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蒼劫光

這個世界當真很大，廣闊無垠，大到了不可想像。

很難想像，有着八丈巨獅，眉心生有三隻眼，渾身都有着神光流轉的生靈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霧靄繚繞，鼓鳴聲不斷，各種樂曲一時間由不同的樂器從四面八方傳來。

三頭六臂的巨獸仰天長嘯，千百種花瓣由空中飄來，上空灑落霞光，祭壇在綻放仙芒，成千上萬人共同參拜，點燃香燭，以最高的禮儀祭祀上蒼。

大多數手持珍寶、寶器，將其催動，而後散發出流光溢彩的神光，托在手中，等待了上蒼再一次降臨法則，換取一些不朽的玄奧。

光柱衝天，各種生靈的虛影浮現，有若鳳凰般的生靈，發出輕鳴。有似應龍般的巨獸盤踞天穹，高聲嘶吼。

這種儀式，乃萬物最高禮儀，一片霧靄中，踏出數十名身穿紫金長袍的人，他們的年齡各不同，由孩童乃至少年。

他們很有氣勢，生命力旺盛，體魄強健，體表有着皇道氣息繚繞，像是有着龍氣在轉動，隱約之間可以看到龍影在其背後盤踞。

給人高貴、狂傲的感覺，他們雙目有雷霆交織，十分可怕。

這群人走出之後，當即退到了兩旁，朝着那片霧靄望去，而後齊聲道：「封禪儀式正式開始！」

「蹬！」

只見一隻腳從霧靄中探出，緊接着便是一道人影走出。

他是一名中年人，身穿金色長袍，雙目若火炬，體表皇道氣息要比其身旁兩列人加起來還望旺盛，在其背後，時不時的有着龍鳳盤旋，相互爭鳴之虛影浮現。

「上蒼劫光，終究還是要來了啊！」他並未理會兩旁的人，而是自言自語，目中似乎有些擔憂。

「父皇。」見到中年人充滿擔憂的走出，一群人當即便走了上來，神色凝重的說道。

「無妨，倘若無法勘破生與死，那我豈不是還不如方才的那個人，若當真如此，這個帝君不做也罷。」這個中年人看的十分徹透，他的髮絲之間有着不少白絲，可他不過只是中年，也不過三十齣頭而已。

這是葉皇，葉國的皇者，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可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曾多次封禪，攝取上蒼法則，減緩了肌體的老化，其真實年齡，恐怕也比他的樣子要大上幾倍。

「拜見陛下！」見到中年人走出，在場的所有人當即下跪，連着九五之數，禮畢之後，卻是一直不敢站起。

「都起身吧！」中年人開口之間，有着一種威嚴，他目視着在場的所有人，而後身體直接在那裏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祭壇旁。

「上蒼！？哼！真是可笑！多少年了，世間當真不曾太平過，枉我登臨帝位三百年有餘，可天下依舊是戰爭不休，生靈塗炭，邊疆異族侵犯，下鎮惡獸，上困凶禽。可謂是封禪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如今更是成為了人們長生不朽的依靠！」他冷眼盯着那根光柱，露出嘲諷。

「陛下！不可對上蒼。」有人開口，想要勸阻，不想因此而遭劫。

「沒錯，陛下，辱罵上蒼之事，是要大禍臨頭的啊！」

「這。這是要做什麼！？」

很多人都蒙了，這是怎麼了，封禪之中，竟然兩次有人對上蒼不滿，而其中一人，更是一國之君，掌管上億生靈的性命與未來。

「陛下！」

「父皇！」

一群人幾乎瞬間便涌了上來，在這些人中，不乏葉皇的子嗣、臣子，可儘管如此，還是不能夠阻止葉皇的決定。

「統統退開，轉身離開這裏！」中年人神色凝重，背後龍鳳虛影咆哮，雙眸中雷霆飛射，橫掃眾人前方，一時間那裏砸開，山石碎裂，到處都是。

「這究竟是怎麼了！？」

許多人不明白葉皇為什麼會如此做，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受到了驚嚇，除了一些葉國大臣，大部分部落的人都已經倉皇而逃。

對於他們來說，葉國固然可怕，但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人若不能夠活着，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葉皇！」這個時候，只見在另一處晶瑩剔透，若羊脂，神光散發的閣樓中，飛出一位極為美麗的貴婦。

彩綉輝煌，恍若仙子，在其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着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系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縷金百蝶，有着一股無法訴說的美。

