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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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意歡緊緊抿了抿唇,原本紅潤的唇此時已經沒了血色。

「小姐,您先回去吧,筆錄那邊我來處理就足夠了。」許息神色也不算很好,但還是鎮定自若的安慰自家小姐。

訓練有素的警察們正忙着封鎖現場等一系列活動,他們四人只得到一句先等等。

「能查到兇手是誰嗎?」雲嬰子已經在許意歡的陪伴下去了幾趟廁所嘔吐了,被做了幾次思想工作后總算狀態好些了。

「酒吧內的監控照到很多人去過那個包廂,不過沒過多久就會出來。」許息道。

「服務員?其他人沒有理由進那個包廂。」雲嬰子道。

「你別忘了我們為什麼進那個包廂。」許息說着,抬眸看了眼木潯。

木潯此時也有些理虧,只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是玩大冒險的常用任務。」

「那豈不是很難找了?殺人犯說不定就在我們周圍。」雲嬰子緊張的挽著許意歡,四處打量。

「把這事交給警察吧。尋找證據找到兇手不是我們該做的事,不要給警察叔叔添亂了。」木潯開口,神色有些為難,「我是真不該牽扯到這件事情來,如果被外人知道,一定會放肆抹黑的。」

「你怎麼樣都逃不了!身為第一目擊證人,你是要做筆錄的!」雲嬰子憤憤開口,她很討厭木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都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只考慮自己的前途,雖然也是人之常情,但他身為公共人物,居然這麼冷血。

但木潯像是看透了她的內心一樣,笑了:「我說的不是我的前途,而是害怕因為我的名氣把這件事帶進輿論中,引起不必要的社會恐慌。」

「況且,咱們四個小屁孩湊一起好像也沒辦法查案,不如就各回各家?協助警察叔叔辦案?」木潯提議道。

提議確實不錯,但許意歡有自己的考量。

莫名其妙送了一個關係不是很好的女孩一個昂貴的包,任誰都會起疑心。

更何況,牽扯到了命案。

許意歡誠心不願旁人再提起臨安不堪的往事,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大眾查到送包的淵源前找到兇手。

儘管是萬分之一的概率,許意歡也不願有任何閃失。

「各回各家吧。」許意歡這樣說着,明顯是被木潯的提議所打動。

「不過我想最後一次看一眼監控,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就放棄。」許意歡如是說。

「如你所願。」木潯側過身,帶領他們去往監控室,「不過我們需要快一些,警察叔叔會注意到我們的。」

其實距離周暮往外走到大冒險小分隊找包廂唱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可現在,許意歡他們可沒時間一秒一秒的慢慢看,她只能不斷快進,看到最後她的眼睛都已經花到迷糊了,不過幸好,她還是沒錯過那段劇情。

「小息,後退到21:01。」許意歡開口。

許息依言,不過平平常常,無人推門進去,無人開門出來,甚至於連人的蹤影都看不到。

「這段…怎麼了嗎?」雲嬰子疑惑發問。

「抱歉…記錯了。」許意歡睏倦的揉了揉太陽穴,「但大概這段時間過後,就沒有人進入這個包廂了。」

此話一出,木潯低頭瞥了一眼女孩,許息習以為常的加大倍速,想要看清最後一個進入包廂那人的模樣。

唯有雲嬰子,略顯局促的站着。

她有些無辜的小聲詢問木潯:「是不是找到兇手了?」

雲嬰子聽見木潯小聲的嘆息,隨後就看見少年略顯慈愛的目光:「只要有點腦子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嬰子也不自討沒趣,又湊近許意歡看那錄像。

「找到了。」許息抬手暫停放大那個帶着鴨舌帽黑口罩的男人從包廂往外走的模樣。

「一刀刺破心臟,這人夠狠。」木潯嘖嘖感嘆道。

「不止。」許息皺着眉頭,「他下面的行為也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許息點擊播放,那些由於剛剛倍速太快沒能看清的小細節也能被看到明顯。

那人抬起頭,面對着監控攝像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靠!」雲嬰子直接跳起來,「他是變態殺人狂吧?」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許息開口。

「真狂啊?他這是給警察看呢還是給我看呢?他難道不知道這酒吧是我的地盤嗎?」木潯咬牙切齒,可終歸只能狠狠地握住拳頭。

許意歡望向木潯:「你說得對,這的確不是小孩子應該處理的事情。」

語罷,許意歡又拽了拽許息的衣角:「把這裏的事告訴警察,讓他們送我和嬰子回家,你留在這做筆錄,可以嗎?」

「好。」許息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木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許意歡又抬頭看了眼監控中那男人被暫停的動作,沉了沉眸。

