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山重水複疑無路,問劍台州將欲行 叄

第八章山重水複疑無路,問劍台州將欲行 叄

「鈴兒妹妹,你開門聽我解釋啊。i。com」天海站在掛有天字六號門牌的房前,舉手拍著朱漆鏤空雕花木門。

「不聽不聽就不聽!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去那種地方啊!」屋裡傳來易鈴兒的聲音:「天海哥哥,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要不鈴兒這一輩子都不理你!」

「依你的意思就是說下輩子就會理我咯?」天海側耳傾聽房間里的動靜,確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下輩子也不理你!」易鈴兒立刻說道。

「唉!」天海無奈的搖頭嘆息,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她要鬧到多久,這幾天把整個台州城都打聽遍了,也沒有半點哥哥的消息。」回到房間里,天海一頭倒在床上,回想起近日的所見所聞,卻儘是倭人作亂之事,如此毫無頭緒地查下去,何日才能找到哥哥?想到這裡天海不禁有些許惆悵。

「我才不要跟你走!」突然,隔壁傳來易鈴兒的聲音,言語中有幾分不情願。天海一驚,方才易鈴兒還在和自己賭氣,此刻怎麼便換了個語氣,莫非?天海正欲翻身下床,便聽見「砰」地一聲重重地關門聲,緊接著是兩個腳步聲下樓去了。

天海快步來到天字六號房,這裡已是人去房空。天海跑出客棧,此時夜色已深,大街上連一個行人也沒有,哪還有易鈴兒的影子。天海急忙折返回客棧,問掌柜道:「剛才可有人出去?」

「有啊!一個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拖著那個小姐出去了,看樣子很急。」掌柜向來只管有人住店收錢,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由於怕有人尋仇,便沒有過問也沒有干預,此刻聽天海問到,也只是草草的回答了一句。

「那中年男子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他帶著那小姐朝哪個方向走的?」天海連珠炮似的問了出來,此刻自己心裡也是萬分焦急,鈴兒妹妹身邊有采香保護,除非對手實力很強,否則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掌柜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相貌倒是沒有注意,不過那中年男子穿的一身寬袖白袍,他們朝東邊去的。」

「東邊!?那不正是扶桑浪人營的方向嗎?」天海一驚,寬袖白袍,這不正是倭人的打扮嗎?莫不是前幾天自己教訓的三個倭人今天來尋仇?可是這明明是自己和他們的恩怨,怎會牽扯到鈴兒妹妹身上,又或者他們知道了鈴兒妹妹是自己的同伴?天海越想越糊塗,越想越覺得冷汗直流。不敢多想,天海急忙朝著扶桑浪人營奔去。

跑出城外,便是一片沿海的樹林,穿過樹林之後就是扶桑浪人營了。天海潛伏在樹叢之後,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望著扶桑浪人營,只見浪人營里還有幾處火光,遠遠地便聽見裡邊傳來咿咿呀呀的怪異腔調。

天海悄然穿過樹叢,蹲伏在營地外的柵欄下緩慢地挪移,終於找了處離人聲比較遠的地方,翻身躍了進去。這裡火光照不到,四周漆黑一片,天海只得摸黑前行,還要極其小心避免被現。這時天海猛地想起自己不知易鈴兒被關在何處,這樣找下去遲早會被現,但自己又聽不懂倭國語言,便連隨便抓一個人來問問的可能都沒有。天海兀自焦急起來,突然自己面前的方向有兩個提著燈籠的人正朝自己走來!天海大吃一驚,急忙側身隱蔽在身邊的屋子后,幸好那兩個人的燈籠照不到這麼遠,所以也沒現天海,只聽那兩人的腳步聲停在了屋前。

「你聽說沒有,今天這群倭人又抓了個女子進來,好像年紀並不大。」其中一人問道。

「早聽說了,好像模樣還挺不錯。」另一個人答道。

「這裡居然還有會說漢話的倭人?」天海心裡大喜,他們說的必定是鈴兒妹妹了,只要將他們抓來問個清楚便可。

正當天海想動身抓個倭人問話時,忽然左肩猛地像是被一隻手給按住,莫非被現了?天海心裡一驚,一拳朝身後的人砸去,卻沒想自己的拳頭被對方握了個結實,只聽身後的人悄聲說道:「你可有見過在自己地盤上還講漢話的倭人?他們不過是被抓來的苦力,本是同根生,又何苦為難於他們?」

聽身後的人這樣一說,天海這才恍然大悟,但手上的力道仍不肯鬆開:「你是誰?」

「小兄弟,你怎地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那人將握住天海的手一松。

「是你!?」天海驚道,上次的相遇連姓名都沒有道出來便匆匆離去,卻沒想到在此時此刻此地重逢,他的七星刀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在黑夜裡只能看見對方模糊的輪廓,但從聲音便可斷定是他。但隨即天海心裡又生疑惑:「你怎麼也在這兒?」

「噓」青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天海輕聲說道:「我辦完事之後,在街上聽人說今日倭人又抓了一名女子,便來瞧瞧。」青年打量著天海后問道:「小兄弟,你怎麼也在這裡?莫不是也是為救那女子而來?」

