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亮劍露底

姜蠡辭去墨胎氏國中的官職，如釋重負的來到客店找寒浞，準備帶他去看望父親姜蠔。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客店，條件不是很好。不過店主人很講衛生，屋裡屋外都拾掇的很乾凈。寒浞待得無聊，正在靠牆倒立著練功。

姜蠡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寒浞一聽敲門聲就知道是姜蠡來了，喊了聲：「請進！」人卻依然倒立著。

「我說浞兒，你在幹嘛呀？」

「練功啊！」寒浞放下身子，騰地站了起來。

「怎麼，待不住了？」

「嗯，可不是！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要自己出去逛街啦！」寒浞挺身站起，笑著說。

「就知道你肯定是著急的，我也急呀，這不那邊剛完事，我臉都沒顧得上擦一把，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怎麼樣，一切都辦好了嗎？」寒浞舒展了一下身體，關切的問。

「好啦，全都辦好了，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完全自由了！」姜蠡興奮的說，「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出城去看爹爹！」姜蠡吩咐店家給弄了兩個菜，要了兩大碗米飯。

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

他們互相謙讓了一下，端起飯碗便吃起來。

吃完飯，寒浞付了店錢，兩個人便離開客店朝城外走去。

他們並肩而行，邊走邊聊。

「你父親為什麼不住在城裡？」寒浞有點納悶。

「他老人家喜歡清凈，獨自一個人住在山裡。」姜蠡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想到即將見到自己的爹爹，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怎麼是獨自一人，伯母呢，你的兄弟姐妹呢？」寒浞還從來沒有問過她家裡都有什麼人，聽姜蠡一說感到有些意外。

「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了，我是師父帶大的，根本不知道家裡的情況。我曾無數次向師父追問我的身世，師父始終沒有告訴我。我十五歲那年，師父讓我下山尋找父親，告訴我老人家一個人住在山裡，日子過得很苦。我這才曉得我還有一個孤苦伶仃的老爹爹，便按照師父的指點，匆匆下山找到了他。我們父女相認時，爹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威震北方的著名劍客，人們尊稱他為蠔劍仙……」

「你父親就是蠔劍仙？」寒浞吃驚地問。

「是呀，怎麼，你也聽說過我父親？」

「聽說過，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他說蠔劍仙的劍術天下無雙，只可惜死的太早了！」

「什麼，你師父說我爹死了，他怎麼這樣詛咒我爹？」姜蠡吃驚的看著寒浞，覺得這裡邊似乎有點問題。

「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樣說！」寒浞並沒在意姜蠡的表情，繼續追問：「你家裡沒有其他人嗎？」

「沒有，我曾經多次問過爹爹，可是不知為什麼他一直不肯告訴我，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家裡還有什麼人。」

寒浞感到很奇怪，按照姜蠡的說法，她的父親應該是一位與官場毫無瓜葛的隱居世外的高人，即然如此，姜蠡又是怎麼涉足官場的呢？他忍不住問道：

「你是如何進入朝廷當上將軍的？」

「我十六歲那年，朝廷在龍城召開比武大會，選拔能征善戰的將軍。爹爹便帶我去龍城參加比賽。爹爹雖然自己不願涉足官場，卻希望我能進入朝廷為國家效力，所以極力鼓勵我參加比武大會。結果我打敗了所有參賽的對手，成了墨胎氏國的女將軍！我要到朝廷就職，可是又不想離開爹爹，就勸他跟我一起進城裡來住。但是爹爹執意不肯，仍然獨自一人呆在山裡。」姜蠡簡單的作了介紹。

「伯母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爹爹從來沒有告訴我。」

「你沒有問過嗎？」

「當然問過，而且問過很多次，可是爹爹從來沒有說過，每次他都以各種借口岔開話題，根本就不和我說。」

「伯父為什麼不續娶一位妻子呢？」

「爹爹不肯，他說他除了我死去的母親，他不愛任何女人。」

「那也可以收幾個徒弟呀，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好。」

「爹爹性格孤僻，他不相信任何人，說是寧肯把武功和道術帶進棺材里，也不會傳給別的人，更不會收徒！」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擔心起來，伯父似乎太排斥外人了，他會不會反對我們的婚事啊？」寒浞看了看姜蠡，心裡有點擔憂。

「不會的，他曾經多次告訴我，說我的婚事由我自己作主，他不會有任何干涉。再說像你這樣風流瀟洒少年得志的大將軍，爹爹怎麼會不喜歡呢！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還會傳給你幾招高深的功夫呢。」看得出，姜蠡對自己的婚姻充滿了信心。

