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睜眼看

第三十四章 睜眼看

我能說夢你三月,三月難眠嗎。

修行無望,可她生得美;

美,就是最大的權力。

清風吹拂,竹羽晨夢境中淺寐,他睡不醒,或者說,他回不來。

那是傍晚的小樓,他在茶樓,女娃娃腰蹀躞珮香囊得笑著,在窗口,那香三寸長,彼時自己穿著白衣,浪蕩的妝容看著風流了不少。

視界中少女七歲大,有顏色庇佑,雙手撐在窗戶邊沿,腦袋擱在手上與對面的少年打趣,眼神似逗狗一般,有著些許惡劣的味道。

那是純粹而下流的狠毒。

起風了。

窗紗起舞,長袍帶著一絲空洞來到池塘前,這是一片空地,綠草招搖,他想起了許多,比如自己已經忘記很久得那位,那位生來就壞的女人。

「我把你當人看,跟女人有什麼關係。」長風萬里,甲胄頑劣,他在城頭放箭,見過那少將軍。

猶記得顧年一直是男兒身,少帝生得男身女相,嫵媚得十分禁忌,自己瞧不起這軟綿綿得帝君,某次試圖讓他雌伏,少年長劍自刎,帶著一抹難以察覺得狠厲。契約星的顧年是女兒身,但一點魅力都沒有,頂著空蕩蕩的名字,活像個女得。

少帝呀,我欠你得,跟秋裳有什麼關係;

竹羽晨踏著登天梯,他是個痞性的流氓,也是此地的錦衣衛指揮使。

只是不穿白衣,不戴黑面具,他就沒有身份存在於舞台上。

那你留我是為了做什麼?讓我活一回?

長袍不明白,他這輩子只對顧年有慾望,但秋裳這太監是女得,反倒讓他沒了興趣。

望著窗邊的夜景,指揮使不知道應該如何活著,心口處鑲嵌星芒的圓形胸針閃爍著暗沉的光芒,那內斂的鋒利好似猛獸蟄伏的目光。

他有一枚權,大勢力用它作為交易憑證,所屬籌碼。

從淺到深,權的等級按照用途分為「昶權、白衣、樹椅」,其中樹椅象徵著大能者窮極一生所能得到的資源之合,白衣是異能者壽終時能得到的資源之合,而昶權只是橫蒼大陸三大種族一般生命能夠獲得的資源之合,

不過也正因為昶權的適用範圍廣所致,這也使得它雖然等級低卻極難被申請到,從使用到入庫的時間很快,基本沒有外流的昶權。

畢竟普通民眾接觸不到「權」,高階異能者之間的交易以白衣為主,相比之下見過「昶權」樣式得生命比見過「樹椅」得都少。

黃昏逝去,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白衣摩挲著手心裡的白玉令沉默不語:

星河是一場夢幻的傳說,他對於此有著強烈的嚮往,這種「指引」讓他心安、踏實,但他對契約星沒有興趣,是交易出去的東西。

竹羽晨沒有從前,可他具備生命的自我認知,在如此陌生的境地也沒有惶恐迷茫,強大的目的性指引讓他生出一種痛恨,沒有由來得。

少年行到山丘又回到閣樓,窗帘從兩邊拉開,遠處拔地而起的科幻建築稀鬆平常,他沒有鄉野村莊里出來的震撼,沒有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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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墮落的不適應,有得只是一顆詭異的平常心。

外環也會誕生異能者嗎……

千百萬年的時間使得再腐朽的制度都完善得毫無缺陷,竹羽晨不明白在這「不清不楚」中自己能做什麼,手裡握著的「明天」是他唯一可以確認得,而這種軌道能夠將他一步步指引到應該去的地方,但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讓他想脫軌。

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逃離,去流浪,再一次得漫無目的;沉默,星夜長袍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在煎熬中文火滿燉,他抬起手掌,望著那一灘平靜的黏菌,目光似是期待,就像賭徒搖晃骰盅里的骰子,等待一個能給予自己意義的數字。

「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推開窗,少年的思緒流淌出去,他扶手而立,如賭徒般祈禱命運,卻沒有低頭去看那摔在地上的硬幣,哪面朝上都與他無關。他是純粹的賭徒,而賭注,是一無所有。

「明月,你在看我嗎。」白衣驀然,他對著黑夜發獃,那從自己有意識以來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有些控制不住。

星光璀璨,羽翎伸出手迎接著那一抹飛馳的流星,手心處的黏菌四散逃離,他望著那在黑夜后凝聚的身影,笑容掩藏不住,滿是歡喜。

小千金。

北地涼,記得添衣。

羽翎搬來小凳子在身前,他順著階梯爬上床沿,長袍落在長靴旁,少年眉目溫和,此刻的他有從前,有過去,只是他不提,就那麼藏著,氣人,氣死人。

「我沒犯規不是嗎。既然我用代價來到這裡,就不會給你們留下把柄,

「彼岸,我扶天,扶的卻不是你。」竹羽晨帶著醉意念著一段旁觀者才能聽懂的話語,他的身軀透過隔膜來到了新的世界,隨著他的到來這高空突然吹起了一陣大風,長袍飛舞,長袍崢嶸。