「知道了。」木潯盯着手機,看樣子有些難過:「這種事怎麼發生在我店裏呢。」

許意歡也沒有多留,在警察的幫助下順利回到家。

她是害怕的。

許意歡站在玄關處換鞋,剛低下頭,一個花瓶迎面砸來。

那個殺人狂?不,不是。這樣的情況許意歡在熟悉不過了。

「唔。」許意歡根本沒想到回家居然還有這樣一出,一時不察被砸到,狠狠地摔在地上,額頭碰到了門把手上。

她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只是搖搖晃晃的身體訴說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無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出血了。

看來是真生氣了,以前再怎麼凶也不會讓她的臉受傷的。

「父親,我早就告訴過您,狂躁症是病,得冶。」

許道敬指尖夾着香煙,煙霧繚繞間仍能看到他那張英俊的面龐,許道敬是不抽煙的,早該在他和媽媽結婚的時候就戒了。

「去哪了?」

「朋友出事,我去警局幫他。」許意歡回答。

「許意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許道敬捻滅了煙,冷漠的看着他的女兒。

許意歡仍堅挺的站在那,目光無所畏懼,她看到許道敬這個樣子,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暢快:「我都說了,朋友出事…」

話還沒說完,許意歡就被一個推搡摔倒在地上,許意歡感受到了,有花瓶的碎片插進了她的手心。

「父親,別着急啊?警察還沒走呢!」許意歡囂張的笑着,「還是說,你已經隻手遮天到可以在警察面前打我了?」

許道敬偏頭看着警車燈閃著閃爍的光,心裏大抵明白了什麼東西:「你讓他們別走?」

「對啊,我說,我怕我遇到什麼危險,讓他們看到我房間亮燈在走。」許意歡愈發為難,可偏偏讓許道敬看出有囂張的意思,「怎麼樣父親,我的安全意識是不是很強啊?」

聽此,許道敬抓着許意歡的衣領讓她靠近,「去酒吧,撒謊,牽扯到命案,成績下降,不尊重父親。」

「許意歡你真是好樣的!」許道敬接着說:「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許意歡你不要不知好歹。」

「呵。」許意歡輕輕笑着,也不再多言,她揚了揚受傷的左手,又是一副恭敬謙卑的模樣:「父親,讓我去處理一下傷口,可以嗎?」

許道敬不語,如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許意歡。許意歡站起身往樓上走,卻是想到什麼一樣,回頭環視那狼藉的門口,男人正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西服。

「對了父親,能告訴我,誰告的密嗎?」

許道敬頭都沒抬,只吐出一個名字:「許息。」

許意歡像是早就清楚的模樣,笑意盈盈,拋去她頭上醜陋的傷口,一眼一眉,一瞥一笑,她就像古希臘的阿弗洛狄忒。

「再去酒吧,你就不用練小提琴了。」耳邊,是許道敬冷靜的聲音。

「知道了。」許意歡推開房門。

「父親。」她輕輕瞥了站在樓下那人一眼后關上房門。

手機上,她翻開和許息的對話框。

她和許息確實沒什麼好聊的,於是就能看見許息那邊報告着她的行蹤,向上一滑,竟沒有多少許意歡的回話。

最新一條,是兩分鐘前。

許息:這邊處理完畢,正在回別墅的路上。

哥哥:叫醫生來

許息:好的小姐。

哥哥:不問問我這邊發生了什麼嗎

許息:我無權干涉您的生活。

哥哥:真無趣

許息:抱歉,小姐。

「呵。」許意歡笑着,那雙琥鉑色的眼眸里卻沒有笑意,她將手機扔到一旁,翻看着道樂集團剛剛發佈給她的任務。

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她不覺眉心一跳。

如果沒記錯的話,道樂是房地產十強企業,如今想要擴大影響範圍,建立分公司該主營影視娛樂嗎?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這根本就是兩個概念,不應一概而論。

難度是成指數倍增長。

許道敬不應該不明白這些。

可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不願意再去與許道敬對話,於是這件事不得不閑置下來,只能等有空的時候去公司問問她們。

許意歡透過鏡子,看着額頭鮮血淋漓的傷口,當時還感受不到疼痛,但現在,是真的非常疼。

她拿紙巾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她站在鏡子前愣了很久,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好久,她對着鏡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揉了揉兩腮,腦袋裏一直回蕩著一句話。

