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一樣的世界

12、不一樣的世界

「我睡了多久？」趙原醒來后的第一句就是如此。

「一個小時。」尤里回答道，黑色的眼眸里閃動著好奇的亮光，他拿起了一個水壺，「你要吃點什麼嗎？」

趙原的臉上綻開了一縷自嘲。是的，他非常的餓。身上的傷痛幾乎全部轉換成了一種饑渴的狀態，每一條肌肉纖維、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喊著飢餓，都在張開著大嘴等待著能量的輸入。腦中隱隱的盤旋著一種預感，只要吃足了食物，就能治癒所有的傷痛，甚至只要有足夠的能量攝入，就能夠輸出同樣強大的生物能。

他用力的搖了搖了頭，之前發生的一切和眼前的正在體會到的一切都讓他十分的費解。莫名其妙的來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蘇聯戰場；突如其來的超人力量，居然能讓他活活打死那麼一個德國壯漢；最後則是原本在撕打中受的傷，手上、頭上、胸前的一切淤青彷彿都不見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深色和極度的虛弱。他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頭，胃已經餓的有些疼痛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胃已經不是一個器官，而是一個有生命的存在，有著它自己的思想。

「怎麼樣？」尤里注意到了趙原的異樣。

「沒什麼，」趙原接過了水壺，詫異的脫口問道，「是酒？伏特加？」

「不，是白蘭地。」尤里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露出了潔白的犬牙：「喝酒比喝水更能讓你恢復的快。」

「天眷者都是這樣，覺醒的天眷者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就能很快恢復非致命的傷害。」他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

虱多人不愁。這一天的經歷已經讓趙原有了足夠多的疑問，而且都不是一時半會想得通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了解就能明白的。對於自己的變化、或者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他暫時沒有什麼想法去探研。他很清楚，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世界上的奇迹與疑問不要太多，諸如「為什麼是他中大了獎而不是我？」、「時間是什麼？空間又是什麼？」、「我到底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又會到哪裡去？」的命題，古往今來不知逼瘋了多少仁人志士，而且仍然在繼續中。絕大多數普通人對於這類命題都是採取了熟視無睹的默認，反而沒有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他願意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打算去研究與實證一番，或許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他接過了半條麵包，配著白蘭地狼吞虎咽般的吃完了，尤里及時的又遞上了兩條麵包和一個午餐肉罐頭。他足足吃完了兩條半麵包，這才感覺到胃裡安寧了許多，幸福的舒了口氣，閉上眼睛想象著一分分的食物，轉換成能量補充到各種器官和肌肉群上的感覺。

這種想象並不是憑空的，趙原真的就感覺到體力就跟遊戲里人物的體力值一樣，逐漸的在一格格的恢復上升。他嘆了口氣，心想要是以現在的力量回到未來，恐怕就是獨孤求敗般的存在了吧？其實他在昏睡中的時候，還真的迷糊的聽到了同學的聲音，一度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寢室只是在床上做了個春秋大夢。

午夜顯得有些難得的安寧。所謂的安寧是相對於炮火連天、死神飛舞而言的，交火仍然在繼續，火炮也在轟鳴中，只是距離稍稍遠了些而已。沃卡拉的連隊已經只剩下了八個人，捷爾夫斯基、尤里、久加諾夫，除此之外還有三個補充來的民兵幸運的活了下來。在趙原昏睡的一個小時里，爆發了兩次激烈的爭奪戰。在附近工兵突擊隊的幫助下，他們守住了6號公寓。猶太先生也死了，他死在布設地雷的時候，被一個炸藥包引爆了他手上的地雷，被撕裂成了四片。