「樀樀。小侯爺,有客人來了。」

「知道了。」竹羽晨回神,他既不知道這人是誰,是怎麼來得,也不清楚那客人的身份,就這麼扶著落地窗的邊框將身子拉回來,沿著被凳子搭好的階梯回到清冷的大堂,門外審判長威嚴矗立,神情不怒自威。

「侯爺,萬象宗來得。」望著那與白日相比情緒大變的少年長者有些拿捏不定分寸。

這世上的牛鬼蛇神太多了,外環並不具備抗衡大能的實力,而竹羽晨身上的能量波動顯然是帝君之上,且層次不低,這種至高存在是他之前所接觸不到得。

「有勞了。」尚未適應這種「煙火氣」,竹羽晨歉意得笑了笑,這種我行我素、格格不入的狀態並沒有讓審判官有情緒波動,他只寄希望於內環沒有大肆干涉的意願;當然,這枚「昶權」是不是梧桐國申請保留得還不一定,畢竟只有五大勢力點頭三位才能延長昶權外流一年時間,管控力度森嚴。

樹椅和白衣說到底只是貨幣,貴重而已,但昶權用得好,破壞力不可小覷。

軍靴踩在生冷的過道上,陰冷而磅礴的寒氣順著聲音於竹羽晨的五臟六腑內回蕩開來,他捂著心口感受著跳動的力量不再多想,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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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里的暖感燈一一打開,不過略顯稀疏的傢具配合寬廣的面積把那一絲溫馨沖淡了不少,徒留原地寂寥的空虛。

得養狗了。

長袍微笑,他轉身從櫥窗中挑選著自己合適的衣物,一件一件得細緻模樣,此刻的他好似土生土長十幾年的外環生命般,被植入了許多習慣與常識,漫無目的地瀏覽,然後染上青年人手都有的失眠在夜色中熬著歲月。

「廠衛指揮使,如今可真是好.性情。」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聽到征琰的笑聲竹羽晨慵懶的打了個哈氣,「是的,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見過羽翎,自然就來見你了。」

「哦?我們有何不同?」長袍含笑,搖了搖頭,「你不用與我說這些,等我從契約星出去,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上次秋鴻說你在鯨魚座有大動作,怎麼,著急出去你不是有辦法嗎?」藍袍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但竹羽晨卻在意了。

「我一共才多少存在感?羽翎,顧成朝,月輪鸚鵡,懷刺,我,都在這裡了。」

「懷刺也在嗎?」

「在,血鴉族神軀就是懷刺。」長袍很直白,「你說那個小太監,他是不是發瘋?我都這麼幫他了,竟然拿那個惡毒女人騙我。顧年她藏哪兒了?」

「你是說妍頃嗎?」

「對,是那壞女人,和秋鴻那瓜娃子絕配。」長袍輕聲笑道,百無聊賴。

也不知道是誰虧欠了秋裳、陳雪梨,害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底氣去反駁,除了顧年他還沒有被誰這麼要挾過,讓他很不爽。

少年浪蕩,他不是畏首畏尾得人。

亦或者說,橫蒼渡江的鬼就沒有怕死得。

「其實你也不用說。我隕落之後契約星你和那太監最大,我最多只能和馬秋北一個級別。不勞您動手,我少年自會赴死,飛蛾撲火般。」星光熠熠,窗外執事垂眸,竹羽晨打了個哈氣,征琰沒有動靜。

梧桐國外環的異能者分兩派,一派主張不破不立,於黑夜殺戮著有罪過的橫蒼公民,是純粹的復仇者;另一派主張徐徐圖之,建立新秩序,它們的出發點不同,卻都對這個時代採取了革新反抗,而它們皆無例外,都是灼羽的扶天派。

有罪的是生命,並非這個世界。

此前總領是扶天一脈,但現在不論是顧成朝、羽翎還是竹羽晨,他們都已經不扶天了。

征琰想問,相比於羽翎,竹羽晨層次高,以後大抵他主導得多,但這星夜長袍不愧是黑白閻羅層次,不需要自己開口,心照不宣。

「你清楚這麼多,秋裳存在感為什麼還是掉了?」

「他死不死,跟少帝有關係嗎。」竹羽晨到底是給了面子,藍袍明白,他仍舊在打掩護。

有沒有關係,你不是很清楚嗎。

征琰走了,因為竹羽晨逃不了。

因為陳二她說,還沒到時候。

至於那長袍,他靠窗飲酒,唇角微笑。

晚安呀,我的小葫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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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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