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榮安長公主的掌上明珠

第二章 榮安長公主的掌上明珠

榮安長公主府的正廳之中,一個穿着華麗的女子坐在主位之上。

蘇清霽入內行禮的時候,榮安長公主正彎下腰,試圖去擁抱一個伏在自己膝前的女子。

那女子埋面哭得傷心,壓住了長公主的裙擺也不自知。長公主彎腰的動作被迫中止,帶着一臉淚痕重新坐直了身子。

蘇清霽也因此完全看清楚了對方花掉的妝容。

只見雍容華貴的長公主,臉上被淚水衝出了兩個涇渭分明的道道不說,嘴上的口脂也是左邊紅潤、右邊沒了色澤。

實,慘不忍睹。

蘇清霽被丑得後退了一步。

身後恰好是她自己的兩個丫鬟。丫鬟們完全被震驚到了,主僕幾個撞到了一起。

但就這樣的動靜,也沒能讓其他人注意到廳內多了三個人。

榮安長公主和那陌生女子哭得是肝腸寸斷,旁的其他人似乎也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老嬤嬤們拖着長音在勸慰:「公主和翁主莫要傷心了,如今母女團圓,乃是大喜。」

小丫鬟們紅着眼去扶那位趴在長公主膝上的女子:「翁主乃公主的掌上明珠,您再這樣哭下去,公主愈發心疼了。」

就像京中人人皆知,沈郢是清河翁主的未婚夫婿一樣。榮安長公主膝下只有一女,這也是無人不曉的事情。

蘇清霽在腦中問冊子此事緣由,那自稱大女主逆襲系統的冊子卻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毫無回應。

雪柳、綠鶯兩個已被這意外情形嚇得怔住了。

她們手都慌得不知如何擺放,口中是無措地低喃:「翁主。」

起初蘇清霽與這兩個丫鬟進廳行禮,廳內諸人皆視她們為空氣。如今這一句低喃,反攬來了許多目光。

首先是傳聞中愛女如命的榮安長公主,她用一種十分厭惡的眼神看向蘇清霽:「穿得這般招搖來等人退婚,你莫非覺得此事光榮?」

被眾星捧月的「新翁主」蘇錦兒也看過來。

她語氣柔柔弱弱,話語茶里茶氣:「母親,現下既沒有外人,就順了姐姐的心意吧。她想是喜歡這樣的。」

「只是母親你已勞累了許久,不如現在就請沈大人和謝姑娘進來,早些結束了,您也能早些休息。」蘇錦兒話是對着榮安長公主說的,眼神卻小心翼翼地瞥向蘇清霽。

她轉動着手中的帕子,一臉懼怕:「姐姐,你不要怪我。我是擔心母親的身子……」

「錦兒,你是本公主唯一的血脈,不必瞧他人的眼色行事。」

蘇清霽從長公主開言起就未曾說話,但榮安長公主卻好似蘇清霽欺負了自己親生女兒一般,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

在這沒有駙馬的長公主府,她就是府內毋庸置疑的唯一掌權者。

先前還有些拿不準對沈郢態度的下人們徹底明白了過來,他們立刻聽蘇錦兒的吩咐,恭請了沈郢和謝初晞進廳。

榮安長公主穩坐正位,蘇錦兒坐於左側,而右側站着的蘇清霽,再次被沈郢和謝初晞當做了透明人。

沈郢跪在榮安長公主面前,說是請罪,實則毫無愧意。

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與謝初晞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山盟海誓、天荒地老。

情動之處,他甚至紅了眼眶、哽咽了聲音。

蘇清霽冷眼旁觀,涼涼插話:「不知道沈大人是在山盟海誓時下定決心來撲清河翁主的馬車,還是情比金堅時定下的與清河翁主婚約?」

單這一句,就叫沈郢的整張臉都被漲紅了。

榮安長公主身側的蘇錦兒「菩薩心腸」,拿了個帕子出來,擦了擦自己本不存在的眼淚,軟軟幫腔:「沈大人與謝姐姐情深似海,真叫人感動。你們能走到今天,實屬不易。」

此時,跪在沈郢旁邊,原一直低着頭的謝初晞姑娘也終於抬起了頭。

蘇清霽本篤定這位謝姑娘容貌泛泛,與沈郢的低品位十分吻合。

可真正看清楚謝初晞的容貌后,她心口一堵。

謝初晞的眉眼之處不僅與清河翁主一模一樣,就連唇鼻他處,亦有八分相似。

呵,敢情不僅當清河翁主是墊腳石,還一石兩用,兼了替身。

反觀謝初晞,見到與自己這般相似的人,臉上毫無詫色。

她滿口都是辯解之詞:「不怪郢郎,皆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當初父命難違,退還郢郎的定情信物,他也不會大醉之下認錯人。」

如若蘇清霽記性差點,在系統如今死活不現身的情況下,還真有可能被矇騙過去。

可蘇清霽作為一株自我要求極高的水仙花,是不會容許自己記憶力有差錯的。

她挑眉看向沈郢,曆數過往:「就算六年前,正興巷內撲馬車是酒醉。之後白馬書坊、霓裳衣坊、珍寶閣糾纏次次都是酒醉?」

「我與郢郎早有婚約,當日父親收了他家聘禮,父命難違之下,我才……」謝初晞哭得梨花帶雨,「我知郢郎欠您良多,但請您成全我們。」

說完之後,她就對蘇清霽重重磕起了頭。

這一下下磕得十分紮實,兩三下謝初晞的額頭就紅了。

蘇錦兒見狀忙走過去扶她:「姐姐也是心善之人,必能理解謝姑娘你的不得已而為之,也定會被你和沈大人的情深似海所感動。」

「姐姐,謝姑娘與沈大人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好不容易才破鏡重圓,你必不會鐵石心腸、棒打鴛鴦吧?」

蘇錦兒這話倒不再膽膽怯怯,反添了幾分硬氣。大有蘇清霽不可拒絕之意。

蘇清霽聽完這幾人言辭只想發笑。

真是開了眼界。

初得沈郢信,她只當不如畜生的人,就在身邊。

倒不知,這種畜生不如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說沈郢把清河翁主當替身叫人作嘔,蘇錦兒這個把清河翁主當替死鬼的,就更沒資格慷清河翁主之慨。

席上的榮安長公主是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姐姐。當日先帝為止戰,嫁了嫡長女去南國和親。

南國國主意外身亡后,幾個皇子爭得國內血流成河,榮安長公主就攜了獨女回到母國。

又因南國有女帝先例,皇子們為絕後患,回家路上,清河翁主遭受了不下二十次的刺殺。

回到北國京都后的十年,清河翁主亦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蓋因南國內亂不止,北國新帝有心吞併,長公主再次為國奉獻,主動用「女兒」清河翁主為餌,誘殺南國諸皇子。

想起冊子上的這些往事,蘇清霽就愈發鄙夷蘇錦兒。

她將香囊中的血書取出來,徑直遞到了這位榮安長公主的掌上明珠面前。

「翁主既這般深受感動,想已知道謝姑娘退婚,是沈大人第一次落榜之時。」

「他們為什麼分開,是一個嫌貧愛富在先,一個貪慕美色、喜歡的只是這張臉在後。」

蘇清霽輕笑了一聲,挑眉看向蘇錦兒:「翁主,我才疏學淺,想請教您,不知道這種自作自受的苦難,有什麼好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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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定系統后,我成了女主們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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