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沙缽略興師伐隋 雁門關高揚立威

第一回 沙缽略興師伐隋 雁門關高揚立威

古有奇書,乃《韓非子》文中有一對白,看官試看:

秦穆公問由余:古之明王得國失國何以故?余對曰:「常以儉得之,以奢失之。」

詩曰:

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詞曰: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鳥雀次第起,鼓鍾更迭鳴。祇應迫人老,豈是報天明。隘巷喧喪事,遙風過市聲。有為無不盡,何苦更刀兵。全荊百萬兵屯雲,甲光耀日爭晶熒。中有詩書禮樂帥,聲色不動今孔明。幕府晝閑多嘯詠,風流文采被諸生。嗟予入蜀四載久,恨未得承謦欬聲。今為屬縣方托跡,似聞號召將朝京。荊州一紙賢十部,字畫飛動詩語清。居然二妙到蔀屋,再拜庄誦心已傾。憶昔錦城秋月里,張侯更迭賦歌行。人生聚散不可料,如月圓缺與陰晴。豈期斐章辱賜和,驪珠寶璐篋笥盈。儻因徐辟見孟子,有志未就公其成。

又有人言曰:

虞姬與項王烏江話別,霸王別姬,相對垂淚,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三國赤壁之戰孫劉聯軍合力抗曹,火燒赤壁,三分天下,王霸之業;班超安定西域十數年,年老體衰,上乞骸骨,天子駁情,為國埋骨。

話說上古三皇治世,五帝興華,傳至東周,分春秋戰國,戰亂五百餘載。幸秦王嬴政英勇,盪滅六合,一統天下,自號始皇帝。而後楚漢爭霸,霸王兵敗烏江,自刎歸天。漢高皇帝劉邦一統山河,建大帝國曰「漢」,即「西漢」也。西漢傳有二百餘載,為逆賊王莽篡漢,建立新朝。有光武帝劉秀,鋤奸掃逆,重振漢家江山,是為「東漢」。東漢末年,農民起義不斷,宦官外戚爭權奪利,造就三國亂世。有司馬炎子承父業,統一三國,創立晉朝。然比至晉朝末年,復為亂世。天帝不忍下方生靈塗炭,乃令翊聖元帥下凡,正是隋高祖文帝楊堅。那隋文天子掃平北齊,又奪了北周江山,一統江北,改國號為「隋」,年號「開皇」。自登基之日,廣施仁政,江北黎民具感其恩德,一派富實之景。正是:

西塞山前日落處,北關門外雨來天。

南人垂淚北人笑,臣甫低頭拜杜鵑。

再看南陳,皇帝陳叔寶雖然天資聰穎,根骨奇佳,可終日與張麗華、孔貴嬪廝混;朝堂內,江總、孔范兩個奸臣一手遮天,魚肉百姓,民不聊生。可惜蕭摩柯、魯廣達、羅師道三個忠臣,有心報國,無力回天。南北的巨大反差,無形中為大隋一統南北埋下伏筆。後人有詩嘆曰:

徒把金戈挽落暉,南冠無奈北風吹。

子房本為韓仇出,諸葛寧知漢祚移。

雲暗鼎湖龍去遠,月明華表鶴歸遲。

不須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灑淚時。

大隋開皇九年,高祖文皇帝楊堅以上柱國韓擒虎為元帥,賀若弼為先鋒,起兵二十萬,將陳後主陳叔寶的種種劣跡昭告天下,而後南下伐陳。消息傳至建康,陳叔寶心膽俱喪,破天荒地上朝議事。可笑江、孔那兩個奸臣,平日裏橫行跋扈,如今卻面面相覷,不敢吱聲。那昏君陳叔寶早看在心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看向武將班中,只見蕭摩柯出班奏道:「啟奏萬歲,臣以為,目下要破隋軍,須請突厥國起兵南下,我軍北上禦敵,使隋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羅師道說:「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假裝把隋朝的土地交給突厥,到時候他們打一個兩敗俱傷,我們在北上拿下突厥。那個時候,陛下就是千古一帝,即便是秦始皇、漢武帝也沒有您這麼大的疆土。」叔寶聞奏,心中大喜,即刻修書一封,並取厚禮,派使至突厥求救,這正是:

