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念流年幾度曾經 3

大結局 念流年幾度曾經 3

「孩子,連我都沒有倒下,你又怎能就這樣將自己逼上絕路?」

不戒氣的要死,在雲瑤之巔的騰雲殿裏來來回回的踱着腳步,時不時停下看來着靜靜站在雲氏祖先畫像前的那紫色的背影,見他一動不動,不戒更是急的直跺腳:「一切的錯都是我們的錯,我萬萬沒想到絡到會布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可是連我都還能理智的去努力將事情擺平,殿下你怎麼能就這樣放棄?」

見長孫憬煥沒有反映,不戒吹鬍子瞪眼的赫然快步走過去繞到他眼前,見他靜閉着雙眼一動不動:「你究竟在想什麼?我在護國寺聽說你對天闌和蒼宏動手了,才急急忙忙趕回來,算到這兩天瀾丫頭定會過來救鶴離,就想帶着她一起來雲瑤之巔找你,將你們之間的誤會說清楚,免得那丫頭恨的太重,可你卻……」

忽然,不戒像是想到了什麼,眉心蹙了蹙:「你是不是想要成全瀾丫頭?」

長孫憬煥一直靜閉着雙眼,此時眉睫終於隱隱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你要將欠了她的,用這樣的方式還給她?」不戒擰眉。

長孫憬煥未語,再一次閉上眼,沉默無聲。

「你!你……」不戒驟然暴跳如雷:「你讓我怎麼說你!你這孩子向來穩重,行事老練的連和尚我都自愧不如,你娘她太糊塗,做出這樣人神共憤之事,可錯的只是她,你不必為此承擔一切!你何苦這樣做!傷人傷己!最後落得一身罵名!瀾丫頭到死也不會因此而覺得你補償了她什麼,她只會更恨你!」

「恨也罷,不恨也罷。」終於,長孫憬煥開了口,聲音寡淡,語速輕緩:「不過是鳳啼聲過一場空,這是命,誰也逃避不了。」

「你從來都不信命!」

長孫憬煥睜開眼,抬眸淡淡看着眼前的先祖畫像,眼裏漸漸染上一抹似是而非的漫笑:「是啊……我從來,都不信命。」

不戒驟然語塞,臉色僵了僵:「難道是……情劫?」

長孫憬煥無言的笑了笑:「這盤棋,看似我在勝局,其實不然。」他輕笑着:「我將自己輸了進去,輸的乾乾淨淨,滿盤皆輸。」

「我一直不明白。」長孫憬煥閉上眼:「我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要將瀾兒留在身邊,即便明知她毫無用處,無論她身世如何,於我來說都不過是一種虛設,我若要達到任何目的,不需她任何幫助。」

「可宿命讓我走錯了一步,我錯將她留在身邊,最後,將自己輸了進去。」他輕嘆:「不戒,直到今日我才明白,為何你偏偏要將那顆心剔除,由懷至不,這顆心,原來是這般蠱惑人的東西。」

「殿下,你……放不下了?」不戒靜靜的看着他。

長孫憬煥好看的眉宇微微蹙了蹙,他閉着眼,聲音略略嘶啞:「早在回雲外瑤台的那幾日,我便已開始迷惘。或許……要更早一些……我還在瀾兒身邊的時候,我便已經放不下了……那麼多牽強的理由使我繼續深藏在她身邊……那麼牽強,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卻偏偏那麼可笑的去做了……」

「直到兩個月前這可笑的真相大白於世,在那種冰冷的絕望中我才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大錯。」

「可是……」

長孫憬煥低頭輕笑:「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不戒嘆了口氣:「其實今日瀾丫頭的玄罡奪魄被你打散,這件事我能理解,她那一掌若是真的下來,在悔過峰上下的所有人都會被那一掌震碎心脈,你畢竟是雲外瑤台的玄洲令主,你有責任保護所有人……只可惜……這一次,瀾丫頭傷的太重了……甚至……誰都沒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子!」