「實不相瞞,被抓的正是我妹妹。」天海說道。

「你妹妹?」青年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著天海,但隨即又恢復常態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同進去,我早就打聽到他們地牢的位置,兩人一起行事便容易了許多。」

「嗯!」天海感激地點了點頭,跟在青年身後左拐右拐,終於在一處石頭堆砌的房前停了下來,只見鐵門處有一個倭人守在那裡。兩人隱藏在不遠處的屋角,天海見此情形,對青年說道:「便是那兒了,我們一起上。」

「不急!」青年一把按住天海握劍的手,只見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東西,天海這才想起是青年的佩戴的飛刀!青年看準方位,抬手一揮,那飛刀剎那間劃破夜空,正中倭人的咽喉,倭人軟軟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這一下看得天海心驚肉跳,沒想到青年下手之狠,殺人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青年並沒有在意天海的神情,而是迅地去到倭人跟前,稍一使力便拽出了飛刀,只見倭人的血頓時從斷口處噴了出來。

「鈴兒妹妹!」天海此時也趕到了鐵門前,透過鐵柵欄朝屋子裡邊喊道。

「讓開!」這時天海聽聞青年喊道,急忙閃到一邊,只見青年已經舉起了最大的那把大刀,雙手並握朝那鐵門上的鐵鎖砍去,只見一道火光過後,那鐵鎖應聲落在地上。

天海推開鐵門進了屋子,屋子裡沒有燈,比起屋外更加黑得徹底,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裡瑟瑟抖。

「鈴兒妹妹!我來救你出去!」天海上前拉住她的手,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哪是易鈴兒那嬌小的蘭花細指,分明是一張寬大的**的手掌。

這時青年也走了進來,抱拳對蜷縮在地上的女子說道:「芷容姑娘,在下正是受你父親之託,前來營救你出去,卻沒想到這位小兄弟竟是你哥哥,如今你們兄妹團聚,此地不宜久留,有什麼話等出去再說罷。」

「她不是鈴兒妹妹……」天海緩緩站起身來,顯得極為沮喪。

「怎麼,她不是?」青年也有些吃驚,很快鎮定下來道:「或許她被關在其他的浪人營里,我們先將這位姑娘救出去,我在陪你去尋找你那位鈴兒妹妹吧。」

「嗯!」天海聽青年會幫他尋找,心也漸漸稍寬,當下最要緊的便是護送芷容出浪人營:「全聽大哥吩咐。」

「我比你虛長不了幾歲,叫我一丁便可。」青年說道:「事不宜遲,你先將芷容姑娘送出去。」

「一丁大哥,那你呢?」天海問道。

「這浪人營一柱香換一次班,方才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芷容姑娘不會武功,我只能盡量拖延住他們,好讓你們跑到安全脫身。」楊一丁拍了拍天海的肩膀道:「別擔心我,我要從這脫身還不容易?你把芷容姑娘送至樹林與她父親團聚,隨後你便去城裡的祥瑞客棧等我。」

天海點了點頭,拉著芷容逃出了浪人營。跑著跑著,天海突然覺得眼前的樹林被亮光照得通明,兩人回頭望去,只見浪人營完全被大火籠罩,火光衝天。

「一丁大哥!」見此情形,天海忍不住為楊一丁擔心起來,如此大火,也不知楊一丁逃出來了沒有。就在這一絲功夫,天海忽然覺得原本拉住芷容的那隻手似乎有冷風從掌心颼颼刮過,芷容竟然沒了蹤影!天海焦急萬分,這下如何是好,一丁大哥一再叮囑自己要將芷容姑娘送至她父親那裡,只是這麼稍稍分神,她回去哪裡呢?

「小弟弟,多謝你好心把我救了出來,你回去之後,切莫忘記替我謝過那位傻小哥。」正在天海四處尋找之際,聽聞頭頂似乎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迴響,天海抬頭觀望,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你是誰!你把芷容姑娘怎麼了?」天海對著天空喊道。

「呵呵,小弟弟真是健忘,怎麼剛把我救出來,便不認得我了?」那聲音嫵媚妖冶。

「你就是芷容?」天海一驚,能從自己手裡悄然無息地消失的人,武功必然高於自己。看此情形,說不定比一丁大哥還高出幾許,如此高的武功造詣,又如何會被倭人抓去?依她的身手,要加害自己和一丁大哥輕而易舉,然而自己現在依舊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任由天海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企圖。

「我是不是芷容並不重要,不過我知道你一直想找你的鈴兒妹妹。而且,我也知道你鈴兒妹妹在何處。」那聲音說道。

「是你抓了鈴兒妹妹!」天海說道。

「我和她無怨無仇,又何必抓她呢?」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天海怒道。

「喲!還起脾氣來了,你可把我嚇壞了。」那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若是不信也罷,你那可愛的小妹妹其實是被君子劍的人帶走的,細細算來,你若現在動身趕去泉州,或許還能找到他們。若是再遲些,就連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兒了。」那聲音說完便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迹,就像根本沒出現過一般。

「可惡,義父常說世事險惡,卻不想我剛出妖界便被人耍得團團轉。」天海一拳砸在身旁的樹上,雖然很不情願,卻又別無他法,如今只能相信那聲音所說立刻動身趕往泉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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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妖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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