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慧林圓寂
「你將慧林大師抓了回來?」
大廳里,牧父看著牧遙,漠聲道「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我知道。」牧遙道「不牢父親費心。」
「不必我費心,我已經將人放了,你的能力還不到家,無論查什麼,都是需要證據,你貿然將人帶來不說,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這些便足以證明,你的處事能力,依舊不到家。」
「我以為這幾年讓你接任閣主之位,你已經學會了如何處理事情。」
「是。」牧遙應道,而後轉身離開。
「牧遙!」
牧遙沒回答,轉身離開。
「阿青!」牧父道「看好閣主,這幾天,別讓他亂跑!」
「是。」
牧遙回了房間,門口,牧遙守著他的阿青,輕嘆「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必守著我。」
「可是……」
「是。」阿青迎上牧遙的目光,而後低頭應道。
……青駝寺……
「慧林師兄,你是怎麼回來的?」
昏暗無光的房間里,聲音響起,那聲音出現的突兀,且沙啞,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怎麼,師弟不希望我回來嗎?」
「你說呢,老東西。」那人繼續開口說道「易水閣的閣主把你抓走,哦,不能說是抓走,是你主動要同他走,不然,以那小崽子的功力,又怎麼會打得過你。」
「你既然已經跟他走了,為何還會回來?」
「我累了。」慧林道「你走吧。」
「師兄。」
那人聲音一頓,語氣帶著些許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我說,我累了。」
「你要拆夥嗎?」男人突然湊近,而慧林也只是坐在那,不動,哪怕對方已經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的臉逼近慧林,良久,他笑了「師兄還真是正直呢,可你別忘了,當年那場大火,可是你我一起放的,我跑不掉,你以為你能跑的掉嗎?」
……外面……
「方丈這是同誰說話,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
院中,有一高一矮兩個調皮的沙彌跑到這邊偷懶。
「要不,去聽聽?」較矮的沙彌開口道。
「別了吧。」高一點的沙彌有些為難「別去了,不然會被方丈罵死的。」
……片刻后……
兩個小腦袋出現在門口。
「大火可是你我一起放的,師兄,你已經犯了殺戒,現在想脫離,可沒有讓你後悔的機會了。」
「我知道……」慧林的聲音響起。
「誰!」
突然一聲冷喝,兩個小沙彌第一反應就是跑,跑的越遠越好。
但是,有些東西已經先他們一步。
比如說,刀……
「慧靜,你敢!」
接著,便響起了利器穿體的聲音,而慘叫,也戛然而止。
「不……」
……易水閣……
「閣主!」
房間門大開,牧遙聽著阿青帶來的消息「走!」
等牧遙帶著阿青到寺廟裡的時候,牧遙的父親已經同那個人戰在了一起,旁邊地上躺著兩個孩子,他們周圍都被血浸沒,牧遙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而後抬眼看向阿青,阿青探了另一個人的鼻息,而後對上牧遙的眸子,輕輕搖頭。
「牧施主。」
坐在一邊的慧林睜開眼,正對上牧遙的臉。
「慧林大師,傷勢如何?」牧遙的手探進腰包,而後拿出一根針來。
慧林輕輕搖頭,剛想張口說話,便猛的噴出一口血。
「大師!」
「大師別動,我先幫你穩住傷勢,剩下的回去說。」
「不必了。」慧林抬手,一把握住牧遙的手腕「我知自己的身體如何,不必再耗費了。」
遠處,牧遙的父親與慧靜的戰鬥也快結束了。
慧靜的劍一把擋住牧遙父親的劍,而後借力後撤,拉開距離后,慧靜甩手一劍,令地上的石磚飛了起來,而後幾計鞭腿便將飛起的石磚打到了這邊。
等牧遙父親擋開石頭的時間,慧靜已經飛身而起逃了。
「追!」牧遙父親看了一眼牧遙「阿青,把慧林大師帶回閣中修養。」而後便飛身追了上去。
「不必了。」
慧林輕輕搖頭「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想知道什麼?」
「我……」牧遙皺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肯定會有辦法救你。」
「當年,褚家滅門……」
慧林咳了幾聲,將嗓子里堵著的血咳了出來。
阿青動作一頓,看向牧遙,而此時,牧遙的目光都在慧林身上。
「褚家的滅門,與貧僧有關,出家人慈悲為懷,但我……」
「當天將褚家全家殺的一個不剩的人里,有你?」
「是……」
「除了你還有誰,為什麼要滅褚家?」
「你認為呢,閣主。」
「就為了,魂殺令?」牧遙道「還是說,你們想……」
「你們!」牧遙道「你的背後指使是誰?」
慧林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看向天空,天空灰濛濛的,太陽被雲擋住了,費儘力氣才射出這一道光線……
他這一生,不短,但也不長,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寺中修習,修習的時間裡,除了每天必要的功課,剩下的時間,他都留在了院子里,坐在身後不遠處的石桌前,抄寫經書。
「呵……」
慧林雙手合十,念了一遍佛號,便閉上了眼……
良久,牧遙站起身,望著慧林,輕輕嘆了口氣。
「閣主,你……」阿青道。
「一己之私,造就今日的結果,也不知是喜是悲。」
牧遙轉頭要走,卻被阿青叫住了。
「閣主,你要去哪?」
「閉關,今晚來一趟我房間,有事交代給你。」
「那這……」
「剩下的,便是人家的私事了。」
「那老閣主那邊……」
「既然父親想拿回這個位置,那便隨他吧。」
「我明白了。」
……
「什麼,你再說一遍?」
「大人,確實如此,慧林已經死了,慧靜不知所蹤。」
「慧林死前可曾說過什麼?」
「不知,慧林死前,只有易水閣的閣主在他面前,具體說了什麼,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說話的人怒道「悄悄派人出去找慧靜,記住,萬不可驚動其他人。」
「是。」
……南洛王府……
自從褚風開始接觸朝堂事之後,段驚鴻的書房便被他徵用了。
段驚鴻這些年收集的,看的東西都不少,幾乎都在書房,褚風平時無事,有時喝酒,有時帶著酒進書房。
好像之前同段驚鴻保證的話都成了屁話。
「爹,我成年之前不碰酒了……」
有些打臉。
而此時,褚風坐在桌旁,靜靜地看著手裡的信,兩張紙被他拿在手裡,桌面上是信封。
信封上是四個字。
世子親啟
是牧遙託人送來的信,褚風看完,蹙眉。
信上的內容,大概是將他這幾年查褚家滅門的過程的線索,最後是例行問好,同信過來的,還有葯。
「慶祥。」
慶祥很快進來「世子。」
「把這些葯放在原來的地方,再把大小姐請過來。」
「是。」
「等等,請大小姐就不必了,把葯拿走吧。」
「是。」
慶祥出了門,書房再次靜了下來,褚風坐在那裡,他記得,上一世的褚家也被滅了門,而那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才八九歲,褚倩便更小了,就是在火場里,他被燕回同白客救了出去。
褚家滅門的事,他也一直在追查,一開始是自己待的墓山,利用任務之便,便去尋線索,至今一無所獲,後來事情變化太多了,便叫人暗中巡查。
可終究,還是沒查出來……
與其說沒查出來,更是有人刻意的抹掉了痕迹,什麼都沒有留下。
良久,褚風起身,拿起掛在牆上的劍便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