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俠者」風範

更新時間：2012-05-28

柳純對洛海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爽，總感覺自己以前偷看美女洗澡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問題是，洛海長得再怎麼帥，也無法改變他身為男人的事實。

於是，柳純很不客氣地把自己的不爽表露了出來，瞪了洛海一眼，道：「有什麼事嗎？」

洛海俊臉上多出了一絲諂媚的笑意：「大俠，您怎麼稱呼？」

柳純倒也沒有隱瞞，道：「我叫柳純，行三！」

「原來是柳三哥！」洛海能成為州學里的尖子生，自然不是蠢蛋。見到眼前這位高人如此給面子，他自然是大喜，哪裡還不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

柳純簡直是目瞪口呆。要知道，方才在酒肆里的時候，這洛海給他的印象，就是個書獃子，呆得都快成榆木疙瘩了，想不到這廝還有這樣的一面！

「三哥您這是意欲何往啊？」洛海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又追著問了一句。

柳純有些說不上話來了。僅僅三句話，這廝就把稱呼從「大俠」變成了「柳三哥」，然後又進一步簡化成「三哥」，這爬杆子的身手，簡直比猴子還敏捷！

雖說柳純更願意他叫自己「姐夫」，但考慮到「哥」和「姐夫」是一個輩分的，也就捏著鼻子勉強接受了。當下，他反問道：「你還是直接說吧，有什麼事？」

「三哥您也看見了，那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們這種人絕對是怙惡不悛，無可救藥的，絕不會因為今天受到三哥您的教訓，就有所收斂。相反，他們今天丟了面子，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找回來。三哥您是大俠，他們自然不敢把今天的這筆帳算在您老人家的身上，可小弟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以後的日子可就難受了！「

洛海的也是個演技派，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神色委屈到了極點。如果柳純這是洛海第一次見面，恐怕也要被這廝給說得落下幾滴同情之淚。只可惜，柳純是看過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的，現在看見這般模樣，只感覺很欠抽，有一種痛扁他一頓的衝動，只是看在他那個漂亮姐姐的份上，才忍住了而已。

柳純撇撇嘴，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先說說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吧！」在酒肆里聽見八卦之後，他其實已經大致了解了一些內幕，現在這樣問，倒不是真的想要了解內情，而是純粹的想套出有關流風道姑的信息而已。

洛海卻是激動不已。他早已被柳純方才那不同凡響的「出手」給鎮住了，直把柳純當作了天人。別看他厚著臉皮稱「三哥」，其實他心下是極為忐忑的，萬一人家不認賬，他可就太沒有面子了。

現在，柳純不但默認了稱呼，還親口關心自己的事情，洛海心下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大俠就是大俠啊，古道熱腸，和藹可親，果然是不同凡響。」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前面這位「古道熱腸」的大俠不但武功很差，而且人品也不高，對他根本沒懷好心。

「是這樣的三哥——」洛海笑得更加諂媚了，又湊近了兩步：「崔阿寶那廝一直以來對我姐姐就不懷好意。方才他借著那協議要挾我，讓我想辦法說服姐姐，中秋之夜去參加他組織的一個什麼文會。三哥您也看見了，那崔阿寶不但長得跟頭白豬似的，涎眉鄧眼，還不學無術，言語粗俗，舉止無禮，最重要的還是人品低劣……」

洛海這廝辭彙量很豐富，用上了幾百個貶義的形容詞來描述崔阿寶，從頭到尾沒有重複，最後才總結道：「總之，他就是二世祖中的敗類，潑才中的破落戶，他這種人，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覬覦我姐姐，我自然不能答應，嚴詞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不想這廝居然惱羞成怒，對我動起手來，簡直是斯文掃地！小弟雖然已經奮力反抗了，奈何兩拳難敵四手——三哥，您可要幫小弟做主啊，這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計不成，一定要想出更多更惡毒的辦法來陷害小弟。三哥您若是不仗義相助的話，不但是傷了一個敬慕你的少年的心，甚至有可能間接葬送了一個年輕可愛的少年的性命——」

這廝方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在言語上塗脂抹粉一翻，就把自己塑造成了反剝削、反壓迫的典型，實在是深得孔夫子「春秋筆法」的精髓。

柳純翻了翻白眼，暗忖道，這廝看起來不是什麼都很明白的嗎？看來方才崔阿寶他們幾個找上門的時候，他表現出來那種迷迷糊糊的姿態，都是偽裝的。甚至有可能，他方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可憐相，也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引起同情，召喚好心人的幫助。