長孫憬煥驟然睜開眼,眼裏的苦澀盡顯。

「是你的孩子,沒錯吧?」不戒看向他。

長孫憬煥未語,整個人僵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戒搖頭嘆息,頭疼萬分的抬起手抓了抓鋥亮的頭皮。

「殿下!」赫然,項禹快步沖了進來,急急道:「御南烈失蹤了!」

不戒猛地轉頭看向項禹,長孫憬煥卻是未動,許久,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了。」

「殿……」

項禹正要說什麼,不戒卻驟然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項禹瞭然的點了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

兩年後——

此時玄洲大地一分為三,北為天闌蒼宏與雲外瑤台一統而成的流雲國,南為扶圖與銀袖。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一切的一切,卻是日新月異。玄洲大地三國鼎立,卻是流雲一國稱霸,銀袖與扶圖兩國相互結盟才致使流雲國的進犯久未成功。

一年前,扶圖皇帝病危,傳位於太子白暮辰,扶圖國那時內憂外患,葉無瀾出兵相助,更在御南烈極優的用兵之策下將銀袖與扶圖兩國的兵力訓練的有聲有色。

雖然御南烈沒有了雙腳,可他的頭腦卻是葉無瀾極佩服的。

他的用兵之計,他的養兵之策,他的每一言每一句對葉無瀾這個即將繼承銀袖大統的長公主來說,都是十分珍貴的。

她拜御南烈為軍師,發誓待她正式繼承皇位之後第一件事便會為他攻打流雲,奪回曾經的天闌國各城要地。

也就是在上個月,奧克雅女皇再次重病卧床,總會將葉無瀾與奧婷叫到床邊說話。

葉無瀾知道,即便自己是親生的,身上流着他們古薩隆一脈的血,可奧婷畢竟是在女皇身邊長大的,所以奧克雅對葉無瀾總是很客氣,雖然皇位要傳於她,可是這種客氣,卻彷彿她只是一個外人。而奧婷卻時不時跟女皇笑鬧着撒嬌,彷彿她們才是一對真正的母女。

如果她不是葉無瀾,或許會受不了這種差別待遇,可她畢竟是葉無瀾。

百折不撓的葉無瀾。

這些事情在她眼裏可大可小,她將這件事看的很淡,於是奧婷往往故意在她面前與奧克雅女皇親密,想要氣她,葉無瀾卻是不為所動的站在那裏就那樣看着。

久了,奧婷那小孩子搶糖吃的心思慢慢的也就沒了,女皇說還會讓奧婷繼續做公主,繼續做她的女兒,但是葉無瀾為正統血脈,必須做長公主,未來繼承皇位,而奧婷,從此便成了葉無瀾的妹妹

當然,葉無瀾從來沒將那個跋扈的公主當成什麼妹妹。

這一日,奧克雅女皇再一次將她和奧婷叫到床邊,順帶着將索盧爾和鶴離也叫了來。

下了一道旨意,要鶴離與葉無瀾在十日之內完婚,只要他們一完婚,便馬上傳位於長公主葉無瀾。又讓奧婷與索盧爾在三個月後成親,希望兩個女兒在她臨死前都能有歸宿。

葉無瀾還沒說什麼,那邊奧婷就火了。

這兩年裏,誰都看得出來奧婷看上了葉無瀾身邊的軍師御南烈,雖然奧婷不知道御南烈的真實身份不知道他是曾經天闌國的戰王,可卻還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深深迷戀上了他,即便他沒了雙腳,整日坐着葉無瀾親手為他製作的輪椅,卻也不影響她的喜歡。

