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談心

聽着他居然把朝中的官員們都比作鴨子，蘇亦湘忍不住笑了出來。

鴨子，這可是個很有內涵的名詞啊。

陸煦燃見她笑出來了，內心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說的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但更多的，他還是希望能夠讓蘇亦湘從宴會緊繃的氣氛中緩過勁來。

兩人有說有笑地回到了舒服，就在蘇亦湘準備讓管家用馬車把他送回去的時候，卻見他打了一個響指，遠處的巷子中居然骨碌碌地行出來一輛玄色暗紋馬車。

陸煦燃向蘇亦湘介紹道。「這是我花重金請人工巧匠打造的馬車，裏面藏有一百多種機關有防禦的，有居家的只要你能想到，都會有。」

陸煦燃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向蘇亦湘介紹這些東西了，他只是想讓蘇亦湘知道，和他合作是一件絕對不會吃虧的事情。

可惜的是，蘇亦湘並沒有抓到他話語中的重點，她的視線早在馬車出來的那一瞬間便被吸引了過去。

他自從來到古代之後，坐過的馬車不少，但這般精緻的馬車卻是頭一次見，恐怕只有皇上的龍輦才能夠與之比擬吧。

見她的心思都在馬車上，陸煦燃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你喜歡的話，我把這馬車送給你可好？」

蘇亦湘的注意力都在馬車上，乍一聽陸煦燃的話，後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不過，在點了兩下頭后，她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對他說道。「不用了，這是陸哥哥你花重金打造的馬車，我不好奪人所愛，陸哥哥只需要告訴我，那馬車的工匠住在何處便可。」

陸煦燃其實想說，你我現在是合作關係，這並不算是奪人所愛。

但看着蘇亦湘堅定的表情，他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既然你更願意請人打造的話，那我便把那人的地址給你吧。」說完，陸煦燃便直接寫了一個地址，放到蘇亦湘的手中。

目送蘇亦湘進入蘇府後，陸煦燃才轉身離開。

蘇亦湘回到房間沒有多久，管家便過來說：「老爺有請。」

看着管家眼中幸災樂禍的神情，孟菀言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湘兒，你在宴會上沒有做什麼和你父親不高興的事情吧？」

蘇亦湘笑了笑。「娘親放心吧，那件事並不算什麼。」

她在宴會上說出自己的想法后，便已經做好應對蘇峻茂怒火的準備了。

退一萬步說，都已經下了懿旨了，難道他還能讓太后收回成命不成？

他真有那樣的能耐，在這十年間早就已經爬到丞相的位子了，何至於現在還在尚書的位置上苦苦掙扎？

可以說，蘇亦湘現在是毫無壓力地跟在管家身後。

看着管家帶路的方向，蘇亦湘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管家將她帶到書房門口便停下了腳步，「四小姐你自行進去吧，老爺已經在裏面等候了。」

蘇亦湘掀開門簾進入到房間之中，第一眼便看到滿臉怒火的蘇峻茂。

她面不改色的對着他躬身行禮。「湘兒見過父親。」

蘇峻茂沒有理會他，就讓他這麼保持着行禮的姿勢。

就在蘇亦湘準備放下手的時候，蘇峻茂終於開口讓她直起身來。

「你可知自己錯在哪了？」蘇峻茂一開口便是質問的語氣。

蘇亦湘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女兒不知，還請父親明示。」

「枉你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居然敢在太后皇後面前提出如此不顧禮法不知廉恥的要求？」蘇峻茂指的便是她在皇宮中提出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要求。

蘇亦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父親女兒，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何變得不知廉恥？」

蘇峻茂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說得好，過了許久后他才回過神來。「自古以來，陸熙冉在外賺錢養家，女子則是在家操持家務，打理後院，只有那些妒婦，悍婦才不見得自家夫君後院有人。」

略微頓一頓后蘇峻茂繼續說道。「你此番一鬧，你便與那些妒婦悍婦混為一流，將來怎還能嫁一個好人家？」

「這就不勞父親你擔心了，我竟然敢這般說，自然是有能力承擔這件事的後果，至於外人眼中我是妒婦也好，悍婦也罷，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蘇亦湘並不在意外人眼中她是如何模樣，這麼多年下來，她只認自己過得舒服，便是一切的道理。

見這件事都威脅不了他，蘇峻茂只得發狠般地說，「既然你這般有本事的話，那將來你出嫁的時候，我不會為你出任何一份嫁妝？」

以為這就能夠威脅她了？

聽着她的話，蘇亦湘眼裏閃過一抹嘲諷的神色。

她從來就沒有指望過他會為她準備嫁妝，那麼多年下來，她和她娘親若是真指着他過活的話，只怕早就餓死了。

「父親放心好了，關於嫁妝，我娘親早就替我準備好了，就不勞父親你費心了。」

「你以為你娘親給你準備的嫁妝就不是蘇府的銀子了？」

蘇亦湘對他嘲諷一笑，「抱歉了父親，我娘給我準備的嫁妝還真不是你蘇府的銀子，那是我娘年輕時候攢下來的財產。」

「你娘親人都是蘇府的，更何況她的財產，哪怕是她掉的一根頭髮，在她被抬入蘇府的那一刻開始，都算是蘇府的。」

聽着他霸道的言語，蘇亦湘忍不住在內心暗暗搖頭，這就是所謂古代的大男子主義吧？

不過蘇峻茂這些話倒是威脅不了她。

「父親此言就說岔了。」蘇亦湘擺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搖頭晃腦地對蘇峻茂說道。「依照我朝律法，女子嫁入夫家之後，她的嫁妝乃是屬於她的私人財產，在她女兒出嫁之日便會隨着他的女兒嫁妝一同送往女兒的夫家。」

為了能夠和各路勢力周旋，蘇亦湘這些年可看了不少關於律法的事情，蘇峻茂若是把她當做尋常深宅女子來看待，可是會吃虧的。

「你！」

蘇亦湘看着他被氣著的模樣，卻不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

「父親若不是想說，娘親嫁入到蘇府之後，已經自願把嫁妝充作蘇府財產了？」

見蘇峻茂還真敢點頭，蘇亦湘露出更加嘲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