始皇帝建阿房宮殿,殿上紅袖翻飛、美人如雲,舞姿蹁躚,令人陶醉;石崇自建金谷園,雕樑畫棟,倚紅偎翠,紙醉金迷、醉生夢死;隋煬帝南巡揚州,龍舟巨艦、長龍擺尾、遮天蔽日、蔚為大觀。一切俱往矣,往事不堪回首,阿房宮被燒、金谷園被毀、巨龍舟被毀。

話表那突厥可汗沙缽略,他也是個有大志的人君,只是擔心孤掌難鳴,故多年不允部下擾隋。一日,牙帳議事畢,徑回寢帳,與王妃風流。那王妃乃是北周公主,九年前母國被楊堅篡取,恨不得生食其肉。想到此,不覺淚如雨下。可汗見了,忙勸慰道:「愛妃不必煩惱,想是因楊堅那廝?本汗聽聞他起兵伐陳,料長安必然空虛。容本汗準備一番,自然興兵南下,與愛妃報仇。」

此言未畢,帳外小番入見,報道:「啟可汗千歲,牙帳外有南陳使者求見。」沙缽略笑道:「求救的來了,與本汗宣見來。」小番答應一聲,奔走出帳。不一時,南陳使者入內,正要行拜舞之禮,可汗止住道:「本汗這裏不是你那南國,不興這些繁文縟節,你家陳天子有何書信,拿來孤看。」使者見說,急取出書信,交與通事。可汗笑道:「不必麻煩了,本汗識得漢文。」拆開覽之,半晌,謂陳使道:「滅隋之後,你家天子欲如何處置隋土?」對道:「願將隋土盡數供奉給可汗。」可汗笑道:「果然如此?也罷,你先回去,本汗自然出兵。」陳使笑而歸國。可笑:

塔兒黑,北人作主南是客。塔兒紅,南人歸南北做土。

《大雅文王》曰: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於周服。侯服於周,天命靡常。

《大雅皇矣》曰:皇矣上帝,臨下有赫。監觀四方,求民之莫。維此二國,其政不獲。維彼四國,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顧,此維與宅。

《大雅文王》:無念爾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喪師,克配上帝。宜鑒於殷,駿命不易。朱衣人做主人公。

三日後,沙缽略起突厥大二十三部,共四十二萬兵馬,以莫獅傑為元帥,兀顏封為副元帥,鐵雷天銘為左先鋒,高揚為右先鋒,五太子塞熵總督后軍糧草,御駕親征,開赴雁門關。

再說那隋文帝楊堅,聞突厥起重兵南侵,心中震悚,急詔文武議事。御弟靠山大王楊林聞說,冷笑不止,出班奏道:「陛下不必煩惱,我大隋目下可調之兵尚有二十萬,更兼軍戰器械精良,遠非胡虜刀弓可比,不必擔心。願陛下御駕親征,壯我軍威,破這些北狄,指日可待。」朝廷聞言大喜,即下旨:令靠山王楊林為元帥,昌平王邱瑞為副元帥,史萬歲為先鋒,伍建章、楊素、宇文化及總督糧草,來護兒,丁延平駕前拱衛,李淵隨行,潼關總兵魏文通、臨潼關總兵尚師徒、虹霓關總兵新文禮總督后軍,起大軍二十萬,御駕親征。行半月有餘,方才到了雁門。正是:

