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何不救
看著楚奕淵將藥單收了起來，君慕清趴在一邊的桌上道：「我先睡一會兒，有什麼事情叫我。」
話音剛落，君慕清便直接睡著了。
本來一場手術就會花費很多的精力，雖然她之前做的只是小型手術，但是因為不斷地從研究院里拿東西出來，君慕清的身體早就已經處於透支的狀態。
如今精神一鬆散，源源不斷地倦意便傳了上來。
楚奕淵本想再問些什麼，但是轉過頭，看著已經睡著的君慕清，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面前的人叫醒。
毒嗎？
楚奕淵突然想起來，當初母妃在世的時候，他和皇兄見過一名乞丐。那日本是他和皇兄偷溜出去的，走到門口時，那乞丐突然開口說他二人身上中毒了。但是那個時候兄弟二人年齡還小，再加上又是一名乞丐說的話，他們自然不會相信。
久而久之，這件事就被兄弟二人給忘了。
如今君慕清說皇兄體內的毒是慢性毒藥，會不會從那個時候開始，皇兄就已經中毒了？
還有……
楚奕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底翻湧著複雜的神色。
其他人不能進來，君慕清二人自然變成了守夜的不二人選。好在皇帝經過治療之後並沒有出現其他什麼癥狀，君慕清這一晚雖是趴著，倒也睡得比較安穩。
翌日一早，君慕清便醒了過來。
她起身看了一眼皇帝的狀況，這才發現楚奕淵一直在旁邊盯著自己。
「你做什麼？」
當醫生的時間長了，君慕清的習慣便是一切以病人為上，自然沒有注意到楚奕淵還坐在自己旁邊。
「你救了皇兄，我欠你一份恩情。」
楚奕淵別過臉，他從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君慕清說出這樣的話。
君慕清聽到他的話時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救死扶傷，是當大夫的職責。」
「既然你有這麼好的醫術，當初為什麼不救回我母妃？」
如果當初君慕清出手的話，母妃或許也不會死了。
君慕清站在原地，看著楚奕淵帶著質疑的神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王爺，您覺得我這身醫術是從哪來的？」
早在君慕清救了趙雨桐時，她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天。
好在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說辭，不然的話，肯定會被楚奕淵問住。
「當初惠妃娘娘的死，是我這一生的遺憾，」君慕清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惋惜之色，「這些年我雖在王府，但是會讓小廝偷偷從外面替我帶幾本醫書回來。」
楚奕淵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王爺心裡定是恨我的，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妾身願意用我這條命，去換惠妃娘娘的命。」
君慕清一邊說一邊擠出幾滴淚水。
原本她只是在演戲，但是沒曾想，這淚水像是關不住閥門一樣，直直地就開始往下流。
一種心酸的感覺在君慕清心裡蔓延，她一開始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很快她便發現了，或許這是原主在這副身體里留下的感情。
索性，君慕清便任由這種情緒發泄了出來。
楚奕淵的心裡很是複雜。
君慕清這個樣子，並不像在演戲。
他能看出君慕清是真的在替他母妃難過。
但是為什麼，當初他調查的時候，所有證據都在表明害死他母妃的人就是君慕清。
「行了。」
一股煩躁感在楚奕淵的心裡擴散，他究竟應不應該相信面前這個女人？
君慕清在聽到他的話后緩緩收起了淚水，經過剛才那一哭，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鬆多了。
「咳咳。」
正當二人沉寂之際，一陣咳嗽聲響了起來：「水。」
楚奕淵的反應極快，他將杯子斟滿，而後遞到了皇帝的嘴邊。
「等等。」
君慕清看他這樣，連忙出聲阻止了一下。
皇帝身體現在無比虛弱，要是讓他直接將這杯中的水飲下，指不定會把身上的傷口崩開。
君慕清將昨晚剩下的棉簽拿了出來，她先用棉簽沾了一下杯中的水，而後輕輕放在皇帝的嘴唇之上。
「有人蔘嗎？」
君慕清坐在床邊沒有回頭，直接開口詢問道。
楚奕淵將放在一旁的葯全部找了一遍，總算是在裡面放到了人蔘片。
君慕清接過手，她小心翼翼地從人蔘片上颳了一點粉末下來和在水裡，而後一勺一勺的將水喂進皇帝嘴裡。現在的皇帝不適合大補，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一點點將他的氣血補回來。
果然古代不如現代方便。
做完這一切，君慕清忍不住感嘆起來。
要是在現代的話，她大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將病人所需要的成分輸送到他們身體裡面。又怎麼用得著像現在一樣，還得通過這樣的方式慢慢來。
「剛才你說的，本王會記得，但是這不代表本王就真的信了你的話。」
楚奕淵看著君慕清的背影，冷聲道：「若你說的都是假話，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後果。」
君慕清點點頭，有些漫不經心。
反正她也沒指望楚奕淵會直接相信她，不過他要查的話，那就自己查去吧。畢竟王府上下每年更換的下人那麼多，她大可以隨便找個借口，說買書的小廝已經離開王府。
「王爺若是有這功夫在這裡和妾身說這麼多，不如趕緊去將藥材找到，皇上這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有毒，都是越早清除越好。
除開有些以毒攻毒的法子，大部分的毒藥在人體內待的時間越長，對人的傷害也就越大。
還好，她的研究院還在。
以往她都是在研究院里研究能夠救人的藥物，沒想現在，它卻成了自己保命的支柱。
「王爺還不去嗎？要是耽誤了解毒時間，臣妾可沒有辦法保證皇上體內的毒能不能清楚了。」
見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靜，君慕清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兩日，最多兩日時間，本王一定將你所需的藥材全部找齊。」
楚奕淵不再糾結君慕清所言，他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的皇兄治好。然後，他才有機會弄清事情的真相。
兩日，不算太晚。
君慕清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楚奕淵所說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