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拋棄你的臉？」
顧琢使勁捏了捏我的臉。
「要臉要臉，只是，左左，大哥，我求你。」
顧琢聽了這話，直起身子，直接抓住我兩邊臉扯:「我小名還有誰知道！老實交代！」
我嘿嘿笑笑，「你要不答應，我就把你小名左左的前因後果昭告全世界……」
「要不要再寫個論文？」
「也可以。」
「木木銘！！！」顧琢一巴掌抓住我胳膊。
「在在在。」我抬頭看看小沙發里可憐巴巴的小顧琢，感覺胳膊上的手力度變小了，果然，顧琢嘆口氣低下頭，「行。」
「好咧，老大萬歲！」
話音還沒落，顧琢猛地抬起頭，「不過……」
「知道，老規矩。」
「這還差不多。」他兩根手指彈了彈我額頭。
「成交成交。左左乖哈～啊啊啊！痒痒痒痒！顧琢顧琢，救命救命。老大！」
顧琢停下撓我痒痒的手，低聲說「叫我什麼？」
我立刻說:「顧……」
「嗯」他滿意地點點頭，等我下文。
我吞了口口水，準備好逃跑的姿勢，「顧……左左！」
「木木銘！」
我撒腿往客廳跑，咚一聲撞上了顧琢媽媽。
接着，一個抱枕砸在了顧琢媽媽頭上，然後一個沒剎住車的顧琢砸在了我背上。
「阿……阿姨。」
「媽……媽。」
黑線……尷尬劇情自行腦補，我答應顧琢了，要臉。
周末。上午八點半。
手機一陣震動，顯示，老大。
我趕緊把音量調大，接電話:「老師好，我是林銘。怎麼了？」
顧琢在電話那邊演戲:「林銘啊，我看了你那個論文，有些建議給你，在電話里一時說不清，你現在去看我給你發的郵件，按郵件要求改。下午給我。」
我皺皺眉頭:「老師，下午就要嘛？這麼急。」
顧琢惡狠狠地飆戲:「你，我還要給你多長時間？」
我趕緊說「不用不用老師，我現在就回去改論文。」
「不要掛電話，我再給你說說你那個論文的缺點。」
「好好好老師，謝謝老師。」
我抓起包包，跟坐在咖啡桌對面的小哥哥假笑一下，表示歉意，指指手機，準備走。
對面的小哥哥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他的電話號碼。
我尬笑着接過，往外走。
電話里:「你這個論文吶，我跟你說，哎呀呀，簡直沒法形容，林銘你說你，好好一個小姑娘，整天逃避相親，以後誰娶你吶。」
我:「用你管。」準備掛電話。
顧琢:「別掛電話！」
我「幹嘛？」
顧琢:「抬頭。」
我抬頭，看到顧琢披着陽光，邁著大長腿走過來。然後隨着一個石子滑行，左腳伴着右腳——「咚」趴在了地上。
我捂住臉，裝作不認識準備跑路。
顧琢在我背後喊:「叔叔，哎對，林銘她……」
我黑線……轉頭搶電話，被顧琢一把拽住胳膊，然後看着他一臉陰險的笑，還有黑屏的手機。
「可以啊，老大。電視劇男主沒你我不看。」
「唉，木木啊，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哈，還要跑，你知道老大我為了你這場戲練了多久嗎？」
「1秒？」
「多了。」
「噗。滾。」
「真的，我昨天晚上熬夜琢磨台詞，所以，今天起晚了，早飯都沒吃就來了。」
「來幹嘛？蹭飯？」
「對嘍對嘍。」
「你你你，要臉？」
「在你面前可以不要。」
「……」
「對了，聽說咱家旁邊有家比薩店新開業，咱們去吃？」顧琢停下扒拉手機的動作問我。
「早餐吃披薩？」
「你想吃嗎？」
「想。」我老實回答。
「那中午吃吧。
「中午？」
「對啊，你不是想吃嘛。走走走，吃早餐去，然後有個電影……」
「看電影？！」我扭過頭一臉期待看着顧琢。
「嗯，買好票了。」
「哇！太好了吧」
「恐怖片，我一個人看害怕，得拉着你，你一害怕，我一嘲笑你，我就不害怕了。」
「……哼……看誰嘲笑誰。」
「……木木銘，你，不要凈說大實話。」
……
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靠玻璃窗的兩人座上，開吃。
「這是啥？」顧琢歪著頭看看我扔到桌面上的紙條。
「剛剛那個小哥哥的電話。」
「恭喜。」
「謝了。」
……沉默，我把那個紙條揉吧揉吧，放垃圾堆里。
