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手術很成功

「噗」

不等她回答，燕非墨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渾身的無力感襲來，他用劍勉強支撐著身子。

「你受傷很嚴重。」

洛芊芊走向他，搭在他的脈搏上。

燕非墨看向她，另一隻手握緊了手中的劍。

「為什麼幫我？」

黑暗中，他的臉部線條猶如刀削，一雙眸子裏正射出如劍一般的寒芒。

他明顯不信她。

洛芊芊一邊把脈一邊道：「因為剛才那個人說他們是叛徒，背叛大燕。」

「哦？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大燕而救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這句話，燕非墨突然有些開心。

「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中毒了，但願我救的是一個好人，否則，我必親手殺你。」

「你還是個孩子。」

而且還是個女孩子，燕非墨震驚了，一個女孩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孩子又怎麼樣？我既能救你便能殺你。」

洛芊芊放下他的手，撕開他左腿上的衣服，用手指捻了鮮血在鼻尖聞了一下，眉頭一皺：

「把劍放下吧，這毒擴散很快！若是我想對你做什麼，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天亮之前，即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聽到她這麼說，燕非墨放開了手裏握著的劍，道：「依你之見，當如何？「

洛芊芊沒說什麼，捏著傷口上三寸：「這裏可有麻麻的感覺？」

「有！」

「這裏？」

「沒有！」

「這裏？」

「有！」

「毒還未大面積擴散，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放血去毒。」

「放！」

燕非墨不再猶豫，從短靴處摸出匕首遞給了洛芊芊。

「主子！」

就在洛芊芊接過匕首的一剎那一股強烈的殺氣襲來，她下意識地偏頭，堪堪躲過了這一劍。

「檮杌住手！」

燕非墨伸手彈開了檮杌的劍。

「主子，屬下來遲。」

檮杌不敢放鬆，一把提住了洛芊芊。

「放開我！」

洛芊芊踢著兩條短腿，第一時間用手中的匕首去刺檮杌。

可奈何距離檮杌的脖子就短了那麼一毫米。

她真是恨啊！在現代的時候她一米七二，再加上軍用長筒靴，比很多男人都高，可如今竟被人提着，毫無反抗之力，簡直了。

檮杌邪倪了一眼洛芊芊，心裏一陣后怕，若不是她的手不夠長，只怕此刻他已經身首異處，一個小丫頭，竟然有如此的厲害。

「放開她！」

看到這一幕，燕非墨忍不住笑，出了聲。

「是，主子！」

檮杌立刻放開了洛芊芊，同時與她保持了距離，生怕她不注意就進行攻擊。

「下次抓人先擦亮眼睛。」洛芊芊瞪了一眼檮杌，笨死了，距離他主子這麼近，若是想做什麼早就做了，等他來救黃花菜都涼了。

「主子，你沒事吧？」

檮杌震驚地看向自家主子，自家主子從來不會笑，可剛才他竟然看見了主子笑？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洛芊芊以為檮杌還不相信自己氣呼呼地道：

「好心沒好報，你再耽誤下去，只怕他一條腿就廢了。」

「閉嘴！」

燕非墨瞪了一眼檮杌，給了他一個再多嘴就回去陪練的眼神。

確定檮杌不會再像剛才那樣抓着她，她這才握著匕首走近燕非墨。

「你幹什麼？」

檮杌的劍又放在了洛芊芊的脖子上。

「你家主子中了毒，我現在要給他放血去毒。」洛芊芊揚了揚手裏的匕首。

這主僕二人怎麼都這麼不相信人？

「檮杌，放下劍。」

「主子，這小丫頭明顯是說謊，就是中毒，只要我用嘴吸出來就好。」

用嘴吸毒？傷在這個地方？

洛芊芊的腦海里一下就有了畫面感。

見洛芊芊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自己，燕非墨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在看什麼。

忍不住瞪着檮杌：「回去陪練三次，退下。」

「主子？我只是想為你吸毒啊，我做錯了什麼。」

檮杌驚呆了，以前主子中毒，自己也給他吸過，怎麼這次就要罰他陪練？

陪練一次就要了命，還是三次？豈不是等於死三回？

「你們兩個？」

洛芊芊瞬間感覺臉紅了，不是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怎麼這兩個同性卻……

「那個，我友情提示一下，這個毒非常特殊，如果用嘴的話，一定要注意……」

「閉嘴！」

燕非墨一下打斷了洛芊芊，長臂一攬，將她攬到了自己身邊坐下：「現在就放血！」

「主子，你信她不信我？」

檮杌追問了一句，在接到自家主子那快要殺人的眼神時，終究是閉了嘴。

「放！」

燕非墨對着洛芊芊道。

「那好，你忍着點！」

洛芊芊先將傷口周圍的衣服一下子撕開，然後趴上去，就準備開始。

「主子，原來你傷……」

檮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剛才他這是在說什麼屁話，主子傷在這麼敏感的位置，自己竟然……

「小心！」

感覺到她的匕首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燕非墨忍不住出聲提醒。

疾不避醫，洛芊芊倒是沒在意，道：

「不好意思，這手太過陌生，別緊張！」

「嘶～」

下一秒洛芊芊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割開了傷口，饒是燕非墨經歷了那麼多次受傷，已經見慣了各種疼痛，可這次還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主子，你沒事吧？咬着這個。」檮杌急忙撿了一根木棍遞給燕非墨。

「這點疼連女人生孩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這都受不了還算什麼男人？再說這麼髒兮兮的東西，也能入得了口？」

現代有一個機器是用來體驗分娩的痛苦的，她也體驗過一次，簡直痛不欲生，所以有隊友受傷，她就用「這點傷連女人生孩子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算什麼男人」來激勵他們。

「你……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檮杌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他家主子，或許是這麼說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閉嘴！」

燕非墨瞪了一眼檮杌，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鄙視了。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洛芊芊仔細地觀察了血液的顏色，待到毒血排乾淨后，迅速進行了包紮。

「手術很成功，記得按時吃藥，不要沾水。」

「手術？」

洛芊芊抬頭，看着兩人疑惑的目光，趕緊解釋道：

「就是我給你放血排毒的另一種說法。」

說罷，再次給他診起了脈。

「小丫頭，我家主子這毒去了嗎？」

洛芊芊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不應該啊，她剛才已經把毒血排乾淨了，怎麼他體內還有毒呢？

檮杌走近她又問了一遍：「小丫頭，我家主子的毒去了嗎？」

洛芊芊沒有回答，而是拉起了燕非墨另外一隻手。

「小丫頭，你看出了什麼？」

檮杌眉頭一皺，手已經放在了劍上。

「你要殺我。」

洛芊芊看着檮杌肯定地道。

「沒錯，只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檮杌放下！」燕非墨再次喝住了檮杌，站起了身對着她道：

「小丫頭，我的毒已經去了，此次多謝你，只是今晚遇見我之事千萬不要對外人說起，以免惹上殺身之禍。」

「哼！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我勸你以後殺人滅口的事還是少做，否則下次可沒人再願意救你。」

看到洛芊芊的神情，檮杌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

「主子，為了大燕，一個小丫頭的命又算得了什麼？您該考慮的是天下蒼生啊。」

檮杌着急地道，若是這件事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為了大燕，好一個為了大燕！」

洛芊芊回頭看向檮杌：「我看與其說是為了大燕，不如說是為了滿足你的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