不過，現在柳純也沒時間去計較洛海的這點小九九，畢竟這只是他作為一個弱者的自保之策罷了。柳純倒是巴不得自己可以出手罩一下洛海，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這個「大俠」根本就是個紙老虎，如果對上崔阿寶這樣的，對付一個兩個的還可以，多了一樣要皮開肉綻！他不是不想大包大攬，而是根本無能為力。

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柳純又不想那麼輕易放棄。「歙州第一美人」，光是沖這個名頭，柳純也不能無動於衷，人這一輩子能結交幾位第一美人？

柳純現在是典型的沒有金剛鑽，又想攬瓷器活，太為難了。

作為高人，作為「大俠」，柳純的為難之色落在洛海的眼裡，卻有了一番截然不同的解讀：「三哥，我也知道您老人家很為難。您這樣一個堂堂大俠，卻要對付崔胖子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絝，未免有牛刀殺雞的嫌疑，傳出去對您的名聲——」

柳純一聽這話，看洛海這小子頓時就順眼多了：「不愧是高材生啊，我正找不到推拒的理由呢，他倒是幫我找了一個！」

當下，柳純順勢點頭道，臉上的為難之色卻是愈發的明顯了：「你理解就好啊，恃強凌弱這種事情，崔阿寶之流能做，我們這些正人君子怎麼能仿效這等卑劣行徑？」這一刻，就連柳純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不知不覺間底氣也足了一點。那種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俯瞰眾生的感覺，真是爽啊！

洛海自然是滿面敬仰，道：「三哥高風亮節，讓小弟真是高山仰止啊！要不，我看這樣吧，也不用三哥您親自動手。您就隨便挑幾招速成的絕招傳授給小弟好了。就比如方才，您一招之內就掀翻兩個人的那一招……」

柳純這才反應過來，暗忖原來這小子還在這打著埋伏的，他先前所說的什麼自己是高人不能出手之類的話，不過是為了後面的這些話做鋪墊的！這小子還真不愧是讀書人，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精！

只可惜，柳純這個「大俠」也是和他一樣的演技派，真本事和他本人半斤八兩，能傳授給洛海的，左不過是一些彈弓、水槍等殺傷性武器的使用方法，以及爬牆、打洞、挖坑等一些下三濫的害人伎倆。就算是這些，柳純現在也是不可能拿出來的，他現在是大俠，大俠怎能和這些不光彩的東西有瓜葛呢？

正因為如此，柳純有些惱羞成怒：「這小子真是不上道，明明知道，額，就算不知道哥幫不了你，也不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哥的瘡疤吧！真當哥是你姐夫啊！」

當下，柳純不陰不陽地說道：「洛海啊，你未免把武道想的太簡單了吧！武藝這東西，和讀書習文是一個道理，要不但要天分，而且要長年累月的練習，不是說你想學就可以學的。如果有速成的辦法，早不就傳出來了嗎？再說了，武功一道，也不是隨便在路上遇見一個什麼人，都能傾囊相授的。對於強者來說，不成器的弟子有不如無！」

洛海顯然是給欺負得怕了，聽見柳純沒有把話說死，似乎還有門，連忙說道：「三哥，您放心，小弟這個人沒有其他的，就是懂事。只要您肯傳授我武藝，在出師之前，我絕對不以您的徒弟自居！」

柳純給狠狠地噎了一下，本來以為洛海會說自己會努力練習什麼的，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暗暗覺得這廝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不過話說回來，柳純即使真有速成的武功秘籍，也不會教給洛海的，不然以後萬一出現了師父變姐夫的事情，輩分豈不是亂套了？

柳純眼珠子一轉，細細打量了洛海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道：「嗯，你這小子悟性不錯啊，知道不能敗壞師父的名聲。我看你根骨也是不凡，練武天賦也不錯，若是好好調教一下，日後有所成就也說不定。」

洛海聽得喜出望外，他還在搜腸刮肚地想著說辭來乞求柳純，不想柳純竟然已然被自己的「悟性」給打動，真是白費了一番心思。他還沒來得及得意，卻聽柳純繼續說道：「依我估算，以你的天賦，只要好好練習，三十年後，絕對能以輕鬆地以一挑五，將方才的那個崔胖子和他的那幾個幫閑打倒！」

「什麼？」洛海臉色大變：「三十年後打倒他們五個？」

柳純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嗯，三十年！只要短短的三十年！怎麼樣，很厲害吧？其實這還不算什麼，本門功夫更厲害的，就在於，入門階段很難練，越到後面就越是得心應手。我看你以你的天賦，四十年後，對付方才那種貨色，十個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