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
棋主奪棋盤,所謂棋子,芸芸眾生。
千年歲月,隨著大爭之世得落幕,各方維度界限被打破,暗流涌動中各大勢力圖謀不軌。
畢竟勢力的根本是什麼?是妖孽,是絕代天驕,是風華成就得大主宰!
可現在的大勢力已經成長到能夠騰挪小場域後起之秀得地步了,內部得分離讓一方大世界破碎不堪,血腥味引來了群集的荒野巨擘,甚至出現了翻手鎮壓主宰的大恐怖!
黑暗森林裡獵手都在開槍,煙硝味瀰漫中迸發出了猛烈得火光。
天亮了……它們彼此看見,此後應該更加瘋狂得鏖戰,還是止戈休息?
絕對混亂得時代誕生出絕對強悍得天驕,毀滅之後不是重生,大「爭」之後是另一場博弈!
「天雨粟,鬼夜哭!」
這是諸神得黃昏,此地,鯨躍!
————
滴……
混沌的意識被劈開,契約星各大底蘊紛紛明悟,是那南方王座上的少年蘇醒了:
那屍骸一身白衣,胸口被長槍洞穿,凌亂髮絲遮蔽的視線中一雙靈眸開闔,他艱難地呼吸著,回味外環的狂風呼嘯一時間再也記憶不了,頭疼欲裂,白衣在血色的池水中艱難呼吸著,他的身邊趴著一隻巨大的狗熊,此刻它正憨態可掬得睡著,對此地的變化漠不關心。
「誠如它們所言,你是死不掉的存在嗎。」
羽翎在血池中掙扎,他斷片了,頭頂的水滴不斷垂落,在他調養的片刻內淡黃色的光影從他的胸口懸浮半空,她很美,就那麼托頤望他,單純而稚氣。
「讓你失望了。懷刺只能葬在方漠。」竹羽晨捂著胸口,平淡的笑容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他溫和得表達著,沒有因為任何事情生氣。
「我殺了你這麼多次,你為什麼對我總是懷有善意。你覺得我無法對你構成威脅嗎。」提線木偶平靜地望著那白衣少年,神情有些猶豫,可語氣仍舊硬氣,帶著些許驀然與失落,但殘留的不忍,出於愧疚。
「你又不會偽裝,我怕你做什麼……」羽翎自然熟,此刻的他沒有記憶,順著本能的回答讓一切都染了情緒,殘破的白袍纖塵不染。他古怪得笑著,很開朗,很憂傷,「你學習到過去的什麼地方了?現在是我虧欠你,還是說,輪到你倒貼我了?」
「還在學。不過,我覺得仍是你欠我得。」慕容曻撫平自己純黑的裙衣,驕蠻的語氣中有些許得柔軟,似是有所妥協。
孤燈千盞,黑裙少年便在那不可窺伺的空間中寧靜思索著,纖細黑絲順著封印的空間緩緩流淌,垂眸翻閱那從前歲月中彼此的交集,她不厭其煩得曆數著全新的歷史,悠長的歲月讓她找不到開始,一時間也不知道何處能停止。
「你拿指揮使的身份出去,是要和我爭天鵝座的歸屬嗎。」良久得靜謐中少女猶豫啟唇,搖搖晃晃的姿態有些不安,但細想如今的局面便也不曾多言,眼眸望著那躺在狗熊背上的少年;他不說話,在那安靜得睡著。
「我現在都實力,還值得你防備嗎。」羽翎沒有正面回答,他起身到少女的身旁取走令牌,這一次,上面銘文的是「四」。
他答應過,要替慕容曻做五件事,這事倒數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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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了。」白衣風流,手指併攏砍掉了自己的記憶,身後裙衣悠悠不動,良久點了點頭,呢喃了半句,保重……
絕色起身,眼前顯現出一輪明月。
不知不覺間,已經要求他四次了。
夜幕垂沉,日輪交替,風塵起,羽翎於夢境中睜開眼,臉上布滿了戾氣。
每次有神眷入侵,在這幾乎得必死局中,他都會被降臨成「變數」,且狀態極為暴躁。
永夜第一次降臨的時候,他掀開了籠罩在自己頭上的棺材板,棲息在樹上的烏鴉們睜開了自己的眼眸,它們如吸血蝙蝠般被冠之以文明,那稚嫩的模樣帶著生命與生俱來的陋習,傲慢,魯莽,以及那狹義的勇氣。
這就是自己此前的信徒,這導致了他的死亡,且死後也要被那神祗傳喚而來,為這些自己所厭惡的眷族抵禦四方神族。
羽翎默默,沒有說話。
這裡是梧桐國內環的一處破舊山村,是此前梧桐國內環【祭壇】的中心地帶,但在改成小桐城后卻被封印了,原因不詳。
原先的祭壇一直被視為文明遺棄的荒涼之地,民眾野蠻如失去科技傳承的古典文明時期。在這守舊的土地之上,少年身著一件破舊的白色風衣,沙礫飛舞的戈壁上羽翎堅毅前行,,身上帶著股與生俱來的旁觀者氣質,默默無聞,神秘而恪守規矩。
「入侵者……」在這已然死氣迷茫的區域,小山坡上嗜血的螳螂磨著自己手中的利刃,那緩慢的語速讓他的身形看起來十分得詭異,而他眼中那武裝好的流浪者,此刻則漫無目的得遊行於這放逐之地,四處散開的俠客緩緩聚合,於此做困獸爭鬥。
