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雄心 第一節 征伐北郡（一）

第二天，論功已畢，我得了第二功，把頭功給了邵鳳鳴。戴凌投降有功，留在了大哥身旁。夏侯峰迴到滄山養傷，城中大軍，也各自散去守各自的城池。只留下了大哥、三哥、巧兒留守蟠縣，我和冰兒也準備帶兵進攻山海郡以北的廣原郡。

廣原郡不小，但經濟比較落後，人煙稀少卻大有潛力，攻下它將大有可為。

「兄弟，加油！」兩個哥哥在城門樓上大喊著。

我向城上揮手，自己帶着麾下眾將和執意要去的冰兒，向西去往高密縣，然後向北進入廣原郡，進攻最近的秦山城。這是我第一次出山海郡境，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出了高密縣以後，我們感到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空氣明顯冷了不少。路上碰到的樵夫都穿着冬衣，霧凇也逐漸多了起來。十月的森林裏已有地方結冰，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十萬大軍到了秦山城下，擂起戰鼓。秦山城內守軍出來接戰，約有三四萬人，當中捧著一員戰將，手持三叉戟。皇甫靖見了笑道：「這個是徐鼎，是我舊識。」他出陣大喊：「徐將軍還識我否？」

徐鼎把戟一丟。「皇甫靖公子？你如何在此處！即是如此，可先結下營寨，容我等細細商議。」說着收軍進城去了。

我問皇甫靖：「不會有詐吧？」

「十二年發小了，怎麼可能！」

不久，徐鼎親自到帳中請求談判，我略一思索，派了皇甫靖。兩邊談了一個下午，終於談攏了，徐鼎領着四萬二千人獻城投降，我們奪下了廣原郡內的第一個據點，終於有了一塊立足之地。另一邊，我得知大哥不放心我孤軍深入，另派了偏將王子服、鄧充、方達領着七萬士卒即日從山陽城出發，從西南向東北，攻打廣圍城。如果廣圍也落入我們手中，我們再相向而行，打下滄縣和霽縣，便可互相連通成掎角之勢，立足之戰可保一戰而成。

我便對徐鼎說：「最近在下之兄那邊急缺人才，徐將軍可引本部人馬攻打通北，以解我等燃眉之急，俟兩軍連通，在下當請將軍面見在下之兄宇文將軍。」

「徐鼎遵命。」徐鼎唱個大喏，上馬而去。

我留下陳保和他的八千玄甲軍守城，自領大軍向霽縣進發。霽縣人口稀少，守軍很弱，幾乎兵不血刃便被拿下。我下令嚴禁搶劫，鑿石固城，並命令軍士為百姓修建一應設施。人們衣衫襤褸，卻歡呼雀躍，羅拜在旁。我趁機對他們說道：「無能的廣原郡官吏讓你們淪落至此，何不隨我等義軍一同改天換地！」流民們踴躍參加，我趁機收買了一批人心。當晚我在修築建築的叮噹聲中與冰兒回到帳后，欲要熄燈時，斥候送來了兩份戰報。我們看了戰報歡欣鼓舞，我又拿出去給軍師皇甫靖看，他也笑着點點頭。

九天，我們三路兵馬拿下了四座城市。那天徐鼎去了以後，便騙開通北城門，進城以後發動了兵變，殺死了守將張子將，並依我的囑託放歸了拉來當兵的農民四千餘人，目前已經安頓完畢。另一份則是西路王子服送來的，他們經過三日血戰，終於拿下了廣圍，斬殺了守將鄒榮，殺死敵軍八千有餘，然而自己也交出了六千戰損，陣亡后就地埋了，受傷的就送回山海郡休養了。

我不禁有些擔心，廣原軍的戰鬥力並不像自己碰到的這麼弱。

我在地圖上研究著，喃喃道：「天奉，廣圍，秦山，霽，滄，廣原……」

冰兒一直在我旁邊看着，突然伸出手指着地圖上的天奉。「這座城不打的話，它的守軍會不會對西路軍發動側襲？」

我把燭燈靠近地圖。天奉是廣原郡最西南的一座城了，除去通往代州的路，只有一條路向北通往廣圍。我抬頭看着冰兒，一身戎裝的她眼中閃著疑惑的光。經過我和皇甫靖的商討，我們一致認為，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發生。我們誰都沒有想動過這座城，而她卻注意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細節，我不由對她刮目相看了。我當即分出三萬人，讓曹世雄、皇甫靖、鄭驍攻打天奉，留下揚箋守城，自己帶餘下七萬士兵攻打滄縣。我本以為滄縣也會輕易落入我們手中，卻不料自己的攻勢竟於此受阻。

大軍到了城下，擂鼓出戰時，我才發現，這次對方的軍隊都是白衣白甲，戴精鐵護臂，皮革武裝帶和銅護心鏡，一副驍勇剽悍的樣子。

這是邊軍！大旗上寫着「荊蕩寇將軍高」六字，下面一人銅甲黑袍，左手持劍，右手拿一張圓盾，蓄了兩撇鬍子，形狀非常考究。這個人便是荊國又一名將，鐵血邊將高靚！

他怎麼會在這？！

硬拼不得，只好上去打話勸降一番。我上去拱手道：「高將軍，此刻為何不在北郡的雪原城，卻在此處？」

「汝等反賊，吾徵兵至此，不想遇上。這樣也好，便讓大荊邊軍殺得你們片甲不留！多言無益！」

斥候這時把皇甫靖的一張字條送到我手上：「四將軍啟：北境名將高靚現在滄縣徵兵，請主公勿要心急，五日後再出戰。皇甫靖。」

我把字條撇下，長嘆一聲。講得太晚了啊……

於是我們對峙了一個上午，誰也不先進攻。我欲戰不戰，怕打不過；欲退不退，怕七萬大軍被兩萬敵兵殺敗了丟人。場面一度甚是尷尬。

（注意一個細節，這裏的武將高靚的「靚」讀jing，四聲，是同音字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