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質子相逢醉中仙 2

第三章 質子相逢醉中仙 2

葉無瀾驟然僵住,見他眉眼帶笑的盯着自己的鼻子下方看,連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才發現這隨便買來的膠水質量真差,左邊這撇鬍子都快要掉了,她連忙按了按鬍子,清了清嗓子,低下頭轉身就要從人群里鑽出去。

卻瞬時聽到身後一陣大喝:「站住!」

話音剛落,那些后趕到的捕快就赫然上前一把抓住葉無瀾的肩膀,她正要反抗,卻忽然感覺另一邊肩膀被輕輕拍了拍,轉過頭,只見那人也同時被抓住,卻竟仿若無事一般沒有抗拒,對她小聲說:「幫人幫到底,現在我們若是跑了,那姑娘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葉無瀾頓了頓,心想也是,可這莫名奇妙的被抓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剛要說話,卻見那人已經被壓走,她無奈,又見那姑娘一臉驚恐的縮在花轎邊上,不禁嘆了口氣,任由那幾個按住自己肩膀的廢柴捕快壓着自己走。

丫的,早知道會有人出手相救的話,她沒事多管什麼閑事?!

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某縣衙地牢——

葉無瀾一臉菜色的坐在牢房一角,抬頭望着牆角的青苔,想也想得到這牢裏的潮氣究竟有多重,不禁對着牆面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道:「我就不該腦袋一熱聽了你的屁話,現在咱們兩個都被關在牢裏,那個姑娘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縣令給辦了!」

「辦了?什麼辦了?」那黑衣男人轉頭看着她縮坐在角落裏的小身影。

靠!

葉無瀾再次對牆壁翻了個白眼,這古代人什麼都不咋地,就這純情度還挺高,她總不能說那個小姑娘現在有可能已經被縣令給得手了吧?

不由的,她不悅的嘟囔:「現在她恐怕活不成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即便我們不救她,她也活不過今晚。」

葉無瀾赫然轉過身看向他,只見他嘴角微傾,眼中並無可惜之色,但卻是十分篤定。

「你怎麼這麼確定?」

那人旦笑不語,轉眸看着她,須臾彎下身,抬手輕而易舉的扯下她的小鬍子,在葉無瀾皺着眉頭往後躲閃時輕笑:「你看起來還是個孩子,我與你說這麼多做什麼?讓你入獄是護你周全,其他事,你一概不要問。」

現在葉無瀾最恨的就是別人把她當成孩子,她堂堂一個二十五歲的熟.女一直被人當成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她冤不冤啊她?

頓時她黑了黑臉,低下頭咬牙切齒了一翻,再次抬起頭來時已經換上一臉天真的笑臉:「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

「明日便可。」

明天……

葉無瀾輕輕吐了口氣,算了,反正天也快黑了,她就算在外邊也要費心再找家沒住過的客棧去住,看這地牢裏雖然潮了一點但旁邊那些乾草勉強還能睡下,也不再跟他廢話,轉頭一屁股往乾草堆上一坐,儼然是一種霸佔的姿勢。

「你倒是很會隨遇而安。」那人見她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身走向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不然還能怎樣?你都好心好意的說讓我住在這裏是護我周全了,我總不能沒事找事的往外闖吧?何況只是住一晚,如果明天沒法離開,我再想法辦也不遲。」

「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葉無瀾。」她掰下一根乾草,往嘴裏一塞,不冷不熱的說,卻忽然覺得這草的味道很噁心,驟然想到這牢裏都不知道住過些什麼人,連忙吐了出去,又呸了一口,抬手擦了擦嘴,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抬眼看看他:「你呢?」

「御南烈。」那黑衣男人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單手背於身後,挑眉笑看着她。

「哦……」她興緻缺缺的低下頭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卻忽然渾身一僵。

御南烈?

從她這幾天所打聽到的消息中,天闌國戰王御南烈,曾單槍匹馬獨闖扶圖國五萬兵馬的軍營救親妹,也就是天闌國的九公主,而這御南烈更是天闌國戰場上的神話,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所有由他參與過的戰役無往不勝,是天闌國百姓口中的戰神,天闌國皇帝親自賜的「戰王」封號,是天闌國眾皇子王爺中唯一一個未娶親便已有封號的王。

雖然葉無瀾不是很清楚天闌國皇帝有多少個兒子,但這戰王御南烈可是她打從進了闐安城就常常聽說。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鼻間便飄來一陣迷香,她驟然渾身豎起警界,想了想,索性閉上眼睛裝暈。

