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你一對熊貓眼要嗎

顧敏給泥猴子一樣的兒子換了身衣服，古代鄉下人穿的衣服式樣很簡單，要是現在有料子，她馬上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衣服來。

祁芸問爸媽想吃什麼，祁鑫陽決定化悲憤為食慾揮舞著雙手點吃的：「我想吃自熱咖喱牛肉飯。」祁芸也贊成，有菜有飯還能自動加熱，比吃麵包什麼的強多了，先吃飽飯再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一家四口在山上住了兩天，第三天祁遠東和村長一起去了縣衙，乾旱和蝗蟲使得雲水縣民不聊生，除了物價飛漲其他方面只能用蕭條來形容。

「雖說有隨身超市在餓不著，咱們也不能太過依賴它，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怕媳婦和兩個孩子不肯離開這，祁遠東像在部隊一樣開起了戰前動員大會。

「你把我們娘仨當自己手底下的兵了是嗎？只要和你們仨在一起，哪我都敢跟著去。」顧敏把用過的自熱飯盒洗凈擦乾，他們幾個也沒什麼行李，沒用上一刻鐘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祁鑫陽和爸媽還有姐姐打商量：「以後每天給我點零食吃，別讓我這個祖國未來的花朵啃草根，也別讓我餓著凍著，有乾淨水喝......」他掰著手指頭數著要求，有了自己要的這些東西，還有家人陪著逃荒就當春遊了。

陷入暢想中的小豆丁突然發覺自己雙腳騰空了：「老姐，快放我下來，君子動口不動手，女孩子不可以太凶，要溫柔懂嗎，不然會把男人嚇跑的。」

「他們跑不跑關我什麼事，你去外面看看就知道了，那些百姓要是頓頓都能吃上野菜和草根就已經很高興了，所以啊收起你那些不切合實際的幻想吧，逃荒和旅遊可不是一碼事。」祁芸提醒弟弟。

到了出發的時候，顧敏和祁芸把頭髮弄亂，她還讓祁芸扮做男孩子模樣，臉上抹了些土擠到人堆中間。

用祁鑫陽的話來說那些女人都像從丐幫跑出來的一樣，他正偷著看熱鬧呢，季暖抓起一把土在他臉上一頓揉搓：「大家臉上都灰突突的，只有你又白又嫩，小心被壞人抓走煮了吃掉！」

「還有人吃......吃......小孩啊！」艾瑪太可怕了，祁鑫陽自己又抓了兩把土在臉上一頓抹，緊緊攥住姐姐的衣襟說什麼也不肯鬆開了。

村長帶著大夥進縣城，有衙門的人等在那裡清點完人數，每家發了一小袋雜糧：「朝廷這次不僅給你們發了糧食，還會給大家發放一兩銀子的安家費，給大家挑選了幾座沒有遭過蝗蟲的小島，銀子到地方就會給大家發下去。

只要你們勤快些，挖野菜、抓小動物、會捕魚摸蝦肯定能度過難關的，你們可一定要感念朝廷和府尹還有縣令的恩德，上了島以後不許亂跑，更不許聚眾鬧事，堅持到來年秋天就可以回家了。」

這不就是變相的驅逐嗎？祁芸和祁遠東用目光交流了一下，要不想法子離開這裡單獨行動？

這時人群里不知道誰問了句：「敢問官爺，您說的是咱們雲水縣和應安府之間的那幾座島嗎？我聽別人說島上有蛇，還要經過一片沼澤才能上島，這些年根本沒人上去過。」

這話衙門的人可就不愛聽了，在他們看來發了糧食，給了銀子，還給大夥找了有野菜，臨近水源的島嶼他們就該知足了：「你們有誰不想上島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想找個免費吃飯還沒有蛇的地方是嗎，好啊，我馬上讓人送你們去深山挖礦。」對方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衙役走過來想拉剛才問話的村民。

田啟亮和祁遠東攔著衙役，百姓有些躁動，祁芸把顧敏和祁鑫陽領到人群後邊，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返回來幫忙安撫村民的情緒。

祁遠東和田啟亮小聲商量一下去荒島總比挖礦強，前者自由運氣好熬到來年就可以回家了，要是被送去挖礦，活下來的幾率都很小更別說回家了。

官差非要揪出剛才那個人把他送到深山去，祁遠東挺身而出大聲反問道：「百姓活的已經夠艱難了，難道真想逼死我們嗎？」

此刻男孩子打扮的祁芸也走了過來：「官爺，我想你們接到的命令肯定是把我們送到荒島對吧，如今怎麼變成送人去深山挖礦了，這樣對待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真的合適嗎？」

「你們這些刁民想造反嗎？」官差手握刀柄，大聲呵斥祁家父女和金穗村百姓，想在氣勢上壓倒百姓。

祁遠東一手握住一個官差的手肘，倆人努力了好幾次想掙脫卻沒能抽出手，祁芸默默站到祁遠東身邊，準備隨時支援他。

人群里又走出一個帶著哭腔的婦人：「村長，我最怕蛇了，不想被咬死，你求求縣令多發些糧食咱們還是回村吧！」

田啟亮苦笑，在縣令面前哪有他說話的份啊，見婦人嚶嚶哭了起來，村長讓她自己選要麼拿著十斤雜麵回家，要麼跟著大夥繼續往前走。

那個婦人既想要糧還不願上荒島，如今村裡已經沒人了，要是就自家人回村來了野獸只有被吃掉的份，祁芸目光從她身上掃過，那個婦人把怨氣都撒在她身上，最後居然大聲罵了起來。

「李婆子你夠啦，想回村裡隨便你，但是欺負人不行，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姐姐想拐賣祁家姐弟才被我攆出村的，這事和祁家人無關。」

聽村長話里的意思，這個婦人應該是余婆子的姐妹嘍，祁芸狠狠瞪了她兩眼，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合適，真想扁她一頓。不過祁芸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往回走的時候用力撞了李婆子肩膀一下：「喜歡你姐姐的樣子嗎，想要一雙那樣的眼睛的話，我現在就能滿足你的願望，保證一模一樣免費的不要錢！」

「你別太囂張了，你給我等著！」李婆子決定了和大家一起走，路上找機會收拾祁芸這個死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