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噩夢
他的話讓許年認真地想了想，在她眼裡，顧千亦雖然神情，但總有挑逗女孩的毛病，有些風流，這也是她對顧千亦第一印象不好的原因。
可是認真思索下來，許年發現自己竟然真的無法找出關於顧千亦撩撥其他女生的記憶來。
「我好像也不能不相信了。」
許年輕輕呼出一口氣，唇角微微揚起：「就算不自戀，我也該懂你的意思了，畢竟你都已經是第三次吻我了。」
「是第四次。」
許年有些訝然地推開他，扶著他肩膀一臉錯愕：「你，你別說你什麼時候還偷親我了啊，我怎麼不知道還有第四次？」
她說的三次，都已經勉勉強強地算上了許妖妖那一次——雖然不知是他還是許妖妖主動。
「高中，一次偶然，偶然碰到而已。」
顧千亦的話讓許年越發驚詫：「你那時候就奪走我初吻了你，你畜牲啊你！」
許年說著還錘了顧千亦胸口一下，顧千亦有些哭笑不得，卻又不願將那次的事情就這樣說出來。
想起剛才的事情，許年不免有些害羞，但是此刻，她也總算是敢大大方方地扶著顧千亦的胳膊，不用去避諱些什麼。
顧千亦還沒來得及阻止，許年便從講經台上跳了下來，隨後便是令人後背發涼的吸氣聲，是光聽聲音也能感受到疼的程度。
鑽心的痛感從腳底傳來，顧千亦一手將她抱了起來，一手去打電話給吳瀟，讓吳瀟過來處理下這邊的事情。
這不平衡且毫無支撐點的姿勢讓許年慌地下意識一下子摟住了顧千亦脖子，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跳下去，想到剛才的痛感又不敢。
回去時，雖沒碰見工作人員，但沒想到，景區後門到了下班點直接鎖上了。
顧千亦只能開車帶著許年繞路到山下鬧市區。
「我現在要趕回劇組，你先跟著我吧，你現在的狀態我實在不放心你自己待著。」顧千亦剛剛也有收到明筱筱的簡訊，明筱筱一時間並不能過來照看許年。
他打算先將許年帶在自己身邊，以免再出什麼岔子。
沒有聽見回應，顧千亦回頭看過去，便看見許年正歪頭靠著車窗睡著，明顯是今天折騰了一出也有些累了。
顧千亦輕輕笑了笑繼續開車，心下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小聲把剛才的事情對明筱筱敘述著，明筱筱在那一頭記錄。
「現在可以確定許年有著第三個人格了，雖然目前不知道這個人格叫什麼名字，但可以知道，和許妖妖一樣難搞。」
明筱筱一邊說著，一邊記錄下：不知名人格，疑似因承擔主人格壓力而誕生，追求極端的藝術，性格陰鬱。
許年本因為太累而睡著，卻沒想到，夢越來越重。
在夢裡，那大片的血紅色再次出現，夢裡那雙眼睛也越發清晰。
許年想要往前一步，卻被血海里的一道聲音喝住：「年年，不要過來！」
她的步伐頓住，也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所拖拽住。
有人讓她不要往前走，她自己似乎也害怕著往前走，還有什麼，拚命地想要她後退。
各種掙扎、糾結且混亂的情緒湧入，眼前畫面也忽地轉變。
周圍是一片漆黑，地上滿是泥濘，她蜷縮在潮濕又帶著一絲腥味的環境里，瑟瑟發抖地盯著前方。
不遠處，一道光出現，似乎是打開了一扇門。
可是披著光走來的，不是救贖，而是惡魔一般的影子，朝著她覆蓋而來。
許年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她甚至清晰地知道著自己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可就是巨大的恐怖將她籠罩著。
她努力地掙扎眼睛，想要去看清那個惡魔的模樣，卻被再次突然拽入虛無，對上的，是許妖妖的眼睛。
「你不會想要看清那人模樣的，你不會想要記起那一切的，那些痛苦，全部被我承擔著。」
「許年，你裝著堅強，可實際上呢，你比誰都懦弱！」
「你真的想要看清那些被你拋之腦後的記憶嗎？不，從一開始，你就選擇了懦弱！」
「許年，有時候你可以低頭看看，看看腳下的地獄，是不是有人正在呼喊著你的名字？」
許妖妖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似的，一句句如同咒語一般，讓許年越發痛苦，痛苦到啞了嗓音，捂著胸口，像是將要溺亡一般，連呼救聲都發不出，只是撲面而來的窒息感。
她隨著許妖妖所指往著下方看去，隨後嚇得跌坐在地。
下方，是駭人是可怖的地獄，地獄里滿是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許妖妖走到她的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勾著笑意說道：「你看，它們在讓你下去，下去地獄，和它們作伴呢。」
說著，許妖妖便猛地將許年一推，頓時許年感覺到自己往無盡的深淵墜落下去……
「許年，許年，你怎麼了？」
見著許年似乎在做噩夢而且十分痛苦的模樣，顧千亦一邊找著停車的地方，一邊緊張擔憂地頻頻回頭看她。
下一刻，許年睜開了眼睛，可是神情卻有些不對勁。
「許年，你沒事兒吧？」
顧千亦關切地問道，卻被許年那莫名其妙的笑意弄得一愣。
「還是醒著的感覺舒服一些。」
許年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身子，隨後對上顧千亦那詫異的目光，嚼笑道：「又是你啊，顧千亦，你倒真是對許年寸步不離的。」
「許妖妖？」
顧千亦感覺自己頓時一個腦袋十個大，剛剛搞定了那個憂慮文藝少女，這會兒許妖妖怎麼又冒出來了。
「我現在要去片場，你別搞事情。」
想起上次的事情，顧千亦就有些頭皮發麻。
可許妖妖在一旁毫不在乎，甚至撐著腦袋笑眯眯地湊近了過來：「上次如果不是許年，你就能繼續往下體驗了，是不是覺得很有點可惜啊。」
顧千亦不想接她的話，畢竟到現在他也還是有些無法在面對這些人格的時候將心態轉變。
心裡又覺得這就是許年，卻又有些怪怪的。
見著他沉默不說話，許妖妖更加來勁兒了，手直接去在顧千亦捲起袖子露在外面的精碩胳膊上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