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不能永遠活在意淫里

52.人不能永遠活在意淫里

「所以,你可以,不要再那麼難過了嗎?」裴鳶似乎是在請求。

「我需要時間。」

「這樣啊……」裴鳶想了想,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嗎?」

「為什麼?」

裴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就是過來給你送一個依靠的!」

陸硯清看着裴鳶一臉正經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太窄了,不可靠。」

「喂!」裴鳶立即炸毛,「誰說不可靠的,你別小看兄弟了,不是肌肉壯壯的才是老大的好吧!」

陸硯清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陰霾的心境也微微放了晴,既然裴鳶都這麼主動了,他不表示表示不是浪費了么。

於是他擁住裴鳶,頭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謝謝你,小鳶。」

那句久違的恍若隔世的「小鳶」終於又出現了。

裴鳶拍拍他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說道,「別怕別怕,有我在呢,一切都會好的。」

相擁即無法相視,所以裴鳶無法看見陸硯清嘴角揚起的淡淡微笑。

兩人保持這個動作許久,久到裴鳶終於發現自己的肩膀承受着陸硯清腦袋的重量而變得酸痛,她輕聲喊道,「小鹿,要是你已經被我治癒了的話,就換個姿勢吧。」

陸硯清沒有回答,裴鳶轉臉看了看他,發現他雙眼微闔,長長的睫毛隨着均勻的呼吸上下有節律的顫動。

居然是睡著了。

裴鳶突然想起陸硯清是昨晚十二點多的時候離開家的,這麼說他該是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現在絕對是非常困的。裴鳶將他的腦袋輕輕移到自己的腿上,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肩膀,突然間產生了「終於有一次是為小鹿做出偉大貢獻了」的想法。

一直以來,都是小鹿在照顧她,縱容她,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做那麼只知道索取而不懂得回報的賤人,況且小鹿如此優秀的男生,沒必要做出什麼事情討好她。

可是之前的自己,似乎就是一直在無視他的好,直到當自己發現他突然消失,才感覺到害怕。

才感覺到,自己早已經如此依賴他帶給自己的安心和縱容,才明白,若是真的失去了他自己將有多難過。

她想到一直在聽的故事裏的男人,他們霸道冷酷,帥氣多金,擁有一切叫女孩子着迷的特性。可是這些人永遠浮在高空中,遙若星辰不可及。

但是陸硯清卻像現在正經過腳下的潺潺清溪,看得見也摸得到,卻無端被自己無視了這麼多年。

所以現在,若是這條小溪從被滋潤的地方突然抽身離去,她覺得自己的全部也將被抽離了吧。

裴鳶嘆了口氣。人不能永遠活在意淫里,被擔心的是他們的未來。

若是將來無法走到最後,那又何必在一起,還破壞他們這麼多年來的感情。

但是……

裴鳶看着睡得很熟的陸硯清,輕聲說道,「小鹿,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你了。」

……

日漸西斜,陸硯清醒來發現裴鳶靠在身後的大樹上也睡著了,於是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小鳶,回家吃飯了。」

耳邊的熱氣吹得裴鳶耳朵癢了癢,迷迷糊糊的她以為是什麼蟲子,伸手去拍,卻感覺手落在了另外一隻手裏。

睜開眼發現陸硯清正握着她的手,她瞪着因為剛睡醒而十分迷茫的眼睛看着陸硯清,顯得既凄迷又惹人憐愛。

陸硯清笑了笑,說道,「沒睡醒就要揍我啊,把巴掌收起來。」

裴鳶收回自己的手,人也清醒了一點,然後想到剛才陸硯清說的話,問道,「回去吃飯嗎?好呀好呀~~」

於是兩人站起來一起走出了這個隱蔽的地方。

離開樹蔭的遮蔽,外面的黃昏看起來要比裏面亮一點,但也是柔柔暖暖的。

青石板路滴滴答答,都是遊客離開的腳步,鄧麗君的聲音依然回蕩。

他和她經過一座二層小木樓,樓下一位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爺爺站在那裏對樓上喊着什麼,兩個字兩個字的喊,裴鳶聽不太明白。

老爺爺周圍站了好多遊客,都笑着看他,有些人也學着他一起沖着樓上喊。

「小鹿,老爺爺在喊什麼呢?」裴鳶轉過臉好奇的問道。

「他用的是太湖話,喊『秋香,開門,秋香,開門』呢。」

「秋……秋香?是他女兒的名字?」

「不會吧……」陸硯清說道,「看他的神情,還有底下看熱鬧的人臉上的表情,估計是他老伴的名字。」

裴鳶恍然大悟狀。

果然不一會兒一位穿着棉布質旗袍的老奶奶把腦袋從窗戶探了出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好是嬌羞還是嗔怒,反正就是十七八歲小姑娘的表情,對着樓下的老爺爺嘰里咕嚕一頓說。

