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有娘子相伴,為夫都滿意(完結)
「梁浩言?」
盛暖陵手中拎着一瓶酒,搖搖晃晃走到門口,喊了一嗓子,見牢中的人連頭都不抬一下,他轉過身對着蘇培正道:「你說,他是耳聾?還是故意裝作聽不見?」
蘇培正喝得也是滿臉通紅,搖晃着手指道:「是你喊錯了,應該喊他,靳,靳浩言。你看,喊他靳浩言,他這不就抬起頭了?」
黑暗的牢房裏,靳浩言抬起頭,看着站在門口的幾人好一會兒,一雙桃花眼勾起涼笑:「幾位,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送我一程?」
衛瀟洲一抬手,負責守門之人,將牢房的門打開。
他從盛暖陵和蘇培正中間穿過,走進牢房內,看着瘦得脫形的靳浩言,清冷的臉上終於多了一分釋懷。
他將手中拎着的一瓶酒,朝地上重重一放,正視着靳浩言,問道:「知道這是什麼?」
「斷頭酒?」
「項承黎的喜酒。」
「他這麼快就另娶旁人?」靳浩言驚了一下,頓時仰頭笑了好一會兒:「是乾國公主吧?我還以為,他對季寒若能有多痴情呢?到頭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靳浩言,你敗在項承黎的手中,一點兒不冤。」衛瀟洲接過護衛遞過來的凳子,就這樣坐在靳浩言對面:「你們父子兩人為復國,謀划二十多年,卻對你們最大的對手,一點兒都不了解。」
靳浩言擰起眉頭:「衛瀟洲,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你沒喝上項承黎與季寒若的喜酒。」衛瀟洲打開酒瓶,給靳浩言倒了一碗,遞到他面前:「今夜,我們給你帶來了。」
「你說,這是項承黎與季寒若的喜酒?」靳浩言僵住。這是故意來膈應他的?他用力想要推開面前的碗,卻因手筋被挑斷,根本使不上力:「衛瀟洲,你故意來羞辱我的?」
「這怎麼能算羞辱呢?」季涵墨踩着燈光,走進牢房,微紅的臉上,似醉非醉:「比起你三年前,你故意挑起衛瀟洲,與項承黎的爭鬥,差得遠。」
「季涵墨?」靳浩言的笑容有些凄涼:「人到的挺齊的。」
三年前,他們在京都最豪華的茗香樓,一起嘲諷項承黎與季寒若這樁婚事。
三年後,他們在京都暗無天日的牢房,一起邀他喝項承黎與季寒若的喜酒。
明知道,他最恨,最討厭,最嫉妒的人,就是那兩人。
這些人,偏要故意在他傷口上撒鹽。
非要拿着那兩人的喜酒,讓人強灌進他嘴裏,香辣無比的烈酒,因灌的太猛,嗆的他咳的肺管子都疼,那幾人就站在哪兒,肆意的笑着。
這一刻,靳浩言覺得,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可是,眼前這幾人,又怎會輕易放過將軒國,攪得天翻復地的罪人?
靳浩言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就被衛瀟洲拎着衣領提起來:「靳浩言,喜酒也喝過了,是不是該清一清咱們倆人之間的舊賬?」
「你想怎麼樣?」靳浩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看着靳浩言狼狽的像一坨爛肉,衛瀟洲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我父親戰死,兵防圖是你從我三弟手中騙走的?」
「是。」到了這個時候,靳浩言也不屑於說謊,一雙桃花眼正視着衛瀟洲,言語間竟是挑釁:「可惜,可惜,沒能把你也弄死。不然,這天下是誰的,真不一定。」
看着衛瀟洲氣得冒火,靳浩言一雙桃花眼轉啊轉。
終於也想到一個給衛瀟洲添堵的招。
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落在盛暖陵身上:「衛瀟洲,都到這個時候,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知,盛暖堯,為何一心要致季寒若於死地?」
「你閉嘴。」盛暖陵與季涵墨異口同聲呵斥道。
剛想上前堵住靳浩言的嘴,卻被衛瀟洲攔在身後。
兩個書生,又怎是武將的對手?
衛瀟洲清冷的眼眸一寒:「讓他說。」
看着被按住的兩人,急得冒火,靳浩言反而更得意:「哈哈哈,原來,你們兩人都知道其中的緣由,就衛瀟洲一人不知道?」
「嘖嘖嘖,衛瀟洲,我真同情你。你可知,盛暖堯心中惦記的人是誰?哈哈哈,是項承黎。」
「他胡說的,你別信他。」盛暖陵連忙解釋道:「他在故意激怒你,想讓你給他一個痛快。你不要上當。」
靳浩言:「不然,盛世子為何如此激動?」
盛暖陵語塞。
他娶的正妻,心中惦記着項承黎?
衛瀟洲額間青筋直跳,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讓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他深吸了幾口氣,直視着季涵墨問:「是這樣的嗎?」
這件事,已經超出季涵墨的預料之外。
他不知道靳浩言知道這麼多。
不然。
今夜,就不會走這一遭。
看着衛瀟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季涵墨愁的一個頭兩個大。
這事,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一旦處理不好,就會挑起項家與衛家的矛盾,說不定季家也會牽連其中。
想到這些,季涵墨乾脆咬死不承認:「不是,是靳浩言故意挑事。盛暖堯從小就心高氣傲,因為九妹妹嫁到項家后,一路水漲船高心生嫉妒,才會被靳浩言蠱惑利用。」
「是的,就是這樣的。」盛暖陵急的汗都快冒出來:「我妹妹總共都沒見過項承黎幾回。」
蘇培正眼眸閃了閃。
一場落井下石的遊戲,怎麼變成揭秘遊戲了?
想着蘇國公府,好不容易才與季家修復了幾分關係。
又想着衛瀟洲年紀輕輕,就是與他爹平起平坐的衛國公,又深受皇上恩寵,不是他看笑話的對象,蘇培正連忙附和道:「衛國公,我看這事,定是靳浩言胡編亂造的。」
衛瀟洲攥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
他行軍打仗多年,早不是之前那個三言兩語,就被靳浩言玩弄鼓掌之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