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身份暴露

冷雪兒的雙手緊緊抓住單雲的肩膀，眼看兩人就要撞上去，緊張的閉上了眼。

情急之下，單雲體內的脈力流經腦後的氣海之處，一直隱藏的飛刀化為一刀流光射向獵鷹，只聽「噗嗤」一聲，還在空中的幾尺大鷹一分為二，瞬間掉落下去……

冷雪兒睜開眼看到這驚人一幕，泛著微光的飛刀停留在空中旋轉，眼神中的恐懼襲遍全身，本來輕鬆的神經也變成緊繃起來……

單雲顧不上那麼多，祭出飛刀的一瞬，他想過後果，但是他不能眼睜睜送死，也不能讓後背上的這個女人陪葬，自從聽說了冷雪兒的身世，不知為何，他的內心中突然有一絲想要保護的慾望在作祟，雖然這個做法可能會害死自己，但鄰近危險的那一刻，還是做了……

既然已經發現了，單雲便不再藏着了，一路上飛刀傍身輕易的便遠離了破壞戰場，剛停下來喘著粗氣，一個冷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放我下來！」

單雲一愣，彎腰屈身，映入眼帘的便是比第一次遇見冷雪兒的表情還要冷漠，冷漠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嘴角抽動了幾下，苦笑一聲：

「我……」

「你不用解釋，很感謝你沒有趁機殺了我！」冷雪兒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讓單雲本來痊癒的胸口隱隱作痛，原來自己在她心裏是這種定位？

單雲嘴角的顫動並不能掩飾他的無奈，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

「呵，我第一次遇見的人類就是你們，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冷雪兒依然冷淡，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幾息后才答道：

「從小師傅給我說，精神魔師都是惡人，我的村莊父母都是因為他們而死，你說你是好是壞？」

聽到這些話，單雲本該同情於她，卻不知為何，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眼神充滿了憤怒，聲音也大了許多：

「是！我是你們口中的精神魔師，前幾天我才知道這個名詞，我做錯什麼了？我傷害誰了！憑什麼就靠一個稱呼就能判斷善惡，這是誰規定的！」

冷雪兒的眼神從冷冽逐漸帶有些許的嘲弄，語氣也變得諷刺起來：

「山崖之上，你眼睜睜看着莫三救你屍骨無存，你心裏是不是特別高興！」

她一句話說完，眼淚從眼眶中流露臉頰，眼神中忽然間又充滿了厭惡。

單雲反駁的言語看到這一幕戛然而止，突然想起莫胖子的死，眼睛也有些許濕潤，他回過頭忍住眼淚，嘴唇嚅囁了片刻，方才深吸一口氣：

「他的死我永遠不會忘，隨你怎麼想，無論你信不信，我是聽你們說起這個世界對精神魔師很排斥很不友好，我害怕所以沒有暴露出來，我當時想救他……可……可我沒來得及！」

「你不用解釋，你沒忘記一個陣法覺醒人類救了你就行，其他的我不感興趣！」

單雲的胸口愈發疼的厲害，他忍住強烈的不適，頓了頓說道：

「你放心，我欠你們的，都會還，這一路受你保護，剩下的這段路我會送你到城裏……」

「不用！我自己能走，不需要欠你的人情！」

冷雪兒冷若冰霜的語氣充斥了單雲的神經，不甘和愧疚只能死死按在心底，卑微的爭取道：

「放心，明日就出落日林了，我在後面跟隨，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中，到了城門，咱們各走各的，虧欠你的東西以後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哼！」

冷雪兒的不滿情緒只有一個字留給單雲，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

單雲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精神力探查之下，路線前方的變異體都被提前清除乾淨，她受傷不輕行進速度並不快，對於一路上未遇見一隻野獸，冷雪兒內心充滿疑惑，但隨即便知道是後面的單雲乾的……

在她的認知里，受過的指引和觀念，都是精神魔師引發的戰爭，無數次想掠奪人類據點的財富和地盤，根深蒂固的是非觀從小遍深植內心，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們這些惡人的模樣，只在交談中獲知，都說他們是一群惡魔——

可今天真正發覺單雲的身份，除了一開始的恐懼之外，只剩下他欺騙自己后的憤怒，一路走來，卻並不曾見他傷害過誰，卻恰恰是正人君子的風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殺害莫三的劊子手……

冷雪兒越想越迷茫，到底誰對誰錯呢？難道師傅所說的只看一個身份便知善惡，真的正確嗎？這一刻，她所信仰的價值觀開始有了一絲絲動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