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金湯驛站

第60章 金湯驛站

船靠了岸,弟子們紛紛散去,去接引各自的新弟子了。秦墨和蕭河,則是順着盾河下游邊的官道往西北而去,直奔汐城。以秦墨和蕭河如今士境界後期的速度,最遲兩天便可以到汐城。

「中途的官道上有一座驛站,名為金湯驛站。我們今晚就住那兒吧。」蕭河說道。

「好。」秦墨笑道。

金湯驛站,是蕭國十