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神仙打架
吃過晚飯，補習時間開始了，今晚的內容是數學。
田蕾拿著手機坐在一邊，似乎在回復什麼消息，打字飛快。眉頭也逐漸加深，眼睛里快要冒出火了，胸口上下起伏著，彷彿生了很大的氣。
她撒氣一樣的把手機用力摔在旁邊，又忽然意識到屋裡有人在學習。看了看摔手機的方位，放下心來，還好是摔在了柔軟的懶神沙發上，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房間里充滿了葉灃有條不紊的講題的聲音，只是現在講的內容，和剛才的內容差不多。
田蕾走到沈俁琪身側，看著她撓頭不知如何下筆的樣子，連連搖頭：
「沈俁琪啊，這道題他都給你講了三遍了，你怎麼還沒聽懂啊。」
「這道題太難嘛……」
沈俁琪癟嘴，數學是她的弱點，連葉灃都沒抱太大希望，要求她及各就行。
「三遍也該聽懂了吧。」田蕾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沈俁琪。
這讓沈俁琪內心不解，帶田蕾來之前，明明說好統一戰線，一致對外，為什麼她開始幫著敵方說話了。
「他這個公式都有固定搭配的，看到這個式子自動等於1，後面你代入就可以了啊……」
「她這個方法可以嗎？」沈俁琪疑惑的看向葉灃，發現葉灃居然在憋笑？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的步驟是可以省略的……」
「他這個方法確實好，但我的更容易理解。」
「步驟少一些會好記一點。」
「那換一道題試試。」
田蕾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開始加入了講題的行列。
「這道題就是雞兔同籠問題，不過題目多了一個混合試聽的條件。」葉灃用紅筆將那個條件圈了起來。
「對，你看，可以先設一個X……」田蕾拽了一下沈俁琪的袖子，繼續道：「你看這裡，這樣算……」
「不對，我覺得你的方法也複雜了些……」葉灃看了看田蕾算出的答案，認可的點點頭，又提出了另一種解決方法。
「這樣寫可以少設一個未知數。」葉灃說著也工工整整的把算式寫在了紙上。
不知不覺，沈俁琪也不清楚他們說的是哪道題了。
「大哥，這個符號代表的意思高中和大學是不一樣的……」
「在解題過程中代表的數值一樣，只是我按照大學的名稱念的……」葉灃慢慢解釋道。
「你這個解題步驟我們根本沒學過！」田蕾挑眉不解。
「老師肯定講過，你沒認真聽吧。」
沈俁琪坐在旁邊聽著，一會田蕾講一種方法，一會葉灃講一種方法。葉灃的方法聽完，田蕾的方法也差不多忘了一半了。
她感覺快要睡著的時候，這兩位才結束了學術PK。然後同時看向沈俁琪，問道：「聽懂了嗎？」
「啊？」沈俁琪猛然坐直，眼皮還是快要合在一起的樣子。
看了看沈俁琪，再看了看被他們兩個寫滿計算公式的幾張紙，葉灃知道，以沈俁琪的基礎，一下講這麼多題，她是肯定跟不上的。
「抱歉，我們是不是講的太快了。」
「嗯，我觀摩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沈俁琪一邊打了個大哈切總結道：「神仙打架……」
數學補習進行的雖然不是很順利，但沈俁琪還是記住了三種題型的計算方法，也不算無功而返。
沈俁琪和田蕾本來計劃的深夜長談，也因為沈俁琪被他們的數學連環陣催眠太深而取消，她幾乎洗漱完沾床就睡著了。
只是田蕾這邊，手機里的戰爭好像還沒有結束。
「行了，都快半個月了。」葉灃端著熱好的牛奶放在田蕾手邊的矮几上，和聲勸道。
「這次我再讓步，他就又帶著僥倖心理逃過一劫，每次都這樣……」
此時客廳里，只有葉灃和田蕾兩個人，客廳燈光足夠亮，但也能一扭頭就透過陽台，看到月亮。
「蘇南在我面前模擬了好幾次和你認錯的場面。」葉灃想起當時蘇南浮誇的樣子，不禁嘴角上揚「只是他一直見不到你。」
「唉，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啊。」田蕾看了看亮起的屏幕，想都沒想就掛斷了。
「剛才跟你一起給沈俁琪講題，讓我想起了初中我和靜靜給蘇南講題的時候。」葉灃嘴角帶笑「他們兩個還真是像，怪不得你能和沈俁琪成為朋友。」
