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18大考官到訪

門開了，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動不動就掏槍「砰砰」的大考官——張幻介。

陸何二人當場石化，誰也沒想到大考官會登門到訪。

「進來坐，進來坐，張大考官。」何時了已經徹底清醒，瞬間變成了那個禮貌懂事的帥小孩，要不是張幻介那副弔兒郎當又不怒自威的模樣，他甚至想上手把他薅進宿舍。

張幻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318，隨便拖了張椅子翹腿坐下。

「不介意我抽支煙吧？」大考官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沒等別人回答就自顧自的掏出了香煙點燃，舒舒服服的吞雲吐霧起來。

「請問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陸及是打量著眼前這位不過30出頭的男人。張幻介眉眼間透著邪氣，臉部線條硬朗而分明，頭髮還跟初見時那樣蓬亂，領帶依舊被隨意拉在一邊。即使如此不修邊幅，但依舊可以看出他樣貌出眾，全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陸及呈是你哥哥？」張幻介問。

陸及是萬萬沒想到大考官來宿舍問出的第一句話，竟是藏在他心底7年的名字——陸及呈。

他認識哥哥？他跟哥哥什麼關係？會不會知道關於哥哥的事情？會不會知道7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連串的問號在陸及是腦子裡迸射。

何時了完全聽不懂張幻介的話，一臉狐疑。

「是。」陸及是明白，既然張幻介來問了，那一定已經知道了他和陸及呈的關係。

「他後來怎麼樣了?」

「墜樓，死了。」

說完陸及是低下了頭，躺在急診室里那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再次出現在他眼前。還有那隻尚有餘溫的手裡緊緊握著的紙條：不準考研。

張幻介掐滅煙頭，許久沒有說話，臉上一直掛著的弔兒郎當也隨之消失。

他起身拍了拍陸及是的肩膀，走出了318宿舍。

何時了與陸及是同舍3年，從未聽他說過他有一個墜樓身亡的哥哥，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打破318里瀰漫的低沉氣壓。

「小朋友，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放棄畢業論文了吧。」陸及是看著他從未見過那麼緊張的何時了，回答了在宿舍最後一晚他逃避的問題。

「嗯，大概明白了。」何時了點點頭。

「好啦，來都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我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的。」陸及是習慣性地摸了摸何時了的頭。

這顆全世界全宇宙，最喜歡鑽進沙土裡逃避一切的頭。

「12點到了，宵禁開始，除單人宿舍外所有學生回到自己寢室。明早7點半，宿舍門口小桌子上自取早餐，8點教學樓7樓集合，今晚將是你們33人最後一個滿員的夜晚。晚安。」

小喇叭的準點通告趕跑了所有還在串門的人，除了那3個單人宿舍的廢材：A班X大劉慕凡，B班F大章琪，以及C班Z大秦羽。

「睡吧，小朋友。」陸及是把還在胡思亂想的何時了送上了床，幫他蓋好了被子。

這個無憂無慮在蜜罐里長大的男孩瞪著圓圓的眼睛愣愣地看著他，真是讓人難以自控。

「眼睛閉上，要不然我可要親你了。」

何時了立馬拉過被子蒙住頭，回歸鴕鳥姿態，心中默念百遍：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陸及是輕笑出聲，雖然心疼小朋友莫名其妙被拉進這個危險重重的廢材學院，卻又暗暗高興命運給了他們更多的時間。

明天是集訓的第一場比賽，從前他只是想贏，贏可以活著，活得越久越靠近真相，而現在他不能輸，他輸不起。

因為他的小朋友需要他。

一夜無夢，直到7點半小喇叭準時響起，冰冷的聲音提醒著每一個人，珍惜這一頓並不豐盛的早餐，因為它很可能是某些人今生的最後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