「阿歡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了。」

「我笑起來,最好看了…」許意歡笑容不變,只是眼底卻看不清情緒。

她總會在臨近崩潰的時候想起哥哥,在她昏暗匱乏的世界裏,那是她的光。

哥哥讓她恢復理智,繼續堅強樂觀的活下去。

她狠狠地掐著胳膊上的細肉,許意歡總以為,如果有一個更痛的地方,會讓傷口稍微不疼。

白皙的皮膚被掐的通紅,她搓了搓紅通通的手臂,在手腕內側,是被紋上的一串意大利語,翻譯過來就是:自此我再未見過那麼漂亮的眉眼。

但那一串話已經被鮮血染紅,許意歡靠在梳妝台上,麻木似的用力把手掌心的碎片從細肉中拔下來。

仔細想想,許意歡身邊可沒什麼東西是屬於哥哥的。或許是哥哥去世的太早,還來不及送她禮物,還來不及表達愛意,還來不及等他來娶那個滿眼是他的女孩。

他死前,他未曾贈送給她什麼能夠保存的東西,他死後,她不敢面對現實。

她不想忘,哥哥是多麼溫柔的人啊。

這串紋身,許意歡在參加完哥哥的葬禮后,單獨一個人去紋的,連許息都沒帶。

這是哥哥死後,她唯一能紀念他的方式。

「小姐,醫生來了。」

處理完傷口,已經是半夜。醫生對着許息囑咐了幾句后就離開了。

門外的車庫裏已經沒有了車,許道敬又回公司了。

許意歡穿着白色的吊單睡衣,懷中捧著沙發上的玩偶,一條腿曲搭在沙發上,一條腿搖晃着,坐姿並不算工整,少女發育極好,曲線玲瓏。

小息站在她身邊,靜靜地陪伴着她欣賞這曙日的美景。

「小息,你是我的人,對吧?」

「是的小姐。」

「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小時候我吃糖你就有糖,我有新裙子你就有新裙子,我去山上玩你就和我一起去玩。如果不是我喜歡你,你根本就不會擁有這些。」許意歡枕在玩偶的肚子上,玩偶撐起她的腦袋。

「我只知,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夥伴,做什麼都想着你,我們就像雙胞胎姐妹一樣形影不離。那時候是沒有父親的,他總忙着公事,從未有過時間和你我一起玩。」許意歡繼續著。

許意歡並沒有看許息,她只是從落地窗向外俯視,眉眼朦朧。

「縱然你是被許家人收養被下達了陪伴我保護我的任務,但平心而論,我對你不好嗎?」

「我深知您對我的寵愛。」許息恭敬的回復。

「那你說,我和父親,你聽誰的?」許意歡這才盯着許息的臉,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此時的眼睛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紅透了。

許意歡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絕色,她說的話分毫不讓,可態度卻是讓人心頭一緊。

不過許意歡確實是害怕的。她記得許息是維護她的,可萬一真的是她告的狀呢…如果她真的是告密者的話,那她又該怎麼對待她呢?

許息不回話,她只是站在那裏。

許意歡心裏發酸,有什麼比無話不談的夥伴背叛了你更難過的事情呢?

「我知道了。」許意歡坐好,是一副優雅端正的模樣,「你回去吧。」

可那女孩卻是單膝跪下,她神色依舊淡漠,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許息永遠是小姐的人。」

許意歡笑了,她赤腳走在柔軟的毛毯上,擁抱着那個跪在地上以表衷心的女孩。

少女笑意盈盈,鎖骨精緻,腰肢柔軟。

她是一生中見過最美的女孩,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說。

「謝謝。」可是抱歉,一旦有了懷疑的種子,它就會不斷萌芽生長。

懷疑就即將有罪證。

「那你會偷偷地向父親告密嗎?」耳畔,傳來女孩溫柔的聲音,女孩身上香香的,那是女孩常用沐浴露的味道。

「不會。」許息回答,接着她藉著女孩擁她的勁兒摟住她的腰將其抱起:「您該睡覺了。」

「明天什麼安排?」

「因為您額頭上的傷口,暫時不便見人。老爺讓您傷好了再去公司和學校。」許息回答。

許意歡眯着眼。

「正好。我還想去了解一下那場殺人事件。」許意歡摸了摸頭上白色的紗布。

「希望這次,沒有人跟父親告狀。」許意歡低笑着,她雙臂環著少女的脖子,這聲音倒像是情人間的低喃。

許息神色自若,將少女抱着床上后,起身離開。

許意歡躺在床上,看着手機上剛剛錄下的畫面,久久愣神。

晨曦透過樹梢照在床上,許意歡早已起身,換了件勉強到膝蓋的白裙,由於頭上的傷口她選擇了一款精緻小巧的休閑帽,堪堪擋住白色的繃帶邊。

她不喜歡賴床,之前是喜歡的,簡臨安去世后就不敢了。

電視機播報著早間新聞。

是別省的消息,澈都很少發生大事情。

真的是這樣嗎?許意歡垂眸,大概吧。

「有木潯聯繫方式嗎?」許意歡詢問。

許息雙手把一個文件夾呈遞過來,昨晚只是跟許息提了一句,沒想到就把這事情處理的這麼好。

「木潯,你現在忙嗎?」撥通電話,許意歡聲音甜甜。

居世咖啡館地處市中心,周邊商業樓環繞,反而落了個清凈。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和我一起玩,可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總覺得你找我用心不良,你會給我驚喜嗎?」木潯眼睛亮亮的。

