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這是我的條件
聽到歲歲的話，於瑾霞嘴角有些抽搐。
「你這孩子倒是會折騰人。」
站在衛生間門口，於瑾霞等著歲歲去上廁所，無奈地玩起手機上。
沒一會兒，臭味兒傳了出來。
於瑾霞捏著鼻子說：「你這也太臭了，我出去了，你拉完喊我。」
氣味兒飄出去，歲歲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仰著小腦袋一臉倔強地說：
「你得陪著我，而且臭是很正常的事情，過臭了，只能證明你給我吃的不好。」
「伶牙俐齒的臭小子，和你姐真是有的一拼！」
於瑾霞蹙眉，也沒有離開，其實對於歲歲，她唯一無法接受的，便是歲歲是倪語的孩子。
除此之外，這個孩子任何無理的要求，於瑾霞倒是不覺得這算得上什麼。
畢竟自己兒子許耀知，從小性子頑劣至極，論折騰人，自然是比歲歲要厲害多了。
想起待許耀知的時候，於瑾霞便窩著一肚子氣。
要知道當時她作為許宵包養在外的女人，許家長輩皆在，她進不了這家門，便只能自己在外一個人帶孩子。
那時候許宵與倪語結婚，常常忙得不見人影，而且請的月嫂也總是讓於瑾霞看不順眼，發了不少次脾氣。
於瑾霞想到那些日子裡受的委屈與苦痛，心中就越發痛恨起倪語來！
要是倪語和許家老爺子都能死的早一些，自己也不至於帶著兒子在外面躲藏這麼多年！
「我拉好了。」
歲歲的喊聲將於瑾霞從回憶里拉出，於瑾霞上前扯了紙巾要給他擦屁股，結果歲歲竟是躲開。
「我不要你擦！」
歲歲警惕的目光讓於瑾霞一頭霧水，掰過歲歲的肩膀讓他直視著自己，指著歲歲鼻頭說：「你這小崽子不要給我得寸進尺，我答應給你擦就不錯了，你現在又想鬧什麼？」
「你這個指甲，是要把我屁股戳成兩瓣嗎？」
歲歲毫不畏懼地瞪了她一眼，隨後自己走門后躲著自己擦乾淨了屁股。
這讓於瑾霞看得更氣了：「你既然自己會擦，喊我來幹什麼？」
「我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讓人陪著，本來就理所應當。」
歲歲穿好褲子調整了一下后，又踮著腳自己去沖了廁所，這才離開了衛生間。
於瑾霞自是不想與這個孩子計較，畢竟現在在許家上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自己也不能真的去計較什麼。
於瑾霞瞥了歲歲一眼，拿起包就要重新出門。
臨出門前，還特別嫌棄地聞了聞自己的身上，拿著香水噴了噴。
準備就緒就要離開的時候，正在沙發上看著書的歲歲又跟了過來，幾乎是以命令的口氣說：「我要睡覺了，你要給我讀書。」
「讓照顧你起居的那個阿姨去給你讀！」
於瑾霞越發有些不耐煩了，歲歲仰著腦袋，抱著書一本正經道：「那些阿姨的學歷並不高，而且普通話也不好，現在家裡就你學歷最高，雖然說可能是買的吧，但是你普通話不錯。」
見著於瑾霞就要發火，歲歲又補充道：「許宵讓你監護我，這種小事你不會做不到吧？小孩子要是不午睡，也很容易生病的。」
歲歲揉了揉眼睛，顯然確實是要午睡了，一般小孩子困了都會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鬧脾氣，歲歲自己不鬧脾氣，反而，想鬧出別人的脾氣。
「那我給你念完書，等你睡著，今天之內，再也別來找我，也別再拿著許宵的話威脅我！」於瑾霞最後與歲歲講了一次條件。
歲歲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可於瑾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噩夢現在才正式開始。
在於瑾霞給歲歲念書的時候，童話被歲歲挑刺說邏輯有問題，讀幼兒科普，歲歲又說於瑾霞念得太枯燥都不和自己討論。
折騰來折騰去，歲歲的精神反而越來越好的樣子。
中午，好不容易將歲歲哄睡著了，於瑾霞自己也累得不行，貴婦們的聚會自然也沒能去成。
到了晚上，許宵與許耀知也是照例不在家，輕鬆了半個下午的於瑾霞，以為自己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關上燈沒一會兒，床頭便出現了一個小腦袋，將她嚇地一激靈。
開了燈后，不等於瑾霞問，歲歲便又說：「我要拉粑粑，你來陪著。」
睡前，又是折磨人的讀書環節。
好不容易總算是睡著了，早上天還剛剛亮，於瑾霞卧室的燈便被人打開，隨即傳來一陣童聲朗讀。
見到於瑾霞醒來就要發作，歲歲坐在床頭，晃動著小腿，天真的臉上滿是鄙夷：「你很丟人。」
於瑾霞幾乎要崩潰，抓著這個小孩兒的手，終是忍不住自己脾氣。
「我告訴你小崽子，我一味地忍讓你，你別以為我真的是怕了你一個小孩子的威脅！」
說完，她甩開了歲歲的手，將歲歲推出了房間，一把推到了一旁阿姨的懷裡。
於瑾霞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咬牙切齒：「小崽子，你要是真的把我惹到火大了，你就等著看吧！」
於瑾霞想著，自己暴怒下的呵斥，百分百能嚇到這個孩子。
果不其然，一整天里，歲歲都沒有再出現在她眼前。
只是這兩天於瑾霞還是不好過，動不動就做夢夢到歲歲站在自己的床頭，命令著說：「我要去拉粑粑，你得陪我。」
而且噩夢往下演繹，於瑾霞還會看見倪語披頭散髮地站在床頭向她索命。
一夜，於瑾霞驚醒數次，最後竟是有些不敢入睡了。
在她靠著床頭喘氣平息自己心情時，外面阿姨忽地敲門，十分著急地喊道：「夫人不好了，小少爺他突然發了高燒！」
凌晨四點，歲歲在醫院裡醒來，於瑾霞坐在一旁看向他：「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純粹想報復我陷害我對嗎？」
歲歲有力無氣地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虛弱。
他沒有接話，於瑾霞話語里是壓抑不住的怒氣：「我看了監控，你一整天時不時就借著上廁所，跑去浴室淋涼水，你這孩子到底是想幹什麼，你是打算把自己折騰死了嫁禍給我嗎！」
「我想見姐姐。」
於瑾霞愣了一下：「頭還燒著呢？」
她正要去喊護士，歲歲又說：「這是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