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前傳 第二十一章 師傅！我不會在痴心妄想了！

鏡虛子進門時剛好聽見她那句修長有料，心裡有些計較，但是很快又雲淡風輕的樣子，他站在玄念頭頂的位置停下腳步，低眸俯視著地上躺著的玄念，而玄念也正好望著他。

「師傅！你果然無論從什麼方向位置看都是完美無缺的啊！」玄念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鏡虛子看著那明媚的笑容，和那燦爛的笑容，心中偷停了一下，對於她的讚美一個言，無論說多少次都很受用，「傅清與那新來女弟子相處到什麼程度了？」

「咦？你倒是很關心小清清吶！」玄念奸笑，「若是兩情相悅，你會成全他們么？」

「要麼下山，要麼接受試煉！」鏡虛子的回答在玄念意料之中。

其實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子胡來，要麼就正大光明的接受考驗，證明彼此生死不離，共同進退的決心，要麼就永遠離開師門，去做一對平凡夫妻，絕對不允許不清不白的有辱斯文，玷污師門。

「哎~不明白修仙世界怎麼如此麻煩！比人類的世界更不通人情！」玄念無意的嘆息，也並沒發現自己的話中有何不妥之處。

然而，鏡虛子眉確是一跳，人類世界？那你把自己歸類去了哪裡？

「我聽說曾經接受過試煉的人中，十對兒有九對兒失敗，要麼損傷慘重，要麼心灰意冷自退師門，嘖嘖嘖！真是殘酷！」

「修仙如果那麼容易，世間哪還有凡人在？更何況世間萬物若沒有一個生存的準則，那又豈一個亂字了得？」

「所以啊！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就等於大逆不道是么？」玄念坐起身體背對著鏡虛子。

……鏡虛子沒有說話，默默的轉身離開。

「呵！真是不明白！人為何要活得這樣累！」玄念站起身看了一眼睡成豬頭一樣的傅清，「哎！」嘆息一聲也走了出去。

屋內瞬間一片安靜，床上的傅清卻緩緩睜開眼睛，眸中隱隱有些濕潤，「原來我們都一樣，求而不得，如黃蓮鯁在喉！」

夜晚八角亭內，鏡虛子一手撐額，一手執書卷，閉目而息，似乎是看書乏倦了，不覺間便睡著了，月華如霜，灑下一片銀輝，那一抹銀白色的身影更如誤入凡間的謫仙，在這一片華光中散發著爍爍華光，耀眼而奪目。

玄念終於忍不住靠近，趴在桌子上，悄悄挪向鏡虛子的臉，輕輕吻向那誘人的肉粉薄唇，如蜻蜓點水，又迅撤離，心跳的亂了節奏，見鏡虛子的睫毛輕顫，更是慌亂的逃也是的溜走。

鏡虛子慢慢睜開眼，看著那慌張離去的背影，放下手中的書卷，輕撫上自己的唇，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苦澀，「第二次…」

派內的優秀弟子選拔大會終於開始了，在蓬萊仙島最高峰上大殿前的廣場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個圓形擂台，在廣場主位方向設有八個懸浮半空的蓮花形觀戰高台，上面坐了七位師尊，而中間的位置卻空著，擂台周圍站滿了熱情高漲的弟子，特別是一些新進弟子都很好奇主位上空缺的那位掌門到底是何等風姿，無不翹首以盼，也難怪他們好奇期待，鏡虛子實在是鮮少出現在眾人眼前，很多時候都是神出鬼沒的。

「掌門怎麼還不來？」香螢問道。

「可能是要做什麼特別的準備吧！」傅清也不是特別清楚，回頭看向玄念，「師姐？」

玄念則是雙手交疊於胸前，口中含著一顆野草，似乎在發獃？聽見傅清喚她，才恍然回神，「啊？幹嘛？」

「我們是想問，掌門為何還沒來？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小蝶補充道。

「你們想太多了！我看他就是在睡覺！睡過頭了而已！」玄念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玄念這邊，玄念知道，那是龍念芸，只是沒想到她左右兩邊站著的竟然是若荷跟小嫻，還真是什麼樣的人找什麼樣的人，臭味相投啊！

「來了來了！快看掌門！」人群中發出驚呼聲。

玄念聞聲看過去，只覺陽光有些刺眼，鏡虛子彷彿從一片金光中飄飛而來，又旋轉落於高台，緩緩坐下，半眯著那雙銀色的眸子，猶如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俯瞰這下面的我們，卻讓人有種莫名想要上前膜拜的神聖感。

玄念心下調笑，真是一隻騷包的狐狸，走到哪都免不了引起一波雌性生物的騷亂，她轉頭看向周圍，果然眾男弟子無不崇拜仰慕，眾女弟子無不臉紅傾心，特別是…龍念芸？她此時的神情太熟悉了，正如她第一次看見傅清時的那個眼神，貪婪的佔有慾暴露無異，玄念只覺眉角一抽，她不是痴情於傅清的么？這麼快就換目標了？還真是多情！不過鏡虛子可不是她能肖想的存在。