阿房舞殿翻羅袖,金谷名園起玉樓,隋堤古柳纜龍舟。不堪回首,東風還又,野花開暮春時候。

美人自刎烏江岸,戰火曾燒赤壁山,將軍空老玉門關。傷心秦漢,生民塗炭,讀書人一聲長嘆。

那沙缽略可汗聞楊堅御駕親征,起大軍二十萬,支援雁門,心有憂慮。異日升帳,問計於眾。右先鋒高揚奏道:「可汗不必擔心,看將出軍,定給我邦長威。」可汗道:「卿武藝高強,可堪大用。」令高揚出營討戰。高揚得令,頂盔摜甲,搶至關前,厲聲喝道:「城裏的蠻子聽好,喚有本事的出來會你高爺爺,若沒有高手,快快投降,免動刀兵。」關上隋兵急急報與楊堅知道。朝廷問道:「誰敢出戰?」尚師徒出班奏道:「將願往!」朝廷道:「你去須得心。」師徒得令而出。新文禮見了,出班奏道:「陛下,北人多喜歡放冷箭,恐尚將軍有失,臣請同去。」朝廷道:「卿言有理,如此,文通亦去。」魏文通聽得,急與新文禮出軍相助。正是:

不可以一朝風月昧卻萬古長空,不可以萬古長空不明一朝風月。旌旗小隊引朝官,白叟黃童也聚觀。我似仙人正騎虎,飢腸過午未朝餐。建雲。建雲。土風到處總相猶。朝了霍山朝岳帝,十分打扮是杭州。

兩軍對圓,高揚當先出馬。話表這高揚:身長八尺,體態雄偉,本為漢人,因殺人逃往突厥,善使一桿五股托天叉,重一百三十五斤,勇力過人。當下高揚揚鞭喝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師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番狗,你尚師徒爺爺在此!」高揚定睛看向師徒:

身長體壯,膀大腰圓;頭戴馬鳴盔,盔上鑲有夜明珠,行夜路有如白晝;身披七翎甲,特殊材料製成,刀槍不入;掌中提爐槍,重一百二十斤,旦被挑中,流血不止;胯下呼雷豹,腳力奇強,日行數千里,走山川如覆平地,更兼嘶聲如虎,敵人坐騎聞之失驚,定要摔個屁滾尿流。師徒憑這四件寶物,威震天下,人稱「四寶大將」。

高揚在突厥,也聞師徒之名,早想一較高下,如今見了,也不廢話,縱馬搖叉來戰。師徒見了,把提爐槍照面一挑。高揚把頭一偏,閃過槍,就勢一叉刺來。師徒急忙閃過,劈面又是一槍,高揚急把叉逼住。兩人一來一往,槍去叉來,鬥了十四五合,師徒槍法漸亂,不敢久戰,逼開叉,回馬便走。高揚見了,呼呼冷笑道:「你誇口如何利害,原來本事平平!」原來:

羨師盡得山林趣,顧我初無朝市心。

欲把山林換朝市,市朝未必似山林。

隋軍陣上,魏文通見師徒戰敗,心中憤怒,拍馬出陣。高揚看向文通,心頭吃了一驚。你道為何?細看文通,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若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身披玄武甲,外罩綠錦戰袍,掌中一口青龍偃月刀,胯下一匹捲毛赤兔馬,宛若三國關羽重生。當下高揚勒馬橫叉,喝道:「來將莫非關雲長邪?」文通道:「狗番,爺爺乃潼關總兵魏文通便是,只因相貌與關菩薩相似,人稱『賽關爺』。」高揚道:「原來是你,不必多言,照叉罷!」劈面一叉挑來。文通大怒,舉刀便砍。好殺:

好高揚,一柄鋼叉三支刃,前前後後放毫光;勇文通,一雙鐵臂千斤力,藹藹紛紛並瑞祥。叉似一陽初現月,刀如萬里遍飛霜。叉迎刀架爭高下,不見輸贏練戰場。

文通雖然武藝高強,比起高揚終是差了一籌,斗過六十合,刀法疏漏,虛晃一刀,回馬便走。高揚喝道:「哪裏走!」拍馬搖叉來趕。忽一人厲聲高叫:「狗賊休得無禮!」好叫,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唬得高揚急急勒住戰馬。正是:

強中更有強中手,堪笑奸臣妄稱雄。

語曰:

今時使者中,所進非一律。

學術用其長,公獨名副實。

江左更江右,非為循更迭。

政以歲方艱,當遣德星出。

詩曰:

空有丹心貫碧霄,泮冰亡國不崇朝。

小臣萬死無遺慨,曾見天家十八朝。

未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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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天寶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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