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過往的真相
葬花谷的高空之上，兩大通界後期的巔峰對決一次次將空間震蕩，司徒桓羽的深藍色靈氣與葛雲君的深紅色靈氣交織扭打在一團，地神族域的整個蒼穹彷彿都被染成了紅藍兩色。
趁著二人激烈角逐，張天弘和沈曉芸便小心翼翼的躲避高空激戰的餘波，沖向谷底。正當張天弘踏入谷底之時，他感應到趙箐雨的那塊橘紅色的傳訊靈石居然散發出了波動。
是共鳴！張天弘心頭一喜，手持橘紅靈石，眼前便隱約浮現出一層微薄的空間漣漪，張天弘立刻拉住沈曉芸的手，和她一起進入其中。
而後張天弘才發現，空間漣漪的背後，居然隱藏這一條空間隧道！等他的眼前恢復景象時，已是來到了一個昏暗的殿堂。
封閉在地下空間的殿堂沒有門窗，也十分靜謐，彷彿與世隔絕。正堂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尊古樸的地母青銅雕像坐落於中央。
「小心一點，這裏的靈氣極為稀薄，像是有大能修士刻意開闢的碎片空間。」沈曉芸率先察覺到了此處靈氣異常，提醒道。
而張天弘卻似乎是沒有聽見，徑直走向地母雕像。只見她的左眼眸處，鑲嵌著一枚晶石，其靈氣波動正與張天弘手中的橘紅靈石如出一轍。
張天弘也是若有所思，將另一枚靈石安裝在了地母銅像的右眼處。幾秒后，兩枚靈石的光芒開始交織流轉，地母神像的雙眸逐漸明亮起來，一束光芒落在殿堂中央。光影交錯，出現了一位面容如澄水般溫柔的女子的身影。
正是已經數年不見的趙箐雨。
他的身體逐漸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沈曉芸上前，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時看向她畢生最大的情敵的影像。
影像中的趙箐雨，依然是和曾經一樣長發飄飄，一襲青衣裙擺，面帶輕柔的笑靨。
「天弘，這段影像是我在高中開學時提前錄製下來的。當你真的來到這裏時，或許，我已經離開你了。我不知道此時的我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我們能否再相見。所以我會把這些年來藏在心底的話，全部告訴你。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天神族曾經出現過一位烈古境的傳奇，名為子桑蒼彥，從此子桑家族成為天神族無可動搖的第一世家，而子桑氏的世襲後人，也逐漸成為大家公認的天神族長。
「四十多年前，南天府邸勢力崛起，野心勃勃的府主趙烈戟，以自身實力力壓群雄，暗中勾結子桑氏族內部的叛賊，欲圖強霸子桑家的千金小姐——子桑嵐。儘管子桑家主很不情願，但是迫於對南天府邸的忌憚，只好忍痛割愛地承諾將子桑嵐許配給他。
「如此一來，趙烈戟打破了子桑世家的權力壟斷，成為新一任天神族族長。
「而子桑嵐因為寧死不從而激怒了他，心狠手辣的趙烈戟便將她打入三界之外極為兇險的流放之地——『界墟』，令其反省。
「可子桑嵐卻在這裏遇到了真正的愛情。他們在界墟的石窟之中相依為伴，渡過了三年的時光。但是很快，趙烈戟便派人前來將子桑嵐帶回了天神族，然而令趙烈戟都未曾意料到的是……
「子桑嵐已經懷孕了。十個月後，生下了一胎擁有超越子桑血脈傳承的女嬰，天神族的長老們十分器重，因此不允許趙烈戟對其母女胡作非為。
「而心胸狹隘的趙烈戟當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便暗中派人謀害了子桑嵐，又在政變中徹底推翻子桑世家，斷絕後患。
「但這個女孩逐漸長大，她才在意外中發現自身的血脈中擁有兩股截然不同、卻又都十分精純的力量。通過她的秘密打聽才從某個長老口中得知，她的親生父親其實是源於地神族族長——程風笛。
「而我，便是在趙烈戟嚴苛圈養中長大的女孩。子桑氏族的後代一律以本族為姓氏，而我的母親子桑嵐，便是子桑世家的主母。
「或許，我本應該叫做……子桑箐雨。」
她平靜地訴說着很久以前的故事，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微笑，彷彿自己置身事外。而恰恰只有張天弘明白，她這平靜眼神的背後，掩藏着的是無窮的悲傷以及承受的痛苦，甚至是對生活的恐懼。
沈曉芸已經捂住嘴唇，兩行淚水滑落的痕迹清晰的印刻在臉龐。箐雨姐雖然是她的情敵，但她們都是女生啊，可以想像自己在得知真相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大概，儘是絕望吧。
張天弘強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凝視着她的影像，心中百感交集。或是愧疚，或是悲哀，或是心痛。
可惜影像無法聽到他的話，也沒有實體，否則他此時一定會上前死死抱住她，告訴她不要害怕。
「嘿嘿，我知道你一定會很詫異，不過我希望你不用替我擔心。不管我現在哪裏，你都千萬不要來天神族。這是我唯一的心愿，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辰圖會選擇你，但趙烈戟在人間的探子很早就發現了你體內尚為雛形的辰圖。甚至連我們第一次見面，都是趙烈戟一手策劃的，我主動靠近你的最初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奪取辰圖。
「可惜造化弄人，自從和你相識，我體會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快樂。生活不再只有趙烈戟和長老們的苛求和修行，我還有你。有你的時候，我的整個世界才是色彩斑斕的。」
影像中的她慢條斯理地梳理著烏黑的秀髮，眼角卻悄然綻放出點點淚光，孕育出一種凄美的姿態。
至此，光影逐漸消失，殿堂歸於昏暗，張天弘和沈曉芸也都陷入了沉默。
沈曉芸很心痛，因為她感知到了張天弘內心的情緒中充滿對趙箐雨的思念，她的心中又怎能好受？很多時候，她已經開始逐漸試圖勸服自己，別再奢求張天弘的感情，在很早以前他們就是天生一對，十年的羈絆不是自己這個後來者可以強行打破的，她終究無法替代趙箐雨在張天弘心中的地位。
「走吧，等我們變得強大到足以抗衡趙烈戟，才能去找她。」沈曉芸踮起腳尖，用袖口抹去了張天弘眼角的淚水，拉起他的手正欲轉身離去。
而就在此時，地母神像卻再次投射出了光芒，趙箐雨再次出現在影像中。
只是這一次，她的臉龐上多了幾到令人心驚肉跳的血色裂痕，與她皙白的臉頰和依舊動人的笑靨形成對比，顯得格外詭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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