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底童年

第三十八章 心底童年

「王兄?」夏景笙突然不說話了,夏景宸真的害怕。

「顧先生!這是怎麼了?!」夏景玄招呼著顧允。

「王爺無事,只是失血過快有些昏迷。」顧允走上前,輕碰了碰夏景笙,「王爺可還有意識?」

夏景笙點了點頭,眾人才鬆一口氣。

「王爺,解毒也並不能您一人出力,若一會兒您稍緩過勁兒來,一定要不斷喚醒郡主,郡主若醒了,自身運功逼迫青吸,成功的幾率定會更大。」

「好……」傳來夏景笙微弱的一句。

「我們都出去吧,莫要打擾王爺。」顧允招呼眾人。

出了寓情閣,眾人也不敢回閣休息,強打著精神守在門口。

夏景玄與夏景宸自是一刻不離的盯著閣門,生怕出什麼事,趙且臣也緊皺眉頭,不斷從窗口往進探,只有周染濯眼神飄忽不定,顧允直勾勾的看著他,心底的落寞真是要溢出體外。

「少主,若想救她,便救吧,臣不攔著您了……」良久,顧允才湊到周染濯身邊,小聲說了句。

周染濯回頭看看顧允,只見他緊閉著眼,低著頭。

「只是,您的身後是整個周朝,是數萬生靈的性命,您可以救夏景言,但必須活著回來……」

「好……我一定。」周染濯又將視線轉回寓情閣,眼中布滿了血絲,卻連眨眼都不捨得。

回想剛剛在自己的小院里,顧允費了多大的力,花了多少口舌,都未能改變周染濯要拿先皇留下的保命之葯去救夏景言,顧允為什麼要攔著,周染濯自也清楚,無非就兩條:

拿著先皇的葯去救滅族之人的女兒,實不應該。

夏景言中的毒是南江先朝,周王室的私有物,解藥也只有周王室私有,若毒種被夏家查出來,身份直接暴露,那可是殺身之禍。

「為何……改變心意了?」周染濯小聲問。

「因為臣就算是攔著,您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那倒不如臣賭上一把,您救了郡主,便可更得夏王重視,就算您……臣殉國罷了,復國,本就是一冒險之事,就算出了意外,臣也認命了……」

「為何偏要一口一句君一口一句臣的!」周染濯心裡不舒服,表哥這二字他聽著極親切,可顧允偏是換回了冰冷的君臣。

顧允回過頭看著他,周染濯也看著顧允,顧允雖是笑著,可這個笑,卻盡顯悲情。

「因為本就如此,您是少主,我是臣子,之前,是臣僭越了,少主恕罪。」

多冰冷的一句話。

君臣間的界限一瞬由模糊變的清晰,將周染濯和顧允明了的分隔開。

周染濯將視線轉回了寓情閣,從窗邊留出的一個小縫隙看進去,周染濯看到,夏景笙臉色慘白,但還強撐著,讓夏景言靠在他身上,坐立著,同時還喃喃的說著什麼。

夏景笙是在聽從顧允的,努力的在與夏景言說話,想要喚醒她,拼了命的想護她平安。

「言兒,你可還記得,今日早晨……王兄說過,言兒有王兄,王兄一定護你一世平安,可如今,你卻倒在王兄懷裡,是王兄不好,沒能護住你……」夏景笙側頭看著夏景言沉靜如廝,心裡真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夏景言就是整個王府的掌上明珠,連她嗑了碰了都叫人憐惜,她哪受過這苦啊。

「言兒,王兄愛你,王兄捨不得你,你可千萬不能……千萬不能離開王兄,王兄這一輩子,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你,你是王兄的一生牽挂,王兄這一生最愛的,都只有你……」

夏景笙的滿懷希望,撞上夏景言的毫無反應,就像熾熱的火焰被一盆冰水澆滅。

夏景笙逼自己笑,還伴隨著兩滴絕望的淚。

「言兒,又在嚇唬王兄對不對?你一定醒了對不對?別在嚇王兄了,王兄真的怕了……王兄真的害怕啊言兒,別嚇王兄了……求你……」

終究是再忍不住,夏景笙泣不成聲,他從小帶大的妹妹,如今生死攸關。

還記的夏景言小的時候,穿上那件夏景笙讓裁縫左改右改,硬生生改了有兩個月的小紅襖袍,夏景笙再將夏景言抱在懷裡,給他梳兩個小丸子頭,完事了,夏景言就賴在夏景笙懷裡,奶生奶氣的叫王兄,不許夏景笙離開她半步,夏景笙就隨了她,陪著她玩。

除非朝中急事,否則夏景笙半步不離,就算是上朝,夏景笙也要抱著夏景言,旁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說這不合體統,夏景笙也只說,他們這是嫉妒!

不知不覺,夏景笙寵了夏景言十三年了,可如今,卻得來御醫一句:「郡主有性命之虞」。

眼淚沾濕了夏景笙的衣衫,多久了,懷裡的夏景言才有了一絲反應。

「言兒!」夏景笙眼底儘是驚喜,卻又是一次失望。

夏景言又開始嘔血,並且還是不間斷的,黑血不斷湧進兩人換血的清水盆里,讓水變的污濁,夏景笙著急的看著,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大聲呼喊。

「顧先生!顧先生咳……顧先生快來看看言兒!」

眾人立即衝進寓情閣,除顧允外,眾人都綳著一根弦。

「恭喜王爺!」顧允跪在地上,拱手歡笑。

夏景笙露出些許欣喜,「成……成功了嗎?言兒好了咳咳……」夏景玄趕忙上去扶著夏景笙,仔細看看,夏景笙臉色慘白。

窗外,天邊漸漸泛起紅,天都要明了,足過了有半夜了啊,夏景玄悄悄摸住夏景笙的手腕,脈象微弱,被青吸吸了半身血了吧?沒死真是萬幸。

「至親一關過了,往後,該是至愛了。」恭喜的笑過了,顧允又有些擔憂的看了周染濯一眼。

「可我們言兒哪來的心愛之人?」夏景宸拉過顧允問。

「是不是只要非親人即可?」趙且臣趕忙問,畢竟一個蟲子,難不成還會懂得如何分辨真心?

「是,非親即可。」顧允回應。

趙且臣得到肯定,剛想親自救夏景言,可他哪搶的過周染濯?周染濯一手搶過葯,回頭身扦手對夏景笙說:「王爺,郡主受傷臣亦有過,如今郡主中盅,臣理應救助郡主,寧死不悔。」

「先生若願,本王便在此謝過先生了。」夏景笙在夏景玄和夏景宸的攙扶下站起身,但虛弱使他站不穩,只能半靠在夏景玄身上。

周染濯再次扦手作禮,吞下那粒葯,夏景宸趕緊叫人再換清水,並抬轎子送夏景笙出門,等人都出去了,周染濯劃破手心與夏景言的手合在一起。

手放入清水的那一刻,周染濯才知,方才夏景笙是有多難受。

青吸就像個無底洞,真不知要多少鮮血才能滿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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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天下從吃軟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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