喚我來此,是為了練習搏殺嗎。
羽翎身軀放鬆,很是坦然。
此前也有過三次搏殺傳送,卻都是境界碾壓得牛刀小試,但這次,他能感受到壓迫感。
祭壇之所以為祭壇,因為這裡是梧桐國初代羽皇的降臨之地,他靠這窮山惡水建立了龐大的梧桐國,可也正因此,所以在引渡血鴉族民眾、號召異能者的時候,祭壇區域也被放棄了。
這裡的原住民不如羽皇,卻能給其它異能者造成致命傷口,依靠地勢梧桐國的多年絞殺都失效了,它們反倒生生不息得繁衍著。
作為主體文明的附庸者,誕生了文明苗頭的食物是可悲得,因為它們無法反抗既定的命運,不能用自己的智慧獲得作為生命應有的尊重。
它們有著更加野蠻的品質,那接近於原始的生活習性與自由思考的智慧相衝突,它們是被歧視的底層奴隸,是真正被打壓的生命。
可因此,它們警覺,警覺著「與眾不同」。
不同得是思想,而非那麻木得血鴉族生命,包庇著所謂的「寬容」、刻薄著本就存在的基因差異。
羽翎在漠視中前進,他麻木不仁的瞳孔中有著一塊正在轉動的機械齒輪,他的步調平穩紮實,毫無活力卻又目的性明確:前進。
「為何來此。」同化完思想,將原住民皈依后的四方神族心中警惕,顯然並不覺得血鴉族會給自己這麼好的入侵機會。
「做我該做的事情。」羽翎抽刀,語調森然。
「放肆!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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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翎尚未出手,一聲粗糲的嚎叫從荒漠深處傳來。
巨大的手掌劃破長空,帶來恐怖的威壓!
隨著領頭人的出現,剩下的眷族垂首衝鋒,眼眸猩紅。
這是囚徒帶著死志的衝鋒!
「東方神族……」斗篷飛舞,羽翎身上的上位者氣息順著腰側兇器的顫抖暴露無遺!
偽神氣息的小帝君!
「瞬!」
「至!」
白衣影逝,羽翎在空間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迸發出恐怖的威力。
暴怒的原住民依照著血脈中的本能跟在神族之後,在征途上發起了殘忍的衝鋒。
血鴉族的壓迫是刻薄得,在內心深處它們恐懼著與自己擁有相同智慧的對方,害怕他們從餐盤坐到餐桌上,最後用它們的刀叉報復從前血淋淋的仇恨。
祭壇里發生得,是無休止的復仇大戰!
他們才是鳩夜洲的擁有者,憑什麼淪落至此!
此地的原住民們噁心那玷污自己高貴的異族,如今的衝鋒更是攜帶著震撼,那歇斯底里的咆哮滿是鮮血的味道。
但……
那白衣,是血鴉族的神。
「墜!」
「爆!」
少年眼眸堅定,他如光粒般洞穿著一切!
「你!你已經死了!為什麼!」
「神明!你的信徒有願望!降臨!!」
感受到熟悉的階位沙漠底的龐然大物很是惶恐。
「神明!」
大怪物蠢蠢欲動,純正的光芒撕裂屏障,羽翎眼眸猩紅,滿腔怒火!
該死的使徒,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啊!——滾!」
白衣飛舞,血鴉族民眾的慾望在他的腦海里蠢蠢欲動,羽翎於黑夜睜開眼,他唇齒微抿,從腰間出鞘利刃,暴露的身軀和冷靜的思維劇烈碰撞。
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意識得純粹?
不,我只是被操縱的傀儡!
我是殭屍!
在大腦釋放信號的時候羽翎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他渙散的身形倒在了狂風暴雨的洗禮中,如一顆隕石般在原地炸開!
那熟悉的詛咒回來了,這群貪婪的野狗!
羽翎雙眸如燭火高懸,信徒們在民間大肆討論自己,自己從「慾望」中誕生,被「虛假」推翻!
而我,是收集利用他們意念的傀儡!
大地震動,那失控的少年癲狂得宣洩著,狂暴的能量以剛建立的祭壇為中心席捲開來,留下一地狼藉。
平息了,羽翎無影無蹤。
「好看嗎?」羽衣少女立在城頭,她隨手捏碎東方神明的力量投影,語氣淡漠。
「他變弱了。」身旁靈獸沒有說話,周身環繞著一條條規則枷鎖。
顯然,它是看門狗。
「是得。」提督長沒有談論下去的慾望,「剩下得,我們會處理。辛苦了。」
「不過三天時光,能耽誤什麼事情呢。」真靈沒有說話,留下那一抹好顏色在半空沉默。
願你還能記得,你欠我得。
陳二垂眸,此間,下了一場埋藏七月的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