木潯這年二十,明明是一個成年的年紀,反而單純幼稚,這是許意歡早在簡臨安死後就消失的品質。

「抱歉。沒有驚喜。」許意歡回答。

一瞬間,木潯的神色就暗淡了:「那我就有事了,先走了。」

「你害怕了嗎?」許意歡趁着他沒出門,開口詢問。

她的語氣很平常,沒有半點起伏。

「…害怕。」木潯小聲開口,而後轉過身:「你不害怕嗎?」

許意歡緊緊攥着手,她抬頭看向木潯,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韌:「但我想調查。」

為了保住哥哥的名聲。

就算身處險境也無所謂了。

目前警察還並未把目光放在那個包身上,但是馬上了,他們在困苦之際一定會調查那個包的。

不行…絕對不行!

「你為什麼一定要調查呢?」木潯疑惑的皺着眉。「你和那個女孩的關係有這麼好嗎?殺人犯那麼狠厲的手法,會惹火上身的。」

許意歡端坐優雅,她小口抿著咖啡,神情依舊溫柔,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聲音甜蜜而溫柔:「別緊張,只是需要你提供一份可能進入那個酒吧的人的名單而已。」

木潯下意識的要拒絕,只見女孩子抬眸,拉下了她的帽子,露出了纏的厚厚的繃帶。

「就算拒絕也沒有關係。」許意歡苦澀一笑:「但是他盯上我了…要不是許息,昨天我就……」

「……」聽此,木潯抬頭看向從一開始就站在許意歡身後一句話沒說的許息,她面無表情,像是在默認。

「去告訴警察啊!或者告訴家人。」木潯看到傷口也很焦急。

「沒辦法了……」許意歡將臉埋在雙手之中,木潯只能聽見女孩隱忍的抽泣聲:「他當時還恐嚇我,說我要是告訴警察就死定了……我真的沒辦法了啊。」

木潯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靜,偌大的房間里只能偶爾聽見女孩低低的哭聲,木潯沒辦法這才撓了撓頭:「美女別哭了,哭多了就不美了。我幫你!雖然我也很害怕,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事小爺管了!」

「謝謝你…」許意歡還在哭,但也很有禮貌的道謝。

木潯沒待多久就離開了,說是去查詢到場的人。

但許意歡看他那緊張的模樣,多半是害怕被殺人犯纏上。

木潯到底還是一個沒經歷過血腥場面的白臉公子。

當房門一關上,許意歡那溫柔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她整理了一下帽子,重新戴上。

突地,耳邊是清冷的聲音:「小姐,您本可以不用找他,我也可以去查。」

很難得,許息之前,從來都不會主動跟她講話。

許意歡抬眸,嘴角勾起的又是那熟悉的弧度,她眼眸里藏着擔憂的神色:「我知道呀!但小息你太累了,你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吧?」

隨後又狡黠吐舌:「反正有免費勞動力,木潯他很單純又不愛惹事。他動手的話應該比我們快。」

木潯單純又不愛惹事,她也可以放心的編造謊言讓他相信,許意歡可不信,滿心滿眼都是明朗陽光的少年,會意識到,那個被萬人仰望,一生潔白無瑕的絕色少女竟然也會滿口謊言。

當他知道的時候,會原諒她嗎?畢竟她的謊言,僅僅是為了守護住一個男孩子的聲譽。

許息沉默,許意歡也沒打算等她回話。

許意歡笑着:「那我們就靜待佳音啦!去練小提琴!好久都沒練過了。」

許意歡這幾天幾乎是連軸轉,良好的作息規律,每天練兩小時的小提琴,又帶着嬌美的帽子跑去公司處理事宜。

「我覺得,從房產公司到娛樂公司跨度太大,如果要轉型,那真是個荒謬的決定。」許意歡在提案里如是寫道。

如今的她只是從底層做起,還沒有資格參與公司董事會。

她的提案並未被採納,許道敬一意孤行。

有很多員工不接納許道敬的建議,紛紛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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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天地白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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