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射箭

第三十三章 射箭

只見幽夢白拉開弓瞄了半天第一箭才射出去,「嗖」地一下,偏了出去,還好離人群尚遠。這讓陳曦鬆了一口氣。第二箭,又偏了出去。反正離人群太遠,沒什麼關係。圍觀的人群已經開始大笑不止——既然自己射不中,總要找個比自己更差的笑個夠本才不虧。

幽夢白被周圍人群笑得惱了,聽著這些人說什麼「小白臉」「小嫩手」的,一氣之下竟然一次搭了三支箭在弦上。「嗖」地怪嘯一聲,三支箭有兩隻向著人群就竄了過去。陳曦見那箭去路不對,頭皮一下便炸開了,看著向人堆里竄去的「神」箭,只希望能僥倖擦著人的頭皮過去。幽夢白正得意地回味著自己剛才射中圓環的準頭,卻忘了另兩支同時射出去的箭歸根何處,只覺耳畔隨著自己「神」箭離弦,傾刻間便鴉雀無聲。

「神」箭如陳曦所願,竟然真的擦著兩人的頭皮呼嘯而過。場中聒噪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兩位大難不死的仁兄呆了片刻,眼白一翻,齊齊暈了過去。眾人眼見兩位暈倒的仁兄正是剛才損人損得最起勁兒的,而另一支箭卻射中了圓環,這讓大家都以為幽夢白使的是傳說中「一箭三鳥」的絕技。尤其是那兩隻射向人群的箭,簡直是沒有可能從那個角度射過來嘛,而且是三箭同發,還就擦著那兩位烏鴉男的頭皮飛過去了,神箭哪!

只有陳曦知道那兩隻箭不是恰巧擦著頭皮過去的,以他對空氣的了解之深,剛才那兩箭絕對是一支奔右眼一支瞎左目,搞不好瞎眼是小,貫腦而入可就要出人命了。陳曦知道剛才的箭是被什麼力量干擾了,可自己明明沒有使出魔法,只是在情急之下希望這兩箭能僥倖擦頭而過別搞出人命來,而且佈於四周的魔力感應晶都沒有發光,這說明自己的確沒有動用魔力。陳曦自從在桃花島月老泉被夢蘿妮莎憋暈又還魂之後,發覺自己竟然可以用皮膚呼吸,便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些說不清的改變沒搞清楚。

陳曦決定再試試,只用意念想著箭的運行軌跡,看看箭會不會真的會如自己所想,而魔力感應晶卻不會發光。

幽夢白這次竟然又一次搭了三隻箭。陳曦想著讓一隻箭穿九環而中紅心,另兩隻箭則稍稍偏出一些。「嗖!」「噗!」箭真的中了一支,另兩支稍偏。魔力感應晶沒有發亮。

「耶!」幽夢白給了發獃中的陳曦一個狠狠的擁抱。

最後一支箭又如陳曦所想,射到了等二枚鐵環左緣。魔力感應晶依舊沒有亮起。

幽夢白喜滋滋的向陳曦誇耀自己的箭術,還把手伸進陳曦兜里亂摸,要拿出陳曦那一張票接著再射一輪。陳曦哪敢讓他再射,急忙護住衣兜,對幽夢白說自己要射。幽夢白正在興頭上,被陳曦的合理要求敗了興緻,決定讓不給「神」箭手面子的混蛋知道一點自己的厲害。

「你射中一支,我就請你來這吃一頓。你要全射不中,就請我吃九頓!」幽夢白揚起下巴激陳曦跟他打賭。

「我要九支全中了呢?」陳曦決定將計就計。

「我請你來這吃一年!」幽夢白把話說滿了。

「一言為定!」兩人擊掌為誓。

陳曦雖然還沒弄清闖關成功后的獎品是什麼,不過就看這些狂熱幾近白痴的人群,想那獎品也必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陳曦腦中又現出大廳中那尊真人大小的金像,心想如果金像是獎品的話自己可真就賺到了。

只見陳曦側轉射箭,襠下開弓,後仰盲射。最後幾箭更是誇張,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竟然像扔鉛球擲鐵餅一樣轉著圈把箭射了出去。

全中!