剛剛躺下去,那御南烈便忽然將她抱了起來,她一路未睜眼,須臾便感覺他竟跑着自己出了天牢,周身出現許多藏在暗中的人,他們都沒有說話,應該是看眼色行事,她暗下在心裏考慮要不要走為上策,下一瞬間,便覺自己被人抱上了馬,有人抱着她一路飛奔朝西而去。

對,是西邊,她天生對方向有着強烈的直覺感。

西?西邊不正是闐安城正在做亂的那些亂黨的巢穴所在?難道這御南烈是故意被縣令關入天牢,免得打草驚蛇?他是來抓叛黨的?可又何需這麼複雜?正想着,身.下的馬兒驟停,四周火光一片,葉無瀾終於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赫然只見幾千名不知從哪裏冒出的士兵手中舉着火把,將暗寂的深夜照的透亮。

「王,許氏頭目已被束手就擒。」一個一身鎧甲之人單膝跪地,手中捧著一隻白布,那白布裹着一個人頭大小的東西,下邊竟滴著血。

不用想也知道,那布裏邊包的定就是一顆人頭。

葉無瀾不聲不響的打量著這四周的士兵,同時聽見頭頂傳來御南烈的聲音:「其他人如何?」

「已全部被擒獲,無一疏漏!」

「很好。」御南烈笑了笑,忽然感覺懷裏一直裝暈的小東西似乎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肩膀,不禁低下頭朝她看一眼,似笑非笑道:「醒了?」

葉無瀾咂了咂嘴,沒說什麼,歪過頭看看四周,說:「今天那個被搶婚的姑娘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不是,那只是湊巧。」

「既然是湊巧,你利用人家圖了個順便,肯定是在縣令那牢裏弄到什麼消息了才會這麼順利,既然你事情都辦完了,那還不趕快救人去?」葉無瀾頓時炸了毛,猛地坐直身子,轉頭怒道:「敢情姑奶奶我沒事救個人還著了你這個戰王的道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這些人說廢話,快回去救人!」

那馬下捧著人頭的侍衛長不禁嘴角一顫:「王,這位小姑奶奶是……不,這位小姑娘是……」

「你倒是個急性子。」御南烈低頭看着坐在自己身前滿眼憤慨的丫頭,笑了笑:「也罷,我就與你去一躺。」話落,驟然轉過馬頭疾奔而去。

留下一排士兵舉着火把呆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縣衙後院一片漆黑,居然沒有掌燈,一看就知道那縣太爺在後邊沒幹什麼好事。

葉無瀾一到縣衙門邊,便掙脫了了御南烈的禁錮,雙腳在馬頭上一點,直接縱身躍上房頂,迅速的在上頭穿梭,到了後院一座三層閣樓時,忽然一頓,在房頂停了下來,探過頭去,只見那縣太爺一臉驚恐的快步走了出去,嘴裏連連喊著「來人」。

須臾,葉無瀾趁著四下暫時無人,順着窗子跳入閣樓頂層的暗室,果然看見床上躺着白天被搶親的姑娘,見她衣煽凌亂,卻並未被全數脫下,葉無瀾神色一變,快步走到床邊一看,卻只見那姑娘雙目含恨圓睜,七孔流血,早已沒了氣息。

她頓時心下一顫,糟了,中了圈套!

下一瞬,轉身便要躍出房間,卻身子還未躍起,漆黑的四周驟亮,燭火正耀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一覽無疑的映入衝進來的所有人的眼前。

「把她給我拿下!」蔡縣令冷笑着站在一排捕快身後大喝。

「Shi.t!」葉無瀾低咒,正要從窗口跳出去,卻忽然只覺頭頂一寒,才看見這窗頂居然早有人埋伏,頓時彎下身在窗框旁狠狠一撞,在那些人手中的兵器被她震下來時猛地抬腳一踹,將那些兵器往身後衝過來的捕快方向踢去。

在他們閃躲之時縱身一躍,直接跳上窗外的一棵高樹之上,須臾間便已連躍百米,逃出縣衙。

「給我追——」那蔡縣令的咒罵與大喝聲早已被她拋在身後。

剛一出了縣衙,她正想往遠去奔去,卻赫然只見那御南烈騎在馬上,依然在之前停留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竟像是在等她。

葉無瀾臉色變了變,猛地一跳,直立到他眼前,臉色不怎麼好看:「既然你明知道那姑娘已經死了,怎麼剛剛在路上不說?」

「我說了,你會信?」御南烈翻身下馬,見她頭髮略有些凌亂,想必是剛剛中了埋伏一時逃的太快而不知被哪裏的樹枝刮到了,他不禁笑了笑:「在獄中我便告訴過你,她活不過今晚。」

「你怎麼知道?」

「今日救她時,那姑娘眼眶略顯青黑,嘴唇卻紅艷似火,早已自服砒霜,三個時辰內必會毒發身亡。」

葉無瀾不再言語,臉色卻是暗了暗。

人心不古,那個姑娘是知道根本沒人會救她,此劫難逃,所以早早的就服了劇毒只想一死了之?