「太靜了一些。」尤里豎起了耳朵，困惑的說道。

「靜一些不好嗎？」

「太反常了，往常德國人會不斷的用迫擊炮轟擊。」尤里躲在長頭髮下的耳朵特別的圓，田鼠似的顯得有些憨態可掬。

「為了偷襲？」

「不。偷襲和炮擊，並不矛盾。如果沒有了炮火掩護，偷襲反而不夠隱蔽。」說話的是沃卡拉，他渾身上下冒著濃烈的酒味，淺藍的眼珠里錐形的瞳孔閃爍著一股銳利。他手裡拎著一個扁壺，咕咚作響的朝著趙原的水壺敲了一下。

「東方人，來喝一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沃卡拉似乎在一些地方是狼人的意思吧。」

「你說呢，東方人。」沃卡拉說完后咕咕的灌了一大口。

趙原沒有說話，他只是舉起水壺把餘下的白蘭地全灌進了肚子里。他家教比較嚴，原來並不是一個酒量豪放的人。中學時候看了《天龍八部》中喬峰老大豪飲的事迹后也想學一學，但總是喝不出高度酒的味道，一喝就倒。但是自從來到這裡后，欣喜的發現喝白酒也是一件爽事，尤里給他的白蘭地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喝在嘴裡不僅不醉還有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的快意。

「二階的騎士是什麼？你知道嗎，沃卡拉？」

「騎士是力量系的，例如我，你應該也是吧。一階就是舉起相當於自身一倍的重量，二階就是舉起兩倍的重量，以此類推。」

「力量系？」趙原敏銳的意識到另外一個潛命題，「還有其它的系別嗎？有魔法嗎？巫術？」

「當然有。」沃卡拉的臉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魔法和巫術都是精神力者的專利。」

「精神力？也有階級區分？」

「有，也是一階二階，直到九階。只是精神力者的發展方向非常的複雜，簡單的分階並不代表什麼，沒有可比性……你不能指望去通過比較一個步兵與一個水兵的駕駛坦克水平，來確定他們的戰鬥力。」

「那麼，最高的有幾階？」

「只有九階……再往上就不是人類可以觸摸的神域了。」

趙原抓住了這難得的空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終於確定這個世界絕對是一個平行時空，在這個時空中有魔法，有巫術，也有騎士，還有神。一些被人們叫做天眷者的人類，可以成為精神力或力量的掌控者。只不過，都有著九階的天然限制。

「為什麼？」

「無論是力量和精神力，超越了九階就越過了神給人類設置的界限，就會遭到無情的擊殺。聽說在足夠古老的天眷者家族中，有著一些可以避過神之注視的辦法，能夠讓天眷者掌握到超出九階的力量。不過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精神力者……尤里就是精神力者，可惜他的力量太弱小了，只有三階，而且發展方向是輔助性的聽力和隱匿。」

「那麼捷爾夫斯基呢？」

「他也是精神力者，他同樣只有三階，不過他的三階管用多了，他得到了狩獵女神的眷顧，可以加成他的射擊精度。」

「那我呢？」

「我不知道，你至少有兩階甚至三階的力量……精神力者能夠和一些物體或者是神系建立聯繫……或者你試試用意念移動一下什麼？」

趙原掃了一眼地上的雜物，盯著一片紙的灰燼好一會，最後一股風捲走了它。

沃卡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了安慰：「東方的體系和西方不一樣，古老的東方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你還是個未知數……」

趙原點了點頭，對於現狀他已經有些滿意了，舉起自身體重兩倍的重量，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舉重的冠軍們都未必人人做得到。

「還有最後一件事，亞特蘭蒂斯兵團的實力怎麼樣？」這個問題才是當前最需要關注的問題，據說自己曾經打死了一個這個兵團二階的騎士。

「不是很清楚，聽說有人遇上過五階的力量者。可以肯定，他們有精神力者。趙，對於力量系來說，同階的戰鬥型精神力者是非常危險的，要小心。」

「我們有嗎？」

「捷爾夫斯基算是吧。」沃卡拉頓了頓又說道，「保護好他，另外，小心精神力者的精神攻擊……據說，那是一種能夠影響意識的東西，不過也據說，與他抗衡能夠提高你的精神力。前提是——」

「活下來。」趙原接上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