這種美，為先天得來，裝不得，養不成。這是天生的皇族血脈，其體表青光閃爍，流光轉動，其雙眸清澈，五官小巧，小嘴似櫻桃，自虛空走來。

她在空中漫步，像是在行走，但卻是又像是進行空間層次的一種跳躍，而這種手段，卻是並非一般人所能夠掌握的。

「青后！？」葉皇見到這個貴婦，當即臉色一變，十分的陰沉道：「此時你來作甚，難不成還真將這封禪當做了通往長生的道路不成！？」

「長生！？本后從來不窺探長生之道，且那種路，有違命數。」貴婦被葉皇尊稱為青后，兩者相互，雙眸若要碰出花火來。

「奉勸你早些離去，避免遭劫。」

「你還在想那件事情！？」

「此生遺憾。」

兩人對話之間，像是有着某種情緒在其中，淚花灑落，十分晶瑩，落在地面化作一顆顆剔透的晶石。

「本應超凡，若聖。可終究是失敗了，被上蒼攝取胎盤，倘若當初之事不曾發生，想必他多半也有這些孩子大小了。」

「是啊！那個孩子，不曾得見其尊榮，只知道誕生之際，便已經虛弱無比，如今不知道還在不在世間。」

他們在交談，可在場可是足足有着萬人，有人倉皇而逃，也不過是尋到一處地方，躲避起來，真正聽聞到這一切的人，也就那麼數十人。

剩下的人卻是滿臉茫然，站在那裏，手捧寶器、珍寶。

而一些孩童，亦或是手中不曾有珍寶的人，卻是跪拜地面，誠心祈禱。

「傳朕旨意，無盡山脈之人，退出聖山，三年之內，不得登山！」葉皇霸氣，轉身對着身旁的一名身穿紫金長袍的少年說道。

「可是。父皇。。這封禪。」少年有些不明白。

「無需多問，你們一同離開吧！」中年人像是要做什麼大動作，幾乎將該交代了都給說了個明白。

「你們速速離去，這裏歸於危險，帶你們離開，我兩人將會封鎖聖山。」

青后同樣，擬出一份手旨，而後與葉皇並立，兩人並未有太多交流，站在祭壇旁，遙望下方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

然而，就在這密密麻麻的萬人中，病秧娃臉色慘白，好奇的打探著四周。

「黑娃子，你看，那些人在做什麼呢！？」病秧娃睜著大眼，指著遠方的祭壇，與身旁像是黑煤塊的孩童說道。

「他們。。嗯，應該是在進行所謂的封禪吧！」黑娃子回應。

「封禪，封禪是什麼！？他們為什麼要讓我們離去，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上來了啊！」病秧娃指著祭壇上的兩人道。

「封禪。我也不知道啦，至於你說他們要我們離去，咦！不對，他們何時說要讓我們離去了！？」黑娃子看着病秧娃的神色有些不對，覺得有些怪異。

「你沒聽到嗎！？他們方才說了，要封鎖聖山，三年之內不得我們登山。」病秧娃大聲說道。

「切，廢物就是廢物，這個時候都能出現幻聽，他們說的話你要是聽得見，我就將地上的那塊岩石給生吃了。」黑虎在一旁冷笑，指着地面的遠方大岩石嘲諷。

「你們不信！？待會就回有人宣佈，讓我們下山。」病秧娃有些委屈，瞪着大眼，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將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黑虎掄動拳頭，摩拳擦掌，他當即便是伸出揪住病秧娃的耳朵，而後大罵道：「你這個廢物，盡會吹牛皮！」

「啊！別，別，我說的都是實話！」病秧娃笑臉憋得通紅，耳朵被對方揪著，雙腳尖點着地面，大眼霧蒙蒙的，充滿了委屈。

「統統閉嘴，葉皇青後有旨，所有無盡山脈之人，全部退離聖山，三年之內不得登臨，違逆着殺無赦！」

「由現在開始，所有人通通下山！」

這個消息傳出，黑虎的臉色頓時一變，當即鬆開了揪著病秧娃的手，他盯着病秧娃，咳了咳嗓子道：「我剛剛是不是什麼都沒說！？」

「說。」

「嗯！？」

病秧娃還未開口，並被對方瞪了一眼。

「沒說，沒說。」病秧娃打碎了牙齒往肚子中咽，他真的很委屈，耳朵都流血了，十分慎人。

這還是黑虎沒有用力，倘若他真的用力，病秧娃的耳朵，此時恐怕早已經與腦袋分了家。

「黑虎！你太過分了，回去我一定要告訴族長爺爺！」黑娃子氣憤，當即便一下子擋在了病秧娃的身前。

他很憤怒，雙眸發火光，恨不得將黑虎給吃了，最終，他忍不住一拳朝着黑虎打了過去。

「轟隆！」

黑娃子的拳頭還未到黑虎身前，並聽到了天穹之上，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聲音。

眾人抬頭，遙望虛空，當即臉色一變：「這。這是！？」

只見虛空雷霆遍佈，像是一大片汪洋，將這片區域封鎖，像是要滅世，不斷的有着雷霆湧出，凝聚在祭壇光柱衝天之地。

這股氣息很恐怖，像是面臨無上的帝王，連葉皇與青后都臉色大變。

「那是上蒼劫光！」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大叫。

「上蒼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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