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自私
程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洛枳。
他現在巨煩躁，這種睡一半被打擾是他的禁忌。
「洛枳，你腦子有病是吧？分什麼手？」
高楹不知道程熠現在是意識不清，思維有些錯亂。
所以從程熠口中聽到「洛枳」兩個字的時候，高楹整個人都很爆炸。
「你看清楚我是誰！」
高楹用力把包砸到程熠身上，這一砸並不是完全沒用，疼痛感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程熠攏了攏頭髮，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啞著聲說了一句：「抱歉。」
高楹不屑程熠的道歉：「我不需要道歉，我要的是分手。」
程熠掀開被子光腳踩在木地板上：「就因為白天那事？」
高楹冷著臉，說了兩個字：「不止。」
隨後她把自己的手機拿給程熠，「這是我晚上收到的郵件，你看了就明白。」
高楹雖然生氣，但這麼多年的商海摸爬滾打使得她也不會像一個潑婦一樣歇斯底里。
程熠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是他和洛枳在南郊那個倉庫赤裸抱在一起的照片。
半晌，他把手機放在一邊，起身走到高楹面前說：「聽我解釋，這事就是別人給我做的局，我和洛枳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去醫院檢查過，有報告。」
程熠說着就要去找報告，高楹阻止了他，「不必了，在我看來這已經不重要了。」
程熠擰眉：「怎麼就不重要，你給我看這個照片不就是想要我給你個解釋嗎？行，現在我給你。」
高楹突然感覺有一種讓她無法言說的疲憊感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她需要給自己一個冷靜獨處的空間，於是轉身走出卧室，獨自一人去了陽台抽煙。
現在是凌晨，萬家燈火已經熄滅，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黑暗裏。
高楹一口一口地吸著煙，她不是不相信程熠，她是不相信她自己。
昨天她去高爾夫球場找了景銳陽，他一個電話幫她挽回了損失，回報是她的身體。
高楹和景銳陽去了酒店，他們很瘋狂，她非常享受這種關係，不參雜任何雜質。
高楹挽回客戶，得到了董事長的讚許，她覺得比起和程熠談戀愛，自己更想要的就是這種成功的感覺。
非常的刺激，而不是像個妒婦天天跟在男人屁股後面去查他到底有沒有出軌。
而且，就在幾個小時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高楹和景銳陽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孫凱寧。
雖然當時他裝瞎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地離開，但高楹想以自己對孫凱寧那孫子的了解，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反咬一口。
高楹其他不怕，就怕到時候程熠會知道，屆時就會有更大的麻煩。
夜晚的風總是格外能把人吹的清醒，高楹一根煙接着一根地抽，就在她準備把煙盒裏最後一根煙抽完的時候，煙突然被人奪走。
「別抽了。」
程熠把煙在手裏折斷，細碎的煙葉像白雪一樣往下飄。
程熠走到高楹面前，態度很誠懇地說：「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慮。」
「高楹，我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和洛枳沒有什麼。如果你不信，那我們去結婚？」
高楹盯着程熠看了很久，之前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好像在這一刻突然就柳暗花明地找到了答案。
剛才程熠說結婚的時候，高楹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驚喜，而是害怕。
很明顯她不愛程熠，可能只是一種喜歡，但這種喜歡還不至於讓她可以到放棄自己前途的地步。
「…」
程熠見高楹遲遲不說話，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高楹回神：「沒事，但我們還是分手吧。」
「…」程熠一時語噎。
風一陣又一陣地吹過，兩人站在寒風之中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程熠緩緩開口：「分手可以，但我要一個理由。」
「不要和我提是因為洛枳，這不是理由。」
高楹垂眸盯着自己中指的裝飾戒指看了一會，然後紅唇輕啟：「程熠，對不起，也許原因還是在我。」
高楹糾結了很久，最終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這段時間我們在一起相處，讓我看到了自己的一個短板，那就是我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
程熠接話：「如果你沒有，我給你行不行？」
高楹搖頭：「不行。你知道我小時候的經歷，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自己給自己安全感。所以在碰到你和洛枳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處理的其實很差勁，我明明知道你們沒什麼，但就是忍不住鑽牛角，直至我們兩個都遍體鱗傷才肯罷休。」
高楹這般低姿態，讓程熠有些心疼，他上前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裏。
「好了，我知道了，我做的也不夠好。我們才剛開始，還沒有嘗到甜頭，不要就這麼輕易結束好不好？」
「不好。」
高楹退出程熠懷抱：「我不想談了，太累了。也太浪費時間了。程熠，我骨子裏是個冷血自私的人，我想往上爬，所以我不願意被太多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佔用時間。」
「亂七八糟的事？」
程熠重複高楹的話，眉眼之間儘是不可思議。
「你覺得和我談戀愛是亂七八糟的事？」
這他媽的是什麼滑稽的話。
高楹上前拉住程熠的手解釋：「不是和你，是和誰都一樣。程熠，我本身就不是一個適合談戀愛的人，所以我不想耽誤你。」
「我真的有點累了，我想回到過去那種一個人的生活模式了。」
高楹覺得有另外一半實在太麻煩了，如果和程熠分手，她就不用在意每次和景銳陽的來往了。
更不會因為愧疚整夜失眠，也不用擔心程熠會不會拋棄她。
一個人自自由自在沒有束縛，真的很好。
程熠狹長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着高楹，他想從她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迹，然而一丁一點都找不到。
程熠相信高楹是真的想結束這段戀愛了。
「好，那我有最後一個問題。」
程熠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只是他也不是一個喜歡稀里糊塗就結束一段感情的人。
「好，你問，我一定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