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可死心了
緊趕慢趕，回去還是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冬天的傍晚來的格外的早，當太陽快要落山時，大軍趕到了京城外。
本以為士兵們遠遠的看到大軍回來，會早早的打開城門迎接他們，而百姓也會在朝門口處歡呼。
可沒想到，他們都到了跟前，城門還是緊閉着。
看到這不尋常的景象，燕非墨皺了皺眉，正準備朝着守將問話，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城牆之上。
「老七，你回來了？」
燕晟昀立在了城牆之上，居高臨下的問。
「不錯，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老七，如今我已經是皇上了，或者說挾天子以令諸侯。「
說罷，燕晟昀拍了拍手，他的屬下將皇上推了上來，還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快放了父皇！」燕非墨震驚的緊緊的握住韁繩，準備隨時衝進去解救皇上。
「老七，我知道，現如今你在軍中的威望很高，現在就看你到底是要皇位還是父皇。」
「墨兒，別管父皇。」皇上朝着他喊道。
「你閉嘴！」燕晟昀朝着皇上吼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老七，你說，到底是要皇位還是父皇？你若是要父皇，現在就丟盔卸甲赤手空拳的上前來。若是要皇位，那父皇他可就……」
「別，大哥，你快放了父皇。」
「放？老七，那你的意思是選擇父皇了，那你現在就下馬上前。不許帶兵器。」
「墨兒，別管父皇，父皇老了，況且這麼些年父皇也的確是對不住你。」皇上說着老淚縱橫。
「父皇，你別這麼說，你永遠都是父皇，是兒臣心裏的神。」燕非墨趕忙道，同時在心裏盤算著，該怎麼解救皇上。
「閉嘴吧你！老頭子！」
「別傷害父皇，大哥，我選擇父皇，我現在就下馬。」
說着，燕非墨飛快地脫了盔甲，孤身一人跑到了城門外。
「七皇子！」
這時轎子裏的洛芊芊也察覺到了不對，趕忙下了車，看着七皇子的背影，莫名湧上一股不安，趕忙沖着七皇子喊道。
可惜七皇子卻跟沒聽到一樣，仍舊是跑到了城牆下。
看到這一幕，燕晟昀震驚了，他看着燕非墨，不死心的繼續問：
「老七，你果然選擇放棄皇位嗎？你的紅顏知己就在你的身後，你就不怕我先殺了她？」
這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應該選擇皇位的！怎麼可能會選擇父皇？
「不要……」
燕非墨心裏一緊，轉過頭看着洛芊芊，又看向燕晟昀：
「不要傷害洛兒，除了這些，我其他的都可以答應你。」
「不，老七，我就要殺了你的紅顏知己，既然父皇和皇位你選擇了父皇，那紅顏知己和父皇之間呢，你又選誰？」燕晟昀彷彿知道了燕非墨的軟肋，緊接着問。
「燕晟昀！你不要太過分！」燕非墨緊緊的握著拳頭，看着城牆之上的人，咬了咬牙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洛兒？」
「那你便自殺吧，你死了，或許我便會放過她。」
聽了這話，燕非墨轉頭看了一眼洛芊芊，無聲的笑了一下，而後扯過士兵手裏的長槍，朝着自己就揮了過去。
自己的孝心給了父皇，那自己的這顆心便給洛兒吧。
「攔住他！」
皇上的話音剛落，一個暗衛手裏的劍射了過去，正好射落了燕非墨手裏的長槍。
「昀兒，你都看到了吧？老七他孝順父皇，全了心上人，這下你可死心了。」皇上欣慰地道。
「呵呵呵呵……」
燕晟昀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滿臉寫着不可置信，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無奈地道：
「兒臣甘願受罰，只求不要牽連母妃，她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你也尚有一絲良知，從今以後，大皇子燕晟昀被貶為庶人，大皇子府的家產全部沒收，讓他自生自滅吧。」
「父皇？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時燕晟昀衝上了城樓，正好聽到了皇上最後的話語。
「是你大哥還不死心，墨兒，在你去北疆期間，你大哥謀反被朕關了起來，只是他還不死心，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醉心於皇位，這下看到你的選擇，他就徹底死心了。剩下的事都交與你管吧，父皇累了。」
說着，皇上拍了拍燕非墨的肩膀，一臉的頹廢。
而說完了這些話，皇上彷彿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燕非墨便趕忙扶住了他。
感受着皇上的虛弱的氣息，燕非墨鼻子一酸，趕忙道：「父皇，兒臣去給您宣太醫。」
「不，沒用的。」皇上看着他，滿臉的欣慰，這個兒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那……兒臣給您叫洛兒，洛兒他醫術好，一定會治好您的，快去叫洛兒……」
「墨兒，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那丫頭。」
「是，父皇。」
「看來朕還算是做了一件令你滿意的事，莫怪父皇，父皇也是不得已。」
「不，父皇，你不要這樣想，兒臣怎麼會怪你呢？」
「七皇子，」這時洛芊芊趕了過來。
「快，洛兒，你快給父皇看看。」
燕非墨趕忙拉過洛芊芊，看着皇上的臉色，洛芊芊也知道事情嚴重。便趕忙給皇上把起了脈，只是片刻后，她卻眉頭緊皺，問道：
」皇上，可是這幾日都沒用過東西，只喝了一碗參湯？」
「洛小姐說的不錯，皇上這幾日的確沒有用膳，每日只能飲下參湯，並且這幾日量越來越少了，今晨只喝了一口而已。」
「為什麼不給父皇用膳？為什麼？」燕非墨沖着福全吼道，不吃東西怎麼行？
「七皇子恕罪！」福全嚇的趕忙跪地請罪。
「墨兒，別為難下人了，是父皇用不下去，趁著父皇還有些精神，扶我去勤政殿吧。退位聖旨和登基大典一塊兒辦吧，朕也算功德圓滿。」
「不，父皇，時間還有很長，兒臣不要一塊兒辦，兒臣要您先治病。」
「墨兒，留給父皇的時間不多了，你便應下了吧。」
「不。父皇，兒臣不信，您的身子骨一向好著，洛兒？是不是？父皇的身子是不是好著？洛兒你說話啊。」
看着燕非墨失控的眼神，洛芊芊此刻只覺得分外的心疼，在親生父親面前誰不是一個小孩子呢。
「好了，墨兒走吧。」
「不，父皇！「燕非墨不斷的搖頭，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好好的父皇，怎麼就虛弱成這樣了呢？
「七皇子，莫要讓皇上傷心啊。」福全再次提醒道。
而洛芊芊也朝着燕非墨搖了搖頭，小聲道：「皇上的身子已經油盡燈枯了，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完全是吊著一口氣，若是這口氣散了，只怕人也就不行了。」
聽了這話，燕非墨也只得起身，扶著皇上走進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