玄念又扭頭去看傅清的反應，傅清正好也看到了龍念芸，以及她臉上的驚艷與震撼，傅清的嘴角只是咧開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同時發現玄念正在看向他，尷尬的扯了嘴角，卻沒有說什麼。

大會正式開始，經過了一天的比試，選拔出了三十人明日繼續比試，直到最後勝出七個人為止。這三十人中就包括了玄念和傅清，還有龍念芸！

夜晚桃林外

「玄念師姐！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天龍念芸看向掌門仙尊的眼神，簡直要生吞入腹的樣子！」小蝶誇張的說道。

「是啊！以為她有多喜歡傅清吶！結果也就是個一時新鮮，這麼快就喜新厭舊了！」香螢跟著說道。

小蝶急忙捏了一下香螢，示意她別亂說，回頭小心翼翼的看向傅清，卻見他並無異樣，他微笑開口，「這世間若是有女子見過師傅卻不喜歡那才叫奇怪呢不是么？何況我不喜歡的人喜歡我，對於我來說才是一種苦惱！」

於是小蝶和香螢又很默契的看向玄念，似乎是想問，「那他喜歡的人喜不喜歡他？」

然而玄念只是聳聳肩表示不懂，跟姐什麼關係？又說道：「有什麼關係！她本來就配不上我們家小清清！還妄想師傅？我擔心她會很慘！」

女人於師傅，要麼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要麼就是視若無睹的死物，就沒見他真的將哪個女人實實在在的放在心上過，雖然曾有花名在外，在玄念看來卻並無實質意義，他要麼就是心裡藏著個人，要麼就是絕情絕欲無欲無求的人，再或者根本就是個好色又濫情的渣男。

「哎！長得漂亮！家勢又好！果然就是有自信的資本！」香瑩嘆息。

「漂亮么？我不覺得！」傅清突然開口道。

「呦！傅清的要求這麼高？」小蝶和香螢同時打趣他。

「不過與崑崙仙子比起來，是還差點氣質！」玄念以為他想說的是崑崙仙子，秋瓔珞。

「哦哦！對！崑崙仙子倒是與咱們掌門走的近一些！」香螢恍然大悟。

「不是！我指的不是她！」傅清搖頭輕笑。

「那是誰？」其他三人異口同聲。

「一個紅裙妖嬈的妖魅女子…」傅清陷入了回憶中，「她有一頭墨黑如瀑的及膝長發，有一雙滿載星辰的黑眸，還有瑩白如玉的肌膚，她喜歡赤著足，腳踝處系著一串寶石，她走路的時候似乎腳不著地的，而是踩在空氣中……」

玄念等人開始腦補傅清口中形容的那個畫面，「哇…」

「當她對你笑的時候，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即便是師傅站在她的面前也無法與之爭輝…」

「哇！那還是人么？」玄念疑惑的看著傅清。

「重要的是！師傅竟然會因為她而變得不像自己…」他始終記得，自從幽姐姐消失后，師傅每日佇立桃林翹首以盼的樣子，他從來見過師傅為誰如此神傷過，他知道師傅是喜歡幽姐姐的！

「重要的是！你說的這個人是誰？」玄念三人都很是好奇那個紅裙女子到底是誰，特別是玄念的心情尤其難受，原來他的心裡真的住著一個人，一個那麼舉世無雙的女子，連傅清都要嘆其絕世之姿的女子，定是不凡的存在。

傅清猶豫了一下，幽姐姐的身份他知道，但是不能說啊，都怪自己嘴快，眼下不得不扯謊了，「大約十來年前吧！我見她來找過師傅幾次，後來突然消失無蹤了，再沒出現過，我不知道她是誰，也沒敢問師傅！」

「切~等於沒說好么？」香螢和小蝶紛紛推了一下傅清。

玄念卻是把這件事兒往心裡放了，師傅不接受自己原來不是因為師徒關係，是因為另一個不可替代的女子？心裡一陣酸澀，有種難言的苦悶如哽在心頭，我是不是該放手了？

這一夜玄念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紅裙女子與師傅在一起的畫面，那麼和諧美好，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如此平凡，怎麼與之相比？不行，一定要去問個明白！否則心裡難安。

玄念起床，趁著通亮的月光，直奔凌雲閣，傅清躲在窗口，看著玄念離去的身影，異常落寞，師姐真的是很在乎師傅啊！

玄念發現鏡虛子不在凌雲閣，而是在桃林中的八角亭內，這麼晚不睡，是在想她么？你這麼多年的憂鬱之情也是因為她么？

「念兒？」鏡虛子驚訝的看著玄念，「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那個紅裙女子是誰？」玄念直截了當的問。

「……」鏡虛子看著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喜歡她是么？」玄念眼圈泛紅。

「…是！」鏡虛子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承認自己的感情，卻還是再這樣的情景下，這算不算是天意弄人？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痴心妄想了！祝你早日找到她！」玄念轉身的瞬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