她忽然想笑,這麼一個古代的十幾歲的小姑娘為了保住那點貞節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自殺,可她葉無瀾輾轉二十幾年,什麼樣的苦什麼樣的痛沒吃過,明明活的那麼艱難,卻竟連那麼一點死的勇氣都沒有。

「是我莽撞了。」她嘆笑。

御南烈挑起劍眉看了她許久,忽地朗聲大笑,伸手拍了拍肩膀:「你不過還是個孩子,能有如此膽識已是難得,將來必有可為!」

葉無瀾苦笑,沒有解釋什麼,身後那些捕快已經在他們這三言兩語間從縣衙後院追了出來,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先逃命去了,後會有期。」

剛要跑路,卻是肩上驟然一暖,御南烈忽然攬着她的肩將她往身邊輕輕一拉:「跑什麼?這裏沒人敢要了你的性命。」

「那是因為你是堂堂戰王,我一個沒名沒份的平頭小老百姓哪有你那麼大的威風?!」葉無瀾嗤之以鼻,想要抬手揮開他,那衙門前已經衝出來一批舉着火把的捕快。

「在那兒呢!」

「快上!」

就這麼十幾個捕快對葉無瀾來說倒是沒什麼威脅性,只是懶得跟這些廢物周.旋,其實現在她覺得威脅最大的是身旁這個男人,他的手扣在她肩膀上雖似乎很輕,卻實際穩如泰山,根本就是不允許她跑。

「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娃娃給我拿下!」蔡縣令鬍子一吹,大喝道。

小娃娃?葉無瀾嘴角一顫,被雷的外焦里嫩。

「你要拿下誰?」捕快舉着火把迅速朝他們靠近,葉無瀾被御南烈「摟」在身邊也沒怎麼掙扎,聽到御南烈開口,更是直接把嘴一閉,裝做不存在。

那邊蔡縣令大老遠的眯著一雙豆眼一步一步往這邊靠近,直到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臉色頓時一僵,連忙跪了下去:「戰、戰……下、下官見過戰王。」

那十幾個捕快一聽,也連忙恭敬的跪下一臉寒顫。

葉無瀾低聲嗤笑,嘴裏很小聲的嘀咕一句:「虛偽。」

誰看不出來之前在地牢裏那陣迷煙明顯就是這蔡縣令派人放的,他丫肯定早就知道戰王御南烈到了闐安城,雖然她只在這裏住了幾天,但好歹也分析得出來,那西邊做亂的那幫混蛋肯定跟這蔡縣令早就搞好了關係,聽聞戰王到來,這縣令怎麼可能不怕,會連拷問都不拷問就直接將他們關起來,肯定就是明知他身份也要裝傻辦個糊塗案將他關起來,現在跪下裝出一臉忐忑是為哪般?

「蔡大人,你剛才是說要拿下誰?」御南烈不動聲色的睥睨著跪了滿地的人,火光之中,那張五官如刀削一般冷峻的臉上染了一絲邪佞的色彩。

「下、下官是想……」那蔡縣令抖了抖,抬起臉來,看見站在御南烈身旁的葉無瀾,頓時大聲說:「這小娃娃不知是哪家孩子,跑進我縣衙門來做傷天害理之事,把下官今日娶來的愛妾給殺害了,下官正要拿他法辦……」

「放你的狗屁!」葉無瀾大怒,正要上前,卻又被御南烈按住,她臉色微寒,轉頭冷眼看向他,卻見他嘴邊微傾似笑非笑,不知究竟是打算幹什麼,她咬咬牙:「這老不死的居然栽贓陷害!」

「哦?」那御南烈彷彿沒聽見葉無瀾的話,僅是就著那縣令的話,挑起眉,低下頭看向身旁臉上一片寒霜的葉無瀾:「有這等事?蔡大人你是不是看錯了,我這位小兄弟年紀尚幼,全無殺人動機。」

「戰王您雖說的在理,但這小娃娃剛剛殺害下官愛妾后正欲逃走,卻被下官與捕快找了個正著,若您不信下官,這麼十多個捕快在這裏做證,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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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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