「她說什麼呢?」裴鳶問道。

「死鬼,天天出去喝貓尿,今天又這麼晚才回來,我都要睡覺了!」陸硯清給她翻譯。

裴鳶瞪大眼睛有些驚訝,「天吶,這麼早就睡覺了啊?」

「這邊的原住居民睡覺是挺早的,但是這個不是重點吧!」陸硯清扶額,裴鳶永遠抓不住重點的壞毛病還是沒有改掉,「難道你看見這樣的場景只能想到老奶奶睡覺太早了嗎?」

裴鳶伸手抓了抓腦袋,「其實,這樣的人生真的很美滿的,對么。」

陸硯清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老奶奶伸手將一串鑰匙扔了下來,又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

裴鳶看了陸硯清一眼,陸硯清立即知道她要問什麼,於是說道,「老奶奶是說這次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就原諒你一次,以後四點鐘再不回家晚上就別睡了!」

裴鳶把這個「睡」字立即腦補了一下,然後十分想抽自己嘴巴。明明很美好很幸福的老人家,非要這麼猥瑣意淫幹嘛呢。

老爺爺打開門進去了,回頭用普通話跟大家道謝,眾人嘻嘻哈哈鬧騰片刻也都散了。

陸硯清和裴鳶繼續往回走,裴鳶對着天空感嘆一聲,說道,「好想我這麼老的時候,也可以有這樣的生活啊。」

陸硯清看了看裴鳶十分嚮往的神情,問道,「喜歡這個地方?」

「嗯,愛死了。」

「以後嫁過來唄。」

裴鳶的臉立即熱了起來,看了看陸硯清,發現他面帶微笑似乎是在開玩笑,但是眼睛裏卻又有一絲的認真。

陸硯清看着她紅的似火燒的臉,說道,「我開玩笑的。其實我們明年可以考這邊的大學,畢業了就在這邊工作,然後到這裏來買房子。」

「我們?」

「啊,我自己是十分想考離這裏近一點的學校的,平時還可以過來看看外公,你,我只是給個提議嘛。」陸硯清暗自讚歎自己如今的說話水平,經過高潮姐夫的培養,他如今跟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說話已經步步佔有優勢了。

這樣說出來之後,若是裴鳶對他也有一絲想法,正好可以讓裴鳶以後好好學習,有個奮鬥的目標。如果沒有的話,自己這樣說也完全不會給裴鳶帶去苦惱。真是語帶雙關。

「這邊的大學么……蘇州大學?」裴鳶想了想問道。

「嗯,可以的啊。」

「可是……以我的成績,可能有點困難吧。」裴鳶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完全可以的嘛。」陸硯清揉了揉她的頭髮,「沒理由天梯積分那麼高的女孩子學習學不好的啊。」

「可是我……」

可是我,雖然真的想要與你考到同一所大學,真的想要與你一直在一起。但是,如果我做不到的話,豈不是成為你的累贅了。

「別這樣,小鳶。」陸硯清安慰道,「你沒有任何事情做不到的,只要你想做,這是你自己說的話,你不會忘記了吧。」

「哎?我有說過?」裴鳶覺得自己真是個挖坑不埋的無恥之徒。

「五歲,你剛剛學素描的時候說的。」

「哎?我都忘記了你怎麼還記着啊。」裴鳶有些無奈。

「……你說過的話我當然會記着了。」

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裴鳶的臉頰再次不負眾望的紅了起來。真是的,以前一直沒有注意過小鹿的說話方式,現在在意了才發現,小鹿就是個外表上的好好先生,內在的臭流氓!

每一句話都透著赤裸裸的調戲,每一句話都讓自己臉紅心跳!

「而且,如果你可以努力的話,裴阿姨和裴叔叔一定也會很開心的。」陸硯清真是為了能讓裴鳶更加努力學習,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過不了多久裴鳶一定會感動的!

「咳咳……」裴鳶還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做到,於是立即岔開話題,問道,「現在是秋天,這邊有金黃色的麥田嗎?」

「額……這裏似乎有水稻,麥田的話,要到稍微北方一點的地方吧。」

「其實我最嚮往金黃的麥田了,讓人心曠神怡,連慵懶都有了理由。」裴鳶說着說着,突然有些悲傷,「可是北方的大學好像分數更高啊……」

「給自己點信心啊,」陸硯清說道,「如果你想看麥田的話,明年高考之後,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看啊。」

裴鳶笑着點點頭,「到時候除了這江南水鄉,還要去名山大川,豪邁和柔情的地方,我都要路過一下。」

陸硯清沒有回答,輕輕的笑着。

這真是個美好的約定不是嗎。

——等到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就和你游遍祖國的每一寸土地。

這樣的決定,竟然讓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嚮往。

雖然他也不知道,麥子究竟是夏天成熟還是秋天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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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梅哪有那麼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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