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南蠻記事 第零二章,荒古大陸

第一卷,南蠻記事 第零二章,荒古大陸

東河邊,在姆祖做了巫祭之後,鱷獸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一頭超大的鱷獸,不過狗兒膽子大,見小鱷獸不吃自己,於是經常往東河邊跑。

一回生,二回熟。

一來二往,小鱷獸不但沒再咬狗兒,反倒跟狗兒,越來越熟。

日出日落,歲月如梭!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狗兒自從上次復活了后,發現自己慢慢的,竟然逐漸聽懂了獸語。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裏游的,不管是山豬、山蜂,還是禿鷹、鱷獸,甚至還有一棵不是野獸的老榆樹精,狗兒多少都能簡單的交流幾句。

時間久了,憑着獸醫的本事,給野牛殺殺虱子,給小鳥敷敷翅膀,給鱷獸剔剔腐牙,狗兒還交了幾個不錯的妖獸朋友。

該不會是上輩子滿身的基因針頭帶來的福利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姆爸,夜復一夜,用獸骨,巫葯給狗兒熬煉著身體。狗兒的小胳膊小腿,明顯比半年前粗壯了一圈。姆祖,日復一日,給孩子們講解解巫和覡的知識。

據姆祖說,這是個巫和妖共存的荒古大陸,在這裏,女巫叫巫,男巫叫覡。

這裏妖獸遍地,凶獸橫行。整個大陸上,億萬里方圓,被山脈河流劃分了九大塊。中土在中央,東夷,西戎,南蠻,北狄,滄海,蠻荒,惡川,幽冥。有歌訣:

東夷之東有滄海,南蠻之南有蠻荒,西戎之西有惡川,北狄之北有幽冥。

惡川有崑崙,滄海有蓬萊。

崑崙住神仙,蓬萊居大妖。

南祝融,北共工,水火不相容。

東妖皇,西崑崙,中土有炎黃。

牟家洞,隸屬南蠻祝融巫祖治下。族人們,都是祝融九族之一牟氏部族,是牟巫獸的後人,奉命世代鎮守蠻荒十萬大山。

牟家洞是個母系村落,盛行走婚。因為與祝融大部族分開的太久了,加上地處南蠻和蠻荒交界,災禍連連。牟家洞的巫獸傳承逐漸沒落,到了現在,百十戶人家,只有姆祖是個巫。姆爸與大虎之間肯本沒有巫印,不算正式的覡,其他家的姆叔甚至連獸也沒有。

隨着牟家洞的日漸沒落,耒耜和五穀都得不到部族的配給,族人們只能以獸肉和草籽裹腹。民以食為天,姆祖和族人們都在為了牟家洞的生計奔波著,勞作著。

話不多說,言歸正傳。

時逢冬月,北風呼嘯而來,祝融部落的子孫們法力衰減,不得不龜縮在各自的村落里,貓冬。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村落里這段日子又鬧起了獸災。洞外,族人們畜養的犬、豕、雞遭了災,一晚上沒了一半,連小虎也不見了。

小虎是三年前一次外出狩獵,姆爸和大虎帶回來的。

只是快三年了,小虎沒有長成大虎的個子,還是像個小貓一樣。近年來,小虎經常陪着狗兒四處跑,到處玩耍,在狗兒眼裏,小虎就是自己的家人。

現在,姆爸和大虎出去狩獵,小虎不見了,狗兒發了狂。趁著姆祖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去,在狗兒的腦子裏,除了姆祖姆爸,就是大虎小虎。

冰天雪地,寒風刺骨。

狗兒一路向西奔跑,跑到西山下,來到一棵老榆樹旁,丟下一包骨渣。大吼道:

「枯藤老樹無昏鴉,

小河流水鄰山下,

這裏北風吹呀,

寒冬臘月,小狗兒在找呀。」

那是一棵上千年甚至幾千年的老榆樹精,是狗兒為數不多的朋友。數腰腰十人抱,樹身百丈高,是附近十里八鄉名副其實的老樹精。

寒風透骨,白雪皚皚,老榆樹精此刻已經禿得精光,只剩枝幹與枯透的樹皮,還掛滿了雪霜。風雪每晚都來老樹精這裏做客,與老榆樹的枝條樹榦磨練著拳腳。據老榆樹精說,這也是一種修行。

