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跟你學的
看着這個對她橫眉冷對的丈夫，於秀芝徹底害怕了，他出身草莽，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能力考中狀元，哪怕在未考中以前自己就對他死心塌地，一心一意。
他也從未說過要娶自己為妻，可自己已經在心中認定了他就是丈夫，但沒想到在中了狀元以後，他毫不猶豫地娶了當朝太師的女兒為妻。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
他最重面子的，如今這件事傷到了他的面子，他怒了。
「老爺，妾身……」
「父親，祖母！」
洛櫻紛一把握住了二夫人的手跪下：
「母親絕不會這樣做，妹妹從小便沒了母親，只是她聰明異常，勤奮好學，尤其喜歡學別人沒學過的東西，府里的師傅都是有名望之輩，絕不會有人教導她這些。」
「哦？大姐姐的意思是說我自學成才了？那想必大姐姐也學成了？憑大姐姐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比妹妹會的多啊。」
「你……」洛櫻紛死死地咬住牙齒，指甲深深地嵌進肉里，才堪堪忍住了要起來劃破洛芊芊臉頰的衝動。
「妹妹誤會了，大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父親，祖母，紛兒記得，府里的梅姨娘出身煙花柳地，紛兒還記得，二妹妹經常去梅姨娘的屋裏玩耍。」
梅姨娘的確出身煙花柳地，還是當年名動一時頭牌呢！一手小字如她的人一般嫵媚動人，又會唱時興的詞曲兒。
引得王公貴族和文人墨客紛紛而至，洛玉珏也是其中之一，為了將她收下，不惜絞盡腦汁為她寫詞，終於抱得美人歸。
這些人梅姨娘將洛玉珏的心抓得死死的，就連她生的女兒都比其他庶女多得了幾分看顧。
這……
當事人梅姨娘一臉懵逼地站了出來，憋了好久，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道了一句：「妾身沒有。」
好啊！
洛芊芊忍不住想鼓掌，洛櫻紛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出這麼完美的理由，而且一箭雙鵰，既甩了她的鍋，又替她母親解決了梅姨娘這個對手。
「對對對，老爺，妾身掌管整個丞相府，難免有顧及不到的時候，若是某個人在府里胡亂教了子女些什麼，我也是不知道的呀？還請老爺看在妾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吧，以後妾身一定會嚴守家規，任何人都不會姑息的。」
二夫人面上帶着悲戚的神色，實際卻很開心，這個女兒不愧是花費了那麼多心思培養出來的，這份心計無人可比。
梅姨娘，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搶老爺！
「洛兒，你說是不是？」
洛玉珏看着洛芊芊的目光都帶着刀子，恨不得活剮了她。一個是她心愛的小妾，一個是她的妻子，丞相府的當家主母。
如果她說是，那麼梅姨娘今日在劫難逃，教唆嫡女學骯髒的東西，說什麼也不能要。如果她說不是，那麼二夫人今日也脫不了干係。
無論哪一種情況，今日他丞相府的臉都丟到了天邊。
而且無論她說是與不是，都說明她學了那骯髒東西。
她豈能讓她們如願？
「父親！」洛芊芊眨眨眼，
「我覺得大姐姐剛才落淚的時候好像梅姨娘啊！尤其是說完話以後，眼睛一眨就落下一滴淚的動作，特別像！」
這……
當事人梅姨娘立刻就反應過來，給了自己女兒洛雲裳一個眼神。
洛雲裳才十歲，可梅姨娘出身那種地方，別的不說，讀心這方面在這府里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她的女兒耳濡目染，也聰明異常。接受到信息后，立刻站了出來：
「就是啊，父親，女兒平日裏就覺得大姐姐跟姨娘有點像，可就是不知道哪裏像，剛才經二姐姐一說，這才明白，莫不是大姐姐也學了姨娘吧？
可我是姨娘生的，怎麼就學不會姨娘這一眨眼就落淚的本事呢？果然大姐姐聰明過人，即使從來不到我們院裏去，也學了個十成十。」
洛玉珏眉頭一皺，大家族裏，對女兒進行全面培養，關於這方面的內容自然有，只是沒有人放到枱面上說，而今日，紛兒竟然被放到了枱面上，這若是傳了出去，可……
「你……你們這對小浪蹄子胡說什麼呢？紛兒也是你們能編排的？」
二夫人平日裏罵慣了，張口就來，此刻也不管洛玉珏和老夫人都在場，就罵了出來。
「閉嘴！」
洛玉珏只覺得剛才壓下去的氣血又涌了上來，這麼多年來，他竟沒發現秀芝原來是個潑婦，普通村裏那些罵街的婦人一般，這如何能行？
「母親～」
洛櫻紛死死抓住二夫人的手，示意她冷靜，不要亂說話。
二夫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了一眼洛玉珏，低下了頭。
「紛兒，你先回房間。」
洛玉珏想了想，培養了紛兒這麼多年，在她身上絕不能有絲毫不好的傳言。
「多謝父親。」
洛櫻紛出了一口氣，只要父親在，今日這事，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她身上。
只是臨走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洛芊芊。
真是父女情深啊，見不得自己的女兒有一點點的污點。
看了看場上的眾人，尤其是洛芊芊，洛玉珏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身子忍不住抖了幾下，強忍着不適對着老夫人道：
「母親，今日之事，你看……」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梅姨娘在府里興風作浪也不是一兩天了，府里的孩子們都還小，萬幸沒有被她教唆成功，日後找幾個有名望的嬤嬤前來教導，定然能夠走上正途，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所有人齊齊都答了是，臉上的表情均是忠心耿耿守口如瓶，事關丞相府女兒們的清譽，誰都知道不能外傳，事後，肯定會有一次大清洗，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看出什麼來。
「梅兒。」
洛玉珏看了一眼梅姨娘，這個讓他曾經魂牽夢縈的姑娘，今日是留不得了。
梅姨娘心裏一驚，忙跪下道：「老爺，妾身冤枉啊。」
「來人啊，將梅姨娘關進祠堂，其他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