「對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你說我去哪裏放鬆一下呢？」顧琢突然問我。
「還放鬆，橫是你一暑假都在緊張啊。」
「唉呀，你懂的，吃飯，睡覺，演戲，都很累的。」
「辛苦您老人家了。辛苦辛苦。嗯，看海去怎麼樣？」
「說說看。」
「去海邊，吹海風，可以撿貝殼和海星，傍晚的時候還可以坐在沙灘上等月亮，說不定還有流星，可以許願呢。」
「許什麼願吶？」
「我許……嘿嘿，我不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呢。」
「還信這個啊，小孩兒。」
「你才是小孩子吶！」
「等等！」顧琢定住了，抓過我的手腕看錶上的時間。
「怎麼了？」我一臉懵。
「啊我去，電影快開始了！快走！」顧琢反手抓住我的手，拽着我跑。
「哎，等等！」我轉身拿起我的包包，顧琢的手拉起我的手，開始跑。
跑到樓下，跑到商場，跑進電梯，跑到電影院。工作人員不知道在宣傳什麼，看到我們來了，走過來說，「您好，我們電影院有限時優惠哦，情侶可以打折。你們需要辦理嗎？」
顧琢楞了一下，低頭看到還攥着我的手，本能地撒開。
撒開后我的手有點涼，那個，顧琢的手，好溫暖啊。
買了爆米花，電影已經開場了，我們進去，黑暗中，我看不清道，還在猶豫不敢走時，顧琢回了一下頭，接着，我的手又落在了顧琢溫暖的手裏。
坐下看電影，明明是個恐怖片好嗎，結果前後左右都開始嗯嗯啊啊互相親，一點恐怖氣氛也沒有。
我懟懟顧琢:「這一屋，全是情侶？」
顧琢撇撇嘴，低聲說:「至少前後左右都是。」
「……為啥。」
「可能因為情侶套餐？」
「便宜多少？」
「你的半價。」
「哇，還真挺便宜。」
「嗯。」
我聽到顧琢在笑，扭頭髮現顧琢強忍着笑，嘴都咧成一條線了，我湊近了問他，「笑啥？看恐怖片還笑？」
「不是……我笑你。」
「我？」
「看電影看電影，別說話了。」顧琢恢復了正常表情。
「……」
過了一會，一個鬼魂冷不丁出場，顧琢和全體女生「啊！」一聲，我和顧琢一齊攥住了對方的手，然後顧琢一個大手掌糊我眼睛上，讓我別看，我用力把他的手掰開一個縫，一隻眼睛剛睜開，恰巧看到了前排倆情侶親親……無語，我把顧琢的手指縫又合上了。
……
電影鬧劇一樣，出來后，我和顧琢排隊買雪糕壓驚。
只是，這接雪糕的小哥哥，這麼眼熟？這不是，剛相親的小哥哥嗎？我趕緊低頭，沒想到這小哥哥是個社牛，認出了我，看到我和顧琢，笑:「改論文呢？」
我腳趾扣地，「啊對，那個，上班呢？」
「剛上班，您這相親一個接着一個呀。」
「什麼？」
小哥哥看了一眼顧琢，我趕緊說:「不是，那個……」
「一海鹽一抹茶。」顧琢跟小哥哥說。接過雪糕，顧琢一口一個味吃起來，我冷眼看着他，顧琢疑惑地停下，「怎麼了？」
「我的呢？」
「給。」他遞過來一個，哦不，三分之二個雪糕。
「切！」
「不要？那算啦。」顧琢正準備再吃一口，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摸了一手指雪糕，抹在了顧琢臉上。
「啊！你！！」顧琢顯然沒想到我這招，呆了一下，然後開始追着我給我抹雪糕。甚至跑到了商場外面，陽光下，他雪糕化了滿手，我拿出紙巾，給他擦，順便把他的臉也擦乾淨了。
在大馬路邊，坐在石墩上，給顧琢擦臉，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我們兩個，真是悠閑。
擦到一半，顧琢突然跟我說，「別忘了你的願望，我也想好我的願望了。」我手裏的紙巾停在了顧琢嘴邊，想，我許的什麼願來着？
「你不會，額，忘了吧。」顧琢看我發獃，問我。
我幽怨的小眼神瞅了一眼顧琢，他笑了，「沒事，你的願望大海已經聽到了，等到了海邊再想一個願望。」
「我又不是小孩……」我撓撓頭，心想，我許個什麼願望好呢……
「別想了，等看到大海了再想吧。」顧琢揉揉我頭，拉起我的手走。
陽光下，這麼溫暖的手，我心想，我就許，讓顧琢這個陽光的使者，一直陪我身邊，帶給我，溫暖。
可以嗎？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