這就是葉無瀾雖然無視這個奧婷,但卻並不厭惡她的原因。就因為她的率真不做作,雖然有時孩子氣,但心計機並不深。

而索盧爾,看起來對葉無瀾和奧婷都好,都很忠心,可是奧婷並不喜歡他。

眼見着奧婷在女皇床邊吵鬧,葉無瀾沉默的轉身看了一眼靜默立於一旁的鶴離,對他使了個眼色,鶴離點了點頭,兩個相攜著走出了女皇的寢殿。

「你怎麼想?」出了寢殿後,葉無瀾停下腳步,背對着鶴離,輕聲問。

「由你決定。」

驟然,她轉身,淡看着他:「現在我手裏有三國的玉璽,前幾天白暮辰來銀袖與我商討對戰流雲國的部署路線,我跟他借了玉璽。他對我向來這般慷慨,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連原因都不問,就將玉璽扔給了我。」

「是么?天闌,扶圖,銀袖,三國的玉璽都在你手裏了。」鶴離笑了笑,眼裏,卻無半分笑意。

「所以,我早晚有一天會離開。」葉無瀾抬頭看着他,因為日光太強,不由在看向鶴離時,的眯起了雙眼。

「我當年答應過師父,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也答應過師父會娶你為妻。瀾兒,無論你的去與留,在這之前,我們成親好么?」

葉無瀾頓時一笑:「鶴離,現在這樣的我,沒有資格去要求太多。你肯娶我,對我來說是上天的恩賜,可我不想破壞這一切美好,更不想傷害這樣美好的你。」

「可我想做你的駙馬。」他笑着說。

「我問你一件事。」葉無瀾忽然轉移話題,看着他墨綠的瞳眸:「當年,你是不是取過我的血?」

鶴離頓了頓,須臾平靜道:「是。」

「你取我的血做什麼?」

「豆包雖然是兔子,但卻被我師父養在身邊百餘年,師父死後,豆包就跟了我,它的嗅覺極靈敏,聞見古薩隆一脈的血,渾身的毛都會豎起來,我那時雖知道你有青蛇刺青,也見你與奧克雅女皇極像,但還是怕認錯了人,於是取了你的血,讓豆包去辨認。」他淡淡的說道。

「所以,你是在確定我真的是你一直在找的長公主之後,才開始正式打算接近我?」葉無瀾的眸光冷了冷。

鶴離未語,她知道她這話的意思。

她很排斥所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對她好試圖考績她的人。

「你是否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你不屬於這裏。」鶴離輕笑。

葉無瀾眸光一顫。

「我一早就知道你的靈魂被轉換,你除了這副身體之外,沒有一樣是她,我能算透你的一切,包括現在,你在心裏正想着,如果我說如今這樣以你,全是因為你葉無瀾,而非什麼長公主更也與當年對師父立下的誓言無關,你就會答應嫁給我。」他笑。

葉無瀾頓時一臉糗極了的表情,在他向前走一步靠近自己時,忙忙向後退了一步。

「我從來都是叫你無瀾,或者叫你瀾兒,你何時聽見我口口聲聲喚你為公主?」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眼中的惶恐。

葉無瀾又向後退了一步,直到退到一紅木欺柱旁再也無路可退,她才臉色僵白道:「我……」

鶴離低頭看着她,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那一瞬,葉無瀾腦子裏有些發熱。

「我不能……」

「即便你很快就要離開,我也寧願抱着你夫君的頭銜去替你在這裏繼續活下去。」他依然在笑,聲音輕輕的,暖暖的。

「鶴離……」

「瀾兒,答應我。」

葉無瀾眉眼輕顫,抬眼看了他許久:「……好。」

她總歸是需要儘快繼位,這銀袖國才能真正歸她說了算,到時究竟是聯合扶圖一起攻打流雲國還是要替御南烈奪回天闌國,都能由她自己做主。

而鶴離如此甘願的坐她的墊腳石,他心裏也明白兩人成婚只是為她繼承銀袖國皇位為引罷了,可他偏偏寧願這樣犧牲。

那她還要怎樣去拒絕?

何況,已經不再完整的心,又何必去在乎自己究竟嫁的是誰……

一切都已經不再是當初了,那便,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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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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