眾人在陳曦高難度的射箭動作中,眼花繚亂間,根本還沒看清陳曦的箭是怎麼出手的,遊戲便結束了。

陳曦搞了這些花哨,就是怕有人看清自己的出箭,一旦發現自己在作弊,那豈不是要被幽夢白狠狠宰上九頓,更何況還有那尚未謀面的豐厚獎品。

「下面請出我們忘歸樓的明珠,羅蘭城的驕傲,為我們的神箭手獻上愛神最崇高的禮物!」主持人充滿激情的話語,在全場掀起噓聲一片。

「喂,愛神的禮物到底是什麼?」陳曦低聲問一位離自己最近酒糟鼻。酒糟鼻早就在那裡興奮得手舞足蹈,高聲叫道:「忘歸樓主的女兒,羅蘭男性的夢遺!她的吻啊,吻啊!小夥子,你太棒了,這是愛神的吻啊!你看,愛神出來了,出來了!小夥子,一定要吸足了氣,一口氣吻個夠本啊!快上去啊,還等什麼!上啊!」台下眾人已是歇斯底里。

陳曦總算明白是什麼獎品讓這群白痴的金幣打了水飄。「媽的,一個吻就想賺老子二百金幣,真是豈有此理!老子可還是初吻,怎麼能便宜了這個『羅蘭男性的夢遺』?打死也不吻!」陳曦打定主意,寧死不吻。

幽夢白看著走向前台的「愛神」,周圍不堪入耳的廁所語言也向自己耳朵猛灌進來,心情大壞之下,照著陳曦的軟腰便狠狠地掐了下去。

陳曦怕幽夢白賭輸之後以暴力相向,早就做好了以防萬一的準備,一閃身便向台上走去,讓幽夢白抓了個空。

「下面,有請我們的『愛神』為我們的神箭手獻上她最純潔的初吻!」主持人的話已讓台下眾人陷入深度瘋狂。

「靠!還初吻!騙騙這群白痴還行!不過這個什麼『羅蘭男人的夢遺』長得還真不賴,跟我的莎莎有得一比。呸呸呸!她怎麼能跟我的莎莎比……不過如果她能退還我的二百金幣,倒還可以考慮讓她佔下便宜。」陳曦心裡瞎想不已。

「愛神」已緩緩走近陳曦,仔細看了陳曦一眼,便慢慢揚起了那令人瘋狂的面孔,勾魂攝魄的雙眸也隨之閉合。

陳曦看著眼前長長的正在微微顫抖的美妙睫毛,一字一字地說道:「對不起,我們沒有跟陌生人接吻的習慣!再見!」說罷轉身下台,拉著幽夢白衝出人群。

幽夢白緊緊跟在陳曦身後,早已眉開眼笑,對陳曦的行為不斷加以肯定:「好樣的,不愧是我兄弟。對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就應當表現出作為我兄弟的高品味。『對不起!』『再見!』簡直酷斃了!」

「你兄弟我今後一年的吃飯問題,可全都拜託你了!」陳曦決定讓幽夢白不能盲目樂觀,要看清客觀形勢再說話。

「不就是一年忘歸樓嗎?沒問題!」也不知幽夢白是不是發了瘋,竟然真準備請陳曦在忘歸樓吃一年。

「你想上哪去?我們還沒吃飯呢!」幽夢白見陳曦要逃離忘歸樓,大是不解,又把陳曦拽回了二樓訂好的雅間。

陳曦在雅間里有些坐立不安,也不知這不給忘歸樓面子的酷行是不是會給自己帶來酷刑。幽夢白倒是很起勁兒,自他認識陳曦起,這還是頭一遭這麼真心誠意地為陳曦歌功頌德,這讓陳曦很不適應。幽夢白的胃口也跟他的心情一樣好,見陳曦無心點菜,便自作主張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不考慮自己胃口也就罷了,竟然連自己錢袋的充實度也不予考慮。看著幽夢白亂點忘歸譜(忘歸樓的菜譜叫忘歸譜),一旁的侍應生只覺心花怒放,點頭哈腰眉開眼笑,看錶情跟幽夢白的心情是一樣的大好。