「蓐收西風吹,老樹落葉歸,待到句芒神,冬去春又回。」

「打住打住,說正事,老頭,有沒有見到我家小虎?」

「老朽沒看到小虎,倒是聽說燭龍祖的一個孫子窫窳路過這裏,去了蠻荒,你可以去問問老鱷!冬日太無聊了,小狗兒閑暇時,記得過來陪我老頭子唱詩。」老榆樹精抖了抖身上的雪,不慌不忙的答到。

狗兒匆匆告別了老榆樹精,又跑到了東河邊,扒開雪,撿起一把石子,把給鱷獸剔牙的鴴鳥都趕跑了。

「鱷叔,看沒看到小虎?」邊比劃着邊問道。

鱷叔是小鱷獸的姆爸。那是一隻體長十丈有餘的老鱷獸,全身墨綠的鱗甲,笨重的身體,背上粗大的硬殼,看起來皺巴巴的。老鱷獸的肚子的顏色是白色的,一個兩丈左右的大嘴巴,牙齒非常鋒利,尾巴又粗又長。都說鱷獸比冰雪還冷,但是老鱷獸身上卻片雪不沾身。

聽到狗兒的話,老鱷獸冰冷的眼睛掃了牟食之一眼。

「巴山。」

說完,老鱷獸召來鴴鳥,合上了冰冷的眼睛,把下顎繼續埋到河裏的冰面下享受着冬水。

聽完老鱷獸的話,狗兒一路向南跑去。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雪山,爬了幾天幾夜,終於爬到了巴山。狗兒忍着空空的肚子,看着眼前的山水,那是一片窮山惡水,甚至雪花都不願意落下去,遠處望去,只見:

山如刀削,佇立在黑黃的大地上,與遠處皚皚雪山,形成鮮明對比,這窮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而那雪山來自世外桃源。

水似弱水,枯黃的樹葉直沉水底,與潺潺山澗溪水,恍如隔世兩界,惡水霧氣騰騰,似惡龍翻身,溪水靜靜流淌,像少女低語。

山邊,有一個大蛇,身子極長,盤山而卧,只能看見蛇頭和部分蛇身,看不見蛇尾。那大蛇露在窮山外面的身子粗略估計有一百多丈,天青色的蛇頭,黑色的蛇身與山混成一體,蛇口大張,蛇信不停的探著,發出沙沙的聲音,震耳發聵,正是蠻荒凶獸巴蛇。

水上隔空站着個怪物,長的像大牛,高約三丈,體長十丈有餘。這怪獸偏偏長著一張人臉,五官俱全,但很是兇惡,滿頭紅髮,全身紅毛在霧裏顯得很是猙獰,四蹄像馬蹄一樣,一看就善於奔跑,踢力十足,正是燭龍祖的孫子窫窳。

「巴老五,聽說你把祝融巫祖的《離火歌》偷了過來,能否借給四哥我看看。」「嚶嚶嚶」伴隨着一陣陣嬰兒的哭聲,水上傳來窫窳的聲音,嘶啞裏帶着尖叫,很是刺耳。

「哈哈哈,窫老四,拿你家燭龍祖的《鐘山令》來換吧,如何?」巴蛇中氣十足的吼道。

「巴老五,你的意思是談不成了?《離火歌》又不是《離火經》,如何能換的我家老祖的《鐘山令》!需要什麼代價,你開個口!要不你看看我這乾坤袋裏,有沒有適合你的寶物,借我觀閱一個對時如何?」「嚶嚶嚶」。說着從水上飛出一個袋子,直奔巴蛇而去。

只見凶獸巴蛇,張口吐出一團濁氣,直射袋子,就在濁氣快到碰到袋子的時候,袋子突然原地消失,直接到了巴蛇嘴裏。

頓時,巴蛇惱羞成怒,猛地把袋。。子吐了出去,袋子在半空中炸裂了開來,袋中眾多的寶物飛的四處都是。

「巴老五,你不換,也沒必要打爛我的乾坤袋吧,還偷喝了我的雄黃酒,那是昆崙山上西王母的壽酒,配童男童女的玲瓏心那是菜中一絕,可口之極,可惜可惜,桀桀」「嚶嚶嚶」水上傳來一陣陰笑。

