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高燒不退
大夫看了他良久,看得讓他心慌,他沉吟了好久,才說道:「虞歌大人看着我給你處理傷口,等到處理完,她又告訴了我們山上還有一些人在找你們,說完就暈了過去。」
說到這裏,虞楓直接插言,說:「然後呢!」
大夫知道他着急,也就沒有責怪他的失禮之舉,說:「虞歌大人暈了之後,我剪開她的衣服,發現腹部有一處傷口,深可見骨。」
虞楓聽到這話,臉上愣住了,他喃喃道:「你…你說什麼?」
大夫沒有管他的神情,繼續道:「在老朽的判斷下,我覺得應該是在山上泥濘不堪,行走時磕碰導致的傷口,我在你身上也發現了這樣的傷口,只不過都是些樹葉的刮傷以及摔到地上的擦傷,我想應該是虞大人充當了你的護盾吧。」
虞楓聽完了大夫的話,一直重複地說:「要是…要是我不約她去山上的茅草屋就好了,要是我從來都沒有和她表露真心,是不是就沒有這些破事兒了?」
大夫聽完他的話,也沒有表態,只是說:「如今虞歌大人高燒不退,老朽斷定,若是到今夜子時虞歌大人還是高燒不退的話,就……」
大夫一向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這次看到虞楓的眼睛裏面滿是茫然與恐懼,他有些不願意開口了。
他閉着眼睛,背對着他,說:「就替她操辦後事吧!」
虞楓的表情一瞬間是獃滯的,他像是一個尋求真相的孩子,愣愣地伸手拉住大夫的衣袖,說:「你在說什麼啊?她…她那麼健康,怎麼會出事呢?」
「她為了救你,在大雨里淋了一晚上,等把你背回營地的時候,又是親眼看着我給你上藥才放下心的,等冶好了還要想着山上的那群人。她卻一個人忍着,誰都沒有說,誰都沒有!」
說到情緒激動的地方,大夫不免加大了音量,後來可能是看着他過於可憐,他又說:「你要是自殘,老朽不攔你,但是別連累到別人。」
說完這話的大夫就出去了,只留下虞楓一臉獃滯地坐在床上,待在房間。
站在外面的白虎看着怒氣沖衝出來的大夫,不免一愣。
但是現在大夫對虞楓很生氣,所以對虞楓身邊的人不免有些牽連,他對着白虎冷冷地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白虎不免覺得委屈,疑惑地看了一眼大夫的背影,他的每一腳踩得都很重,像是要踩碎地面似的。
白虎不明覺厲地邁進了房間,還在疑惑大夫怎麼了,就看到自家主子一臉獃滯地坐在床上。
他興奮地上前摟住他,說:「主子,您醒了?我還以為您再也醒不過來了。」
在摟了主子好久之後的白虎突然發現主子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把自己拎開,覺得有些奇怪。
摟着主子的手稍稍鬆了松,看着主人臉上獃滯的表情,像是個傻子。
他有些慌了,扶住主子的臉,臉上滿是驚恐,說:「主子,您不會把腦子燒糊了吧?」
說着,甚至想伸手去敲敲主子的腦子,在手即將觸碰到主子頭部的時候,虞楓用那嘶啞到極致的嗓子開口說話,他說:「帶我去見虞歌。」
白虎以為自己聽錯了,主子怎麼知道虞歌小姐的事兒,他想着剛才怒氣沖沖走出去的大夫,大夫向來欣賞虞歌小姐,恐怕是他和主子說的。
想到這一點的虞楓很想把那個大夫的嘴巴縫起來,但是他不敢。
回過神的白虎看着面前悲哀到極致的虞楓,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估計真正了解了虞歌小姐現況的少爺會有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白虎又閉上了嘴,只是說:「好,主子,屬下帶您過去。」
說着,扶著虞楓從床上做起來。虞楓扶著腰腹,白虎幫他穿上鞋子,又拿了一件大的披風罩在虞楓的身上,扶著虞楓出去了。
一路上,都有士兵百姓朝虞楓,白虎兩人打招呼,虞楓沒有管他們,或者是壓根不想管,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只有白虎一邊照顧虞楓,一邊抽空打聲招呼。
等到了虞歌的屋子,虞楓頭上早已經是被汗水浸透了。
屋子沒有絲毫的動靜,虞楓惴惴不安地上前推開門,他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躺在那兒的虞歌。
虞楓把門推開,看到朱雀正一臉認真地往虞歌嘴裏灌湯藥,旁邊站着表面看似看熱鬧,其實心裏同樣急得不行的大夫,虞楓上前問道:「她怎麼樣了?」
朱雀剛想起身給虞楓讓座,就被大夫教育了一頓,他說:「你站起來做甚?虞大人還躺在你身上呢!」
朱雀沒有起身,只是向虞楓拱手,說:「原諒屬下無法行禮!」
虞楓微微抬手,說:「無礙!」
主僕倆的舉動看在大夫眼裏,大夫忍不住嗤笑道:「嗤~表面功夫!」
朱雀老早就看着老匹夫不順眼了,這次看他竟然這樣對自己的主子,當即就忍不住了,張口就想罵。
結果被虞楓制止了,她只能死死地盯着大夫,像是要從他的身上盯出個洞。
大夫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卻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只是對他冷嗤了一聲。
虞楓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狀態的虞歌,對他們說,主要是對大夫說,「我能和歌兒獨自待一會兒嗎?」
虞楓的眼裏帶着懇求,大夫向來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一點也不買他的賬,就算可以也不讓他在這兒待着,剛想開口拒絕,就被眼疾手快的朱雀,白虎兩人捂住了嘴,然後笑語盈盈地對虞楓說:「主子,您在這裏想待多久待多久,沒有人回來打擾你們的!」
說完,就拖着大夫走了,等到了門口,朱雀臨加了一句,說:「主子,麻煩您把葯趁熱灌進虞歌小姐的嘴裏,否則涼了真的很苦!」
虞楓聞言,微微點頭。
朱雀看着他點了頭,這才離開。
虞楓看着躺在床上的虞歌良久,伸手端過桌子上的湯藥,小心翼翼地把虞歌抱在懷裏,喂著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