……

兩個人一路上說說嘮嘮，不知不覺走了有兩個時辰。

他們已經進入了深山。這裡山高林密，溝壑縱橫，不時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野獸，如果沒有一定的本事，單獨進山恐怕是很難全身而退。蠔劍仙獨身一人生活在這深山裡，可見功夫相當了得。

他們沿著崎嶇的山間小路走了多時，來到一處山谷，谷中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明亮，一路歡暢流淌，發出叮叮咚咚響聲，彷彿一曲悅耳的歌聲。沿著小溪旁邊的毛毛道順流而上，在山腳下找到了溪水的發源地——泉眼。泉眼往上不遠的山腰中有兩間低矮的草房，草房外圍是用拳頭粗細的樹榦密密麻麻圍成的籬笆，院子里空落落的好像很久都沒有住過人。

「你父親就住在這裡？」

「嗯，他平時都住在這裡，只有練功時是在後面的山洞裡。」

「後面還有山洞？」

「是呀，只是爹爹從來不讓我進去，說洞中十分危險，怕我受到傷害。」

「你不是會武功么，怕什麼呀？」

「我也是這麼說，可是爹爹說，武功好也是沒用的，洞中有殘存千年的毒氣，沒有上乘功法的人是承受不了的。中了毒氣的人輕者終身殘疾，重者在一日內全身潰爛而死。我一聽洞中如此可怕，立刻打消了進洞的念頭。」

寒浞笑道：「玉兒，你心眼太實了，伯父肯定是在騙你，說不定洞中藏著什麼寶貝，怕你看見，所以才阻止你進去。」

「你胡說什麼呀，爹爹他絕不會騙我！」姜蠡駁斥道。

寒浞不好再說別的，便緘口不語。

姜蠡走上前敲了敲院門，裡面沒有動靜，便道：「爹爹很可能是練功去了，我們就在這裡等他，日落之前他肯定會回來的。」

他們只好坐在門口等候。

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後山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

二人同時扭頭觀看，瞧見從後山林子間的羊腸小道上走出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老人家看年紀也不過五六十歲，行動敏捷，步履輕鬆，一看就是一位有功夫的人。

姜蠡急忙拉寒浞起來迎過去。

「爹爹，我回來看您來啦！」人未到，聲先到，姜蠡大聲的向爹爹打著招呼。

「聽說你撤兵回國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蠔劍仙發出洪鐘般響亮的聲音。

「您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爹爹能掐會算，什麼事能瞞得了我！」蠔劍仙得意地說。

姜蠡拉了寒浞一把，介紹說：「這就是我的爹爹！」

寒浞趕忙躬身施禮：「拜見姜老前輩！」

「這位是——」蠔劍仙指著寒浞問。

「他就是有窮國東征大將軍寒浞，女兒的男朋友，您未來的女婿！」姜蠡略帶羞澀的向父親介紹道。

「好，好哇，小小年紀做到大將軍的位置，很了不起，很了不起呀！」

「前輩您過獎了，晚輩其實也沒什麼本事。」

「嗯，還知道謙虛，好樣的，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歲。」

「啊呀，你比老夫還厲害，老夫當年十八歲馳騁江湖，被同道們稱為少年劍俠，而今你十六歲就當了大將軍，看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啊！」蠔劍仙豪爽的說。

「您老這樣說，晚輩真是無地自容，晚輩怎敢和老前輩相比。」寒浞謙虛的說。

「得了，你們別互相吹捧了，爹爹，我們走的又飢又渴，快讓我們進屋喝口水吧！」

「好好，我們進屋說話！」看來蠔劍仙對寒浞相當滿意，臉上綻放著開心的笑容。他打開大門，帶著女兒女婿進了院。

姜蠡去瓮里舀了半瓢涼水，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然後遞給寒浞。

寒浞接過瓢遞給蠔劍仙，「伯父，你先喝！」

「我不渴，你喝，你喝！」蠔劍仙把瓢推了回來。

寒浞這才捧起瓢咕嘟咕嘟地喝了個痛快。

屋子裡雖然沒什麼擺設，卻打掃的很乾凈，靠南面是一鋪大炕，炕上鋪著葦席，地上有一把陳舊的竹椅。蠔劍仙讓寒浞坐在炕沿上，自己卻坐在了椅子上。

「寒浞，你身為大將軍，行走江湖怎麼不帶兵器呢？」蠔劍仙突然問道。

「謝謝伯父提醒，晚輩身上帶著兵器！」寒浞說著，嗆喨喨亮出了隱形除魔劍。

蠔劍仙一見此劍臉色頓時大變，站起來手指寒浞厲聲喝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隱形除魔劍怎麼會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