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身份

實驗室房門很快就被打開，沈澤第一時間就沖了進去。

等他跑到李玥面前，對方早已沒有了氣息。

沈澤爸爸只覺得晦氣，他皺了一下眉頭，嘴裏抱怨兩句隨後離開。

沈澤站在一旁，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他眼底寒光。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頭。

原本以為沈澤爸爸就會離開實驗室房間，沒想到對方的手已經放在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他突然轉過身對沈澤說話，「既然她已經離開，那麼這會兒正好用上我們的實驗數據，看是否能有效果。」

接下來發生的場景，李玥就已經明白。

原本以為她會留在這個夢境當中反覆進行實驗。

誰知道突然一陣劇烈刺痛，她眼前一陣白光閃過。

再次醒來時就已經聽見，窗外村民和領導之間的說話聲。

她才終於有了回到顯示的實感，腦海中也不斷地想起系統說的話。

讓她無法重回自己年代的罪魁禍首就是沈澤。

這也導致她無法正視沈澤的目光。

她努力那麼久換來的珍貴機會，最後就毀在了沈澤手上。

而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地方也終於能串聯起來。

為什麼沈澤會在深林當中出現，明明受傷了，血腥味卻沒有引來大型動物。

為什麼他每次都能兌換的東西，明明出去的時候沒有拿到任何獵物或者是其他值錢東西。

再比如說，他學東西很快，卻偏偏忘記生活中的常識問題。

所有的一切在李玥得知沈澤的身份后都得到了解釋。

一覺醒來工作沒有了，就連男朋友也變成了仇家，李玥實在不知道怎麼處理為好，腦子裏已經亂成一團。

「玥玥，媽求你了，別再嚇我。」眼見女兒恢復精神，趙秀娟小心地握住她的雙手。

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我好多了。您放心，現在就是肚子餓了。」李玥抬手摸摸肚子，跟趙秀娟撒嬌。

「我馬上就去。你答應我千萬別昏過去！」趙秀娟認為她不能再接受相同情況。

「你放心！我還在這裏。」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於老師看不下去，笑着表示屋裏還有她在，讓趙秀娟放心。

等趙秀娟離開屋子，於美華這才走到李玥身邊，愛憐的注視着他，隨後又開始把脈查看情況。

「放心，於姨。我現在很清醒。多虧有你們。」李玥仍然蒼白，眼底神采清明，要是讓誰來看都不相信她能恢復這麼快。

「我倒是沒什麼。能幫上你就很慶幸。趁現在沒有人你給我說說是不是小澤欺負你了？怎麼突然會有這麼嚴重的毛病？」

之前對沈澤的話，於美華半信半疑，現在李玥清醒她自然也是要問清楚。

「不是。您誤會了。突然來的頭痛，之前比較累的時候眼前還會出現血色。我想應該是最近用腦過度。」

在夢境當中的事情她還需要跟系統核實，現在自然不會跟於美華交代更多內容。

或許她也應該趁此機會從位置上退下來。想到迷迷糊糊當中聽見窗外的對話，李玥開始向於美華詢問具體情況。

得到撤銷職位的消息，李玥並沒有驚訝，反而是預料之中的神情。

看來這就是宋麗華最後的手段，但她怎麼會輕易地去接受。她不做也只能是她自己的原因，而非這樣的潑髒水。

更何況這理由在李玥看來極其可笑。

「於老師，麻煩您讓我爸進來一下，我有話跟他說。」虛弱蒼白的笑容卻透露出她原有的堅毅。

沒一會兒，李建設從院中走進來。此時院外大家都一片安靜，陸明他們是已經宣佈過事情，等著帶李玥去做檢查。

村裏人則是很難接受這個現實，同時又擔心李玥情況反覆。

最先從房間里走出去冷靜的沈澤注意到於美華叫李建設進去，即便沒有叫他，他也跟着進入房間。

他想要再次確認對方是不是他要找的李玥。

「爸，今天何縣長他們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這無疑是宋麗華使得手段。您幫我把這個計劃書交給何縣長和陸社長，其他的不用多說。情況使然，當時的確沒有辦法。」

沒說兩句，李玥又開始劇烈地咳嗽，整個肺都像是要被她咳出來。

屋內屋外的人聽着都憂心，沈澤搶先一步將水倒好，等李玥稍微平復些遞到她嘴邊。

沒想到李玥條件反射地瑟縮一下。雖然很快被她遮掩過去，卻沒有逃過在場人的眼睛。

李建設和於美華已經皺眉打量沈澤，神情極為不悅。

「爸，您先去忙事情。於老師也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她抬眸注意到沈澤受傷的表情，想到之前兩人情況，李玥還是打算好好談談。

另外兩人聽見她說的話原本很猶豫，看見她祈求的表情后才嘆氣離開。

各人有個人的緣分。

屋子內寂靜片刻，李玥還是沒敢看沈澤，她將視線放在窗帘上，光線透了進來。

能看見在光影下渺小的塵埃，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你一開始並沒有失去記憶對不對？在我離開後攻擊系統的也是你？」

兩個問題都是問句，說第一個問題時語氣是肯定的。直到第二個問題她帶着不確定還有期待。

問出這個兩個問題，她抬起頭再次看向沈澤。

發現對方臉上先是驚喜再是複雜情緒。事情好像真的跟他有關，李玥從他眼中得到答案。

「我到這兒的時候，正好遇上那頭狼在分食東西，地上只留下那條狼牙項鏈，還是那頭狼送給我的。」

沒有直接回答李玥問題，沈澤講到這裏又自嘲地笑了笑。

或許後面他說的任何話都會像是掩飾，硬生生把他自己推進一個死胡同。

「當你離開后，我們啟動了之前植入的病毒程序。為保證實驗成功，我作為意識體進入這個世界。沒想到你那邊還有防火牆，最後都只能留在這個世界。」

他已經站起身遠離李玥，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背在身後，怕忍不住想要抱住李玥來求得她的原諒。

不出所料，他已經聽見她抽泣嗚咽的聲音。

為了不讓外面的人擔心，她整個人蒙在被子裏，能看見被子下的起伏。

然而沈澤腳步頓了頓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房間內悲傷氣氛持續蔓延，沈澤也盯着陽光下起舞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