幽夢白倚在軟靠上,閉著眼睛哼著小調,聽著侍應生悅耳的報著上桌的菜名,聞著勾人的菜香,想著剛才陳曦拒吻的酷形,只覺心中愜意無比,天堂也不過如此。

陳曦提心弔膽地看著一桌子的美食,儘管胃內饞蟲就要造反成功,可看著這一桌子的花花綠綠五彩繽紛,腦中竟然現出了各種以美麗和巨毒著稱的五彩斑斕:什麼五彩絨毛蛛、彩虹斷腸蛇、飛天花蜈蚣、碧血火焰蛙。陳曦哪還敢動筷,心想就是這菜里下點兒「瀉你沒商量」之類的作料,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幽夢白竟然還要了兩瓶酒,一瓶叫作「醉翁之意」,一瓶喚作「紅粉佳人」。給陳曦斟上一杯,自己也滿上,拿起酒杯要跟陳曦乾杯慶祝今天的英雄壯舉。陳曦看著白玉杯中粉紅的液體,不由得想起「愛神」閉目送吻時那嬌潤誘人的紅唇,伸出舌頭添了添乾燥的上唇,提醒自己「蛇蠍美人」古已有言,強壓下拿起酒杯的衝動。推說自己正在研究新的魔法,不方便喝酒。幽夢白心情好得已是無酒自醉,哪還管陳曦喝不喝,自己向著空中推了一下杯子,也不管有沒有人跟他碰杯,自己先一仰脖一口把酒幹了。「好酒!」幽夢白以前沒喝過多少酒,只覺此酒入口稠而不粘,清香如花露,甘甜比蜂蜜,不似自已以前喝過的那些催人淚下刺激無比的「劣」酒。「好喝!」幽夢白又幹了一杯。幾杯下肚,幽夢白歌興大發,倒扣玉杯,以箸擊節,放歌曰:「佳人如玉兮,才子如風。畫中散發兮,隨風亂舞。看似真風兮,卻是假風。佳人如畫兮,才子多情。東邊日出兮,西邊落雨。道是有晴兮,卻是無晴。」幽夢白雙頰暈紅,朦朧醉眼不時飄向陳曦。

陳曦聽著幽夢白的即興之作,恍忽間竟也陪著幽夢白對飲了一杯。「好酒!」陳曦也對這比之花露蜂蜜還要好喝的酒讚不絕口,從幽夢白手中奪過酒壺,對著壺嘴直接灌了一口。幽夢白又一把將壺奪了回去,也學著陳曦一樣對著壺嘴灌了一口。兩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便干盡了這瓶「紅粉佳人」。

陳曦微覺酒意上涌,酣熱之際,也是歌興大發,取了空空如也的玉壺,以壺蓋擊壺身為節,起身而歌曰:「紅粉佳人兮,入我幽夢。幽夢幽夢兮,擾我心扉。心扉心扉兮,想我美人。美人美人兮,為我憔悴。憔悴憔悴兮,還我清淚。醉翁之意兮,無瑕白璧。白璧白璧兮,亂我神思。神思神思兮,天上人間。人間人間兮,唯我忘歸。忘歸忘歸兮,獨我心憂。」

「不知風兄在為何事心憂?」問話的竟是「愛神」,陳曦和幽夢白都不知她何時進的屋。

「噗!」陳曦正提起尚未喝過的「醉翁之意」,不知雅間內什麼時候又進來一個人,尋聲側頭看去,害他擔驚受怕的那個人正倚在門口看著他。驚得陳曦一口酒便向著「愛神」劈頭蓋臉噴了過去。「愛神」望著撲面而來的酒水,只是眨了下眼睛,這麼鎮定,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讓陳曦噴了自己滿衣滿臉的。

陳曦望著自己的傑作,嚇得連滾帶爬踉蹌到「愛神」身邊,拿起門帘手忙腳亂地給「愛神」擦起來,嘴裡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純屬意外」之類的話都忘了說。心中暗叫厲害,這麼快就被查明了身份,忘歸樓果然不是普通的酒樓。

「愛神」倒是很平靜,待陳曦擦完,笑著對陳曦道:「你知道這門帘值多少錢嗎?」陳曦搖了搖腦袋。「至少比我這一身衣服貴兩倍!」「愛神」促狹地笑道。

「哦!啊?」陳曦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愛神」話里的意思。

「不請我進去坐?」「愛神」還是顯得那樣開心。

「呵呵,請進,隨便坐!」陳曦硬著頭皮擔起了引狼入室的罪名,還不知道一會幽夢白會以此為借口怎麼虐待自己。

「你不是那位『羅蘭男人的夢遺』嗎?看上我兄弟陳曦了?十萬個金幣,我告訴你關於他的一切相關資料,包括他從不穿內褲的絕密隱私,包你對他手到擒來。」幽夢白不但聽到了台下那位酒糟鼻對「愛神」的評價,還當著「愛神」的面說了出來。看來他是喝高了,除了舌頭還沒打結,其它像什麼大腦心肝之類都已經明顯錯亂打結成了一團。

