死了他。我問過其他大夫了,沒有這樣用藥的!若不是張若陽害人,我爹怎麼會死!」

張芩聽出話中關鍵,其他大夫,到底是哪家的大夫?背後,果然有人在搗鬼!

她嘴角勾出冷笑:「你問的那個大夫,醫術如何?醫書讀通了嗎?懂開方配藥嗎?我爹的方子裏,除了附子還有大量的炙甘草監製毒性。你光說附子有毒,又可知,重病當下猛葯的道理!」

李大牛聞言不耐道:「我不管你這些道理,我只知道我爹吃了你家的葯死了!你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張芩在現代網絡上的掐架可不少,怎麼可能會被這樣無理取鬧的話困擾。

她繼續反駁:「你爹會死,是因為他當時已經陰液內竭,陽氣衰微。本就是垂危欲死了!」

「醫者不是神!不是任何病都能藥到病除!若醫術真神奇至此,天底下焉能有死人存在?」

這話說得在理,看熱鬧的人都紛紛改了立場,議論起李大牛來。

李大牛見此心中着急,赤紅着眼睛:「我沒你這麼會辯,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些文縐縐的東西。」

「你爹開的附子過量你總要承認吧!狂下一兩附子!這不就是殺人嗎!就是你家醫館,害人性命!拿我爹試藥!」

張芩聽完,唇角露出冷笑:「你可別往我家醫館再扣帽子了,四逆湯原方便是用的一兩生附子,傷寒派的大夫都知道。可不只是我一家之言。」

「更何況,藥方中一兩附子的分量,根本就不會害死人,我爹親自嘗過!」

李大牛道:「一兩生附子都吃不死人,那你也吃啊!你自己敢吃嗎?」

張芩聞言沉默了。在李大牛身後看熱鬧的人,都開始議論。

如今的大夫用藥都比較偏好輕靈,很多有毒藥材,下的分量都比較輕。

再加上路人對附子入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劇毒毒藥。聽到這裏都感覺張家醫館確實開方過量。覺得張家庸醫害人。在人群里唾罵起張家醫館來。

張芩沉默后卻冷笑了一下:「那我就吃給你看。」

說完,張芩轉身就到櫃枱後面的葯櫃中,找出了生附子,用秤稱了一兩出來。

李大牛雙目圓瞪:「你這是做什麼?」

張芩抬頭,目光堅定:「你既要我嘗附子,那我便嘗給你看。我不和你這庸人再多費口舌,辯論開方。我只與你說,我爹的方子毒不死人!」

李大牛一驚,卻見張芩真的拿着附子放進銅鍋,又丟了一些炙甘草進去。

張芩長身玉立在堂中,平靜淡然的熬煮葯湯。

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和沉靜果敢的舉措。使她雖然容貌過分俊美秀氣,卻也讓人難以生出她是個女子的想法。

開水武火急煎附子。足足熬煮半個時辰。藥力充分釋放在湯中,照常理來說比起李大牛父親喝的葯,煮的時間和藥性都更強一些。

張芩目光從李大牛移到了旁邊胥吏上,認出是熟人,禮貌的詢問:「徐叔是來找我父親的嗎?」

徐姓胥吏是過來查案的,身後還跟了倆差役。只是他同那李大牛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之前又受過張家醫館恩惠。此時便坐視事情發展,靜待其變。

聽到張芩問話,他點了點頭:「你若真能喝下附子湯,便確實可以證明,藥方毒不死人。」

張芩點了點頭。

遠處,張王氏靠在外院煎藥房中,聽到張芩說話的動靜。

剛才那李大牛說話的聲音像是滾雷一樣,張王氏在外院都替張芩揪心。幸好女兒經歷了事後,膽子變大了,沒有再懼怕這人的恐嚇。

只是喝附子湯,實在是太過於冒險了。芩娘從小便體弱,哪裏受得住那麼兇猛的毒性。

張王氏十分揪心,只是此時卻也沒辦法去攔住女兒了。她個婦道人家,此時不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屆時又是平添口舌。

半個時辰需要等許久,張芩隨意從桌案上找了一本醫書翻看。醫館氣氛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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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嬌寵了狠辣小可憐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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