「可算了吧。」田蕾觀察了一下葉灃的情緒，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琪琪甩他一百條街。」
「這次的事情蘇姨也說他了，他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葉灃再次勸解「你們還是見一面吧。」
田蕾看著手裡被喝了半杯的牛奶，發現這個杯子很吸引她的目光。這個杯子是淡黃為主色，配著明度較低的灰藍色，還有橘色作為點綴，很大膽的配色，很有設計感，但是卻沒聽沈俁琪分享過。
思考了一下，田蕾慢慢道：
「行。」
說起靜靜，田蕾腦海中浮現了靜靜甜美的笑顏。
靜靜，那個天使一樣的女孩，第一次見面就叫她嫂子的女孩，再也沒機會見到了。
第二天，沈俁琪醒來發現田蕾已經走了。
迷迷糊糊的聽葉灃說，田蕾家裡有點事情，回去處理一下，請了一天假。
沈俁琪發現，這兩個人關係好像熟了不少，看來學術交流有益增進陌生人的距離。
田蕾不在，沈俁琪用老人機給她發了幾條簡訊，關心她的狀況，但都沒有收到回復。想起何老師說的關於齊若陽的問題，她看了一下那天給齊若陽發的簡訊，同樣沒收到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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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補習科目是語文，沒有昨晚的數學那樣複雜，沈俁琪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你語文不錯。」葉灃看完昨晚做過的卷子，說道。
除了文言文翻譯有點問題，大題部分都差不多十分以上。
「對啊，中國話總能看得懂的。」
「不是中國話的問題，你不覺得你最近學習態度比以前好了？」
「有嗎？」沈俁琪打了個大哈切。「也比以前困了。」
「過兩天給你放個假吧，你好好休息。」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沈俁琪連忙拒絕，雖然心裡已經樂開花，但不知又要被沒收什麼「我願意為了學習日漸消瘦。」
鄙夷的看著她「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模樣，葉灃道「你高興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我有個事情要問你。」沈俁琪收斂了笑容。
「什麼問題？」
「宋阿姨休年假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葉灃誠實的搖搖頭。
「不是你乾的？」沈俁琪審問一樣的盯著他。
「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再說你應該去問聘請她的人，他們才最有資格給宋阿姨放假。」
「也對。」
「還有，你怎麼知道宋阿姨放年假了？」葉灃忽然一臉嚴肅道。
「我，我就知道了啊。」沈俁琪心裡喊著糟糕，被他發現了。
「沈阿姨出去度假前和我說，平時你和宋阿姨是微信聯繫，而且你沒有宋阿姨的手機號。」
「我媽連這個都告訴你？」
沈俁琪看到葉灃的眉頭更深了。
「我記得每周五一小時，是你和我保證其他時間都不碰手機換來的。」葉灃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沈俁琪，說話要算數。」
「好……」沈俁琪躲避著他的眼神「我知道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足以給人壓迫感，帶著一股力量，讓沈俁琪無從反駁。
看著她做完了政治卷子，葉灃給她畫了一堆需要背的重點，囑咐她好久明天要做的事情才回房間睡覺。
沈俁琪躺在床上，思緒很亂，就在剛才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了起來，挑動著神經讓人喘不過氣。雖說葉灃有一絲痞痞的氣息，但是他嚴肅起來，又顯得成熟穩重。
——以後他的女朋友會不會被他管的很嚴，找男朋友和找了個爹一樣。
沈俁琪不禁感慨，真為那姑娘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