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個瘋子一個紈絝
「這麼早，歲歲應該還沒睡醒。」許年看了一眼時間，「等下得把他早點喊醒背背書才行。」
「一個三歲的孩子，你有必要嗎？」顧千亦停了車向著她走過來。
「對了，歲歲到底是誰的孩子，你還沒告訴我。」
顧千亦看著她，清澈的眸子微微閃爍。
許年揚了揚眉：「咱們既然現在攤牌了，那就約法三章吧，第一，不過問對方的秘密，第二，我幫你追慕青，你不用幫我追餘澤，第三，哪怕是演戲，咱倆也得保持距離……」
話未說完，許年忽地後退一步，抱住顧千亦的胳膊，頭都近乎要埋到他懷裡。
被突然闖入懷中的溫暖弄得一愣，顧千亦抬頭，這才看見，不遠處的房子門口，正站著一個裝扮優雅華貴的女人。
於瑾霞抱著胳膊，一頭濃密金色的捲髮，氣質倒是倍現風情。
「喲，你們這對新婚小兩口，整夜不回家，是去了哪兒啊？」
於瑾霞勾著紅唇，笑容似是關切，可一雙魅惑的眸子下，寫滿了算計。
許年躲在了顧千亦身後，剛剛那雙靈動驕傲的眼睛，此刻全然是惶恐茫然，她小聲嘟噥著：「壞，壞人！」
顧千亦手往兜里一插，語調輕揚：「敢問您是哪位啊，是……許夫人？」
「你倆都結婚了，咱們兩家，已是親家，叫許夫人，可就生疏了。」於瑾霞向前走了兩步，緊了緊披帛，側頭看向許年，「喲，你倒是將這孩子照顧得挺好。」
顧千亦握住了許年的手，走到於瑾霞面前，痞氣又張揚地看著她：「您也不是許年親媽吧？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小三上位誰不知道啊，喊您一聲許夫人，這面子給的還不夠嗎？」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拉著許年進了屋內。
許年憋著笑，暗暗給顧千亦豎了個大拇指。
於瑾霞的笑臉僵了僵，強壓心裡的怒氣，告訴自己，這顧千亦也不過是顧家的棄子罷了，自己沒必要計較。
幾人在沙發上坐下后，於瑾霞接過王媽遞來的茶，目光一直落在許年身上。
顧千亦手往沙發背上一搭，鬆了松領結，一副毫不講究、不重禮儀的模樣。
繼而，他挑眉看向於瑾霞：「我說，許夫人這是來幹什麼，探望許年么，扔垃圾一般丟來的女人，我想許家，也沒多重視吧？」
「當然不是，只是聽說孩子的事情，來探望探望罷了。」於瑾霞仍然維持著風度，心中卻對顧千亦鄙夷至極。
「小顧啊，我知道孩子的事情，你心裡有怨氣。只是兩家的婚事定的匆忙，又因為你的工作，也沒能辦成婚禮，許年如今算是連個名分都沒有。我想，你對許年也是有虧欠的，所以孩子的事情，倒是不必多計較吧？」
於瑾霞面上笑著，話語間，卻是梳理著條件：沒能舉辦婚禮，許家這邊也是吃虧的，許家都沒和他計較，他怎敢計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
「喲，原來是談孩子的事兒啊，好說，既然是你許家的孩子，要麼你們帶回去養，要麼就過繼在我這兒。」
話剛說完，顧千亦面色便是一怔，低頭咬牙瞪了許年一眼。
緣是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許年在他背後悄悄掐了一把他的腰，並瞪了回去：敢把歲歲送回去我就跟你沒完。
顧千亦此時的表現，倒是讓許年看出來，這傢伙，也在演戲。
她在長輩面前演著瘋傻，而他，則是在演著紈絝。
倆人都是倆家的棄子，想要安穩，想要不被猜忌，只能表現出沒有任何的威脅。
「你要是有心，這孩子當然可以留著，我今天來啊，也就是想來看看孩子而已，畢竟，是許家的孩子啊。」
於瑾霞鬆了一口氣，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
許年自是發現她那抹悄然而過的得意，也在心中確定下來，自己之前換人換了DNA，現在看來，於瑾霞已經得到了一個足以讓她放心的結果。
見此，許年也暫時緩了口氣，知道自己不必過於緊張了。
在王媽準備好早餐的時候，許年起身去將歲歲喊醒，期間一直和於瑾霞保持距離，惶恐又慌張的模樣，倒是足足演出了一個精神病的模樣。
歲歲揉著眼睛醒來，懵懵懂懂間，一聲姐姐還沒喊出口，便一把抱住許年的脖子，蹭著她臉軟乎乎的喊媽媽。
歲歲的反應，全取決於他睜開眼看見姐姐的時候，姐姐是正常的、嚼著笑馬上要坑自己的魔鬼樣子，還是瘋瘋癲癲的傻子模樣。
「來來來，讓我看看我的乖孫兒。」於瑾霞伸出手來，就要將歲歲抱過去。
「媽媽說了，你是壞人！」
歲歲氣鼓鼓地瞪著於瑾霞，直接抬手一巴掌打在於瑾霞的手上。
於瑾霞尷尬地笑了兩聲，繼而看向許年：「許年啊，后媽是對不起你，但是你看在後媽給你找了這麼好一門親事的份上，你也不該繼續喊后媽壞人了對不對？」
許年抱著歲歲後退了一步，顧千亦倚靠在房間門口，興緻勃勃地看著戲。
「既然歲歲是許家的乖孫兒，我以後也會對歲歲好的，歲歲，來外婆抱抱。」
於瑾霞再次伸出手，歲歲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她。
「歲歲要吃飯了，你，你讓開。」許年小心且誇張地避開於瑾霞，緊靠牆走出房間。
吃飯的時候，於瑾霞見著許年自己大口吃飯的模樣，心中嫌棄又好笑：「也不愧是那個女人的種，幸好是瘋了，不然這臉蛋，倒也是容易叫人心疼的模樣。」
一邊想著，她一邊看了一眼歲歲，隨後用刀叉夾了肉和菜在盤子里碾碎開，再放到了歲歲的盤子里。
於瑾霞見著自己夾過去的菜歲歲故意不吃，便說：「我說，小顧你那麼忙，許年精神又有問題，都不會照顧孩子，我幫你們請個專門照顧孩子的保姆吧。」
「王媽挺有經驗的，許夫人您不必擔心。」
顧千亦隨口回了一句，放下餐具：「我今天也還有工作，許夫人，等下可就不送了。」
「我也不會一直在這裡打擾你們小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