「窫老四,你敢陰我,你家傳的「時空逆轉」被你用來耍寶么,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到了我蠻荒,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卧著。」說着巴蛇蛇身一探,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沖着窫窳撲了過去。

一時間,蠻荒凶獸巴蛇,幽冥凶獸窫窳你來我往,打了開來。

兩獸剛一交手,窫窳四蹄發力,分出數道時空幻影,忽東忽西,踢向巴蛇。

巴蛇見狀不慌不忙,用了本能天賦,蛇信四探,破了窫窳的時空幻影,緊跟着化身纏龍,用蛇身纏住窫窳,圍了幾圈。

窫窳眼見自身要被纏住,大吼「敕!」。只見窫窳頭頂上冒出一寶葫蘆,從葫蘆里噴出一道水光「弱水」,剎那間惡水上,水霧翻騰。

窫窳身下惡水被「弱水」寶光化成三千水光,漫天水浪淹沒了兩獸,戰場從水面轉到水下,惡浪翻滾。

窫窳在弱水裏,配合時空妖法,穿梭自如,上下翻飛,按住巴蛇腦袋一頓猛踢狂咬。

古話說,弱水三千,其力不能勝芥,鴻毛不浮。窫窳曾在昆崙山下的弱水裏蛻變妖體,自那以後,弱水被他煉成一道法寶,這倒是苦了巴蛇,在弱水裏漂不起來,只能被壓在水底,被動挨打。

「你有弱水,我有窮山。看招!」巴蛇腹內噴出一道火光,竟是一座小黑山。那小黑山逐漸變大,化作山影,與身後大山合在一起,從上而下壓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窫窳剛準備用「時空逆轉」逃離,卻見巴蛇全身一縮,纏住窫窳,卷到窮山,兩獸又戰到山上。

那山石突如刀削,那山風似劍割,颳得窫窳遍體鱗傷。在山間,巴蛇如魚得水,時而化作蛟龍,穿梭山間,時而借風御行,頭尾翻飛,打的窫窳苦不堪言。

三天三夜過去,「時空逆轉」、「弱水三千」、「時空幻影」、「蛇信四探」、「纏龍化身「、「蛟龍化身」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遍,「寶葫蘆」、「黑山法寶」都略有磨損。兩獸仍然不分勝負,不過崑崙雄黃酒乃世間第一奇酒,藥力發作,非同小可,巴蛇體力逐漸不支,迫於無奈,巴蛇使出天賦技能,「吞天食地」,一口吞了窫窳。

就在窫窳即將葬身巴蛇腹中之際,只見窫窳不慌不忙,祭出一道時空印,「時空逆轉」,遁了出來。

巴蛇一見「吞天食地」不能建功,頓感情況不妙,蛇信四探,尾巴翻轉,打出一片黑霧,罩住窫窳,轉身直接逃逸了。窫窳好不容易破了黑霧,眼見巴蛇逃逸,也收了「弱水三千」、「寶葫蘆」,追了上去,兩獸一追一逃,逐漸遠去。

真是一頓好打,地裂山崩,山頭都打沒了幾丈,留下一地的浪跡。

遠處觀望的狗兒,慶幸自己離得夠遠,否則真要被殃及到。看到兩獸都跑不見了,他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仔細找尋,終於在一片草叢裏,看到奄奄一息的小虎。原來小虎的肚子上插著一片晶瑩剔透的骨片,看樣子是被那乾坤袋的爆炸給被炸傷的。

狗兒輕輕的的替小虎拔了骨片,粗略的處理了下的傷口,抱起小虎,直奔牟家洞。

午夜時分,牟家洞內,穿着磨的破爛的獸皮圍腰,一身是血瘡的狗兒向姆爸,姆祖敘說着看到的一切,卻找遍全身也找不到那骨片。幾個鄰家姆叔倒是笑得前仰後合,顯是把狗兒的經歷當成了天方夜譚。

不過,聽到窫窳,巴蛇兩隻凶獸大戰。姆祖囑託各家族人,近日看好崽子們,畢竟窫窳,巴蛇屬於上古凶獸,不是族人們能擋的。

隨後,姆祖治好了小獸,對着洞裏的祝融巫祖木雕沉思了很久,不知是在做祈禱,還是慶幸狗兒還能活着回來了。

狗兒一夜未眠,都在思索那消失的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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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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