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們要不要合作

「什麼時候？」季甜沒心情聽他賣關子。

言堯拿起一旁的手帕抹了抹嘴，沒有立即回應，反而在褲兜里摸索著什麼，半晌，他拿出一本黑色的小冊子，舉到她眼前。

「這是我的證件，言堯，編號0811，公安大隊特殊案件調查組隊長，」隨即，他收回證件，「昨天。不然你覺得為什麼打完營救閆雲的報警電話之後，還有在閆雲的婆婆墜樓之後都沒有警察再聯繫你？」

他用手指了指季甜面前的沙拉，示意季甜快吃。

「從你報警時無法說出閆雲被困的信息來源渠道時，你的個人信息就被傳到我們組裡進行篩查了，看來沒錯了，怎麼樣季小姐，有興趣和警方合作嗎？」

男人還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讓季甜有些愕然，這...和她想象中的展開方式不一樣啊。

「特殊案件調查組是什麼樣的存在？」季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言堯，一直面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漾開了一抹柔和。

「特殊案件調查組一般直接和牽靈人對接，但合作方式很單一，牽靈人只會通知我們很少一部分信息，案件進展一般不會告知，應該說是懶得解釋，他們解決怨靈后就會把爛攤子丟給我們收拾。」

言堯聳了聳肩，看起來有點不爽的樣子，「季小姐剛剛晉陞牽靈者，對很多東西都不了解，我們正好可以互相幫助。所以，我想請你和我們合作，從開始到結尾的那種合作。」

他又恢復了那個翩翩君子的模樣，兩隻手交叉成三角形放在桌上，「正巧手頭有個案子，我們已經檢測到能量體的存在，但是無法溝通，如果你願意，我們的合作可以從今天下午開始。」

「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季甜承認，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如果和警方合作，有利無害，那何樂而不為呢。

但既然說是合作，她需要明確得到對方的承諾。

言堯換了個姿勢，兩隻手都放在了膝蓋處，坐的筆直，警察帶給人心安的感覺更為他的話增添了一份信服力，「資源共享，季小姐牽靈人的身份永遠不會曝光在網上。」

「成交。」

林氏集團，一間寬大的辦公室內，一個身著深藍色西裝，胸前別著羽毛胸針的男人正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對眼前頷首站著的人說著些什麼。

「明天舉辦發布會，就電影更換主演的事向媒體說明一下，把料放出去，就說...季甜因不滿前輩指點，公然謾罵擠走林秋，導致電影無法繼續拍攝，將面臨無限期停拍可能。」男人好整以暇的轉動著袖口的紐扣。

「啊，還有，讓人繼續跟著季甜，有什麼異常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是，小林總，我現在下去準備。」

沙發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一縷髮絲不羈的垂落到額前，他起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包煙，熟練地拿出一根，低頭點火，將打火機隨手扔到了桌上，是林奈。

「季甜啊季甜，我為了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沒有了事業的牽絆，我倒要看看作為牽靈人你會怎麼做。」男人眼中閃過一道玩味。

......

「嫌犯是一名三十二歲男性，叫劉志，被發現時正在six酒吧里的衛生間里，根據舉報人描述現場的情況，嫌犯正拿著一把刀蹲在受害者身旁，對當時去衛生間的幾人都展示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言堯頓了頓，瞥了眼一旁正在認真聆聽的季甜，「接下來會比較血腥你做好心理準備。」

季甜點點頭。

「受害人是一名26歲女性徐千千，根據我們的DNA比對，得知生前她是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在案發時身上一共中了43刀，11處致命傷，分別在頸動脈，心臟和肝臟處，其中脖子上的刀口幾乎完全切斷，臉部也被划傷認不出原本的面貌。」言堯邊說邊注意著季甜臉上的表情，看見她並沒表現出什麼異常，才打開了電腦投影，放出了幾張現場圖片。

現場的確十分慘烈，滿牆滿地的噴濺性血跡，極其血腥殘忍。

「因為臉部的划傷，不符合激情殺人的特徵，所以我們初步判斷為報復性殺人，但在審問嫌犯過程中，他並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並說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覺得她長得很漂亮，所以尾隨至衛生間，但等他找到徐千千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

「定罪的證據是什麼？」季甜出聲詢問，簡明扼要，直抓重點，倒讓言堯有些刮目相看。

「死者指縫中有劉志的DNA殘留，而且查詢酒吧當日監控，當時在廁所中的，只有他們兩人。」

「定罪了？」

「定了，因為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手段極其殘忍，判了死刑。」

「那找上我的原因就應該是...劉志的靈出現了。」

「沒錯，我們檢測到劉志在關押期間，身邊有能量體出現，這個判定結果，一定錯了，但法庭不會認這種證據，他們要的是切實的能拿到檯面上的證據。」

季甜低頭沉吟，如果有靈出現，就說明心中怨氣極深，那劉志就絕不是殺人兇手，但如果劉志不是，還有什麼人有殺人動機呢。

她抬手向言堯伸去，「把這起案子你們查到的全部資料都拿給我看。」

言堯將一個文件夾遞到她手上，兩人安靜的在一起翻閱起來，許久后，季甜率先開口：「帶我去見劉志。」

到了刑訊室內，季甜就看見兩盞高功率照明燈直射向劉志。

這是局子里慣用的手法，強光初照時沒事，只是讓人睜不開眼，可時間一長，嫌犯就會口乾舌燥，汗流不止，這是直接作用於人身體上的刑訊手段，人在極難受的情況下，心理防線會迅速崩塌。

「把強光燈撤了吧，沒必要。」季甜仰頭對言堯說。

「好。」

她在劉志四周環視一圈，並沒有發現靈的蹤跡，不由疑惑道：「我沒看到他的靈，你們什麼時候檢測到的能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