「他喝醉了,你別聽他胡言亂語。」陳曦看到「愛神」向自己應該穿內褲的部位大有深意地瞄了一眼,趕忙開口澄清幽夢白說的全是酒話。

「我沒醉,我說的都是真話……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有情卻無情……真話,我說的都是真話……」幽夢白說著說著,便趴到了桌子上,已然睡了過去。

「呵呵,我兄弟醉了,大小姐別介意。」陳曦對著「愛神」尷尬道。

「沒關係的,我是從不信什麼『酒後吐真言』之類的無稽之談的。酒話嘛,都是腦子進酒了才說的話,當不得真的。對了,陳兄不要那麼見外,叫我月兒好了,這樣聽著親切些。」「愛神」已在陳曦旁邊坐了下來,說話聲柔柔軟軟甚是好聽。

「月小姐說得是,酒話都是信不得的。我也喝了不少酒,言語上有什麼顛三倒四的,月小姐不要往心裡去才好。」陳曦聽到月兒暗藏機峰的談吐立覺頭痛不已,暗叫厲害,後悔當眾折了她的面子,也不知她會怎麼報復自己。

「嗯,那看來我也得喝幾杯才好了,這樣大家都說酒話才公平嘛!你不介意請我喝兩杯吧?」月兒說著已拿起了桌上的酒壺,也就著壺嘴呷了一小口,抿著小嘴兒沖著陳曦一笑。

陳曦看著月兒對自己一笑,喉結不由得動了幾動,趕忙低下頭拿起筷子吃菜。「唔!」菜一入口,陳曦便差點兒因為好吃咬了自己的舌頭,心中暗自思量是不是真要讓幽夢白認賭服輸,請自己來忘歸樓吃他一年。

「這菜還入得口吧?我已經好久沒做過了,手都有些生了,這是我剛才下廚做的一點心意。陳兄有意見儘管提,我下次一定改進。」月兒說話還是不急不緩,輕聲軟語。

「唔!唔唔!」陳曦聽到這菜竟然是自己得罪的正主親自下的廚,嚇得差點兒沒把嘴裡的菜噴出來。心中嘀咕也不知這菜里下了什麼奇毒,聽南宮七星說過有一種「花痴散」,能讓人裸奔三日力竭而亡。又想著會不會被下了什麼無色無味中者無救的烈性春藥「極樂散」。想到這裡,陳曦偷眼向月兒的胸部掃了一眼,又咽了幾口口水。

「大哥,月兒敬你一杯!」月兒把斟滿了酒的玉杯湊到陳曦嘴前。

陳曦看著眼前的白玉杯跟那托著玉杯的一隻小手,比了半天,也沒看出究竟誰更瑩白一些。自己也不伸手接杯,一低頭,就著月兒的小手「咕嘟!」一聲把酒幹了。

酒能壯膽,陳曦本已喝了不少,又被月兒喂著喝了一杯,索性就讓月兒這麼一杯一杯餵了下去。

「哎呀,我們該回學校了,時候太晚了。多謝月小姐款待,改日再來打擾。告辭告辭!」陳曦突然想起還要回學校,趕忙扶起幽夢白向外走去。

「城門已經關了。我看還是在這裡住上一晚,明天一早我用馬車送你們回校。」月兒起身扶著已有些頭重腳輕的陳曦。

「太不好意思了,那就打擾一晚了。不用兩間房,一個單人間足夠,只是床大一些就好。我兄弟醉得太厲害,一間房我也方便照顧。」陳曦喝了半天酒,吃了一桌菜,沒覺有什麼不妥,看月兒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惡意,便鬆了口,答應在這裡住一晚。

陳曦扶著幽夢白,自己則被月兒扶著。進了房間,月兒便退了出來。

陳曦一進房便嚇了一跳,房裡是按自己要求只是把單人間弄了一張大一些的床,不過這床也大得有些離譜,六人大床也不過如此。陳曦不知道忘歸樓的單人床都是一般三人床的標準,再加大一些,自然就是這麼大了。

陳曦費力地把幽夢白扶到床上,替幽夢白脫了鞋襪,趁幽夢白熟睡,握著那一雙長錯性別的腳端詳不已。陳曦盯著這一雙美足,神思漸漸恍惚,竟低下頭把嘴湊了過去。「呸呸呸!一定是喝多了犯賤,放著月兒可人的小嘴不吻,竟對男人的一雙臭腳發起癲來。還好沒吻上去。媽的,『醉翁之意』不會還有讓人犯賤的作用吧?應給改名叫『變態之意』才對!」陳曦猛地甩了甩頭,壓下了親吻幽夢白雙腳的衝動。自己也寬衣解帶上了床,把幽夢白推到床的一側,自己則睡到另一邊,以防再對幽夢白生出什麼變態的想法。

陳曦躺在大床上感受著讓人昏昏欲睡的鬆軟舒適,望著裝飾成星空效果的天花板,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曦半夢半醒間本能地想翻個身,卻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抬手便想扒開纏著自己的不名物體。軟軟的,不會吧?陳曦一下醒了過來,心下大驚,以為自己酒後shi身,被月兒這個丫頭給佔了大便宜。借著天花板上飾作星辰的夜光寶石散發的一點微光,陳曦總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被幽夢白的四肢纏住了。

「喂!」陳曦推了推粘在自己身上的幽夢白,想提醒他自覺一些。可幽夢白顯然是酒量不佳,依舊不醒人事。陳曦推了幾下,發現幽夢白現在已然達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便放棄了無謂的努力。忽然想起「死豬不怕開水燙」好像是被幽夢白經常拿來形容自己早晨賴床的經典狀態的,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由著幽夢白章魚樣的纏在自己身上,沒一會又迷糊了過去。

「陳曦……陳曦……」

陳曦剛要睡著,忽然聽到幽夢白在叫自己,有些不耐道:「有什麼事?說!」

「陳曦……陳曦……壞蛋……陳曦……陳曦……壞蛋……」幽夢白依舊叫著陳曦的名字。

「招魂呢?說話!」陳曦對幽夢白半夜騷擾自己的睡眠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

「……」陳曦發現幽夢白根本還在熟睡,剛才叫自己名字竟然是夢囈。「靠!」陳曦發現自己竟然被夢中人耍了。「小白夢中說我壞蛋是什麼意思?『酒後吐真言』?剛才酒後竟然揭發我不穿內褲。靠!這個白痴,一定是不知道『窮』字怎麼寫,真相信我那些『自由的風之子不受束縛』的鬼話,有錢誰不會穿?嗯,八成夢中也吐真言!靠!這臭小子,心裡竟然認為我是壞蛋?真是豈有此理!像我這麼善良的人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嘛!平時整我還不夠,連夢中也要耍我!臭小白,這一年我是吃定你了,天天來忘歸樓吃,吃到你窮得穿不上內褲為止。」陳曦在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

「壞蛋,起來了!」跟平時的清晨沒什麼不同,依舊是幽夢白先醒過來,然後慘無人道地叫醒冬眠的陳曦,只是今天對陳曦的稱呼比較新鮮——陳曦也只在昨夜的夢囈中聽過幽夢白這麼稱呼他。

「還沒醒酒呢?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就叫我壞蛋,我看在你腦子進酒的份兒上,沒跟你計較。你確信你現在是清醒狀態?」陳曦把十個手指掰得咯咯作響,準備為自己的名譽討個說法。

「哼,臭壞蛋!那是本少爺心情好才這麼稱呼你!你想怎麼樣?壞蛋!壞蛋!壞蛋!」幽夢白笑嘻嘻地瞪著陳曦。

「哎呀?行,你有種!今天早飯你別忘買單。以後一年我都吃在忘歸樓了,你記得每天都把錢袋帶到身上,千萬千萬別忘了!否則你只能使出『萍水相逢』出現在離這最近的華清池了。如果幸運的話出現在女澡堂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可就是『羅蘭男人的偶像』了,比『羅蘭男人的夢遺』還有前途啊!不過到時候別說你認識我就行了!」陳曦對自己的逃跑大法「風馳電掣」信心十足,自信就是在忘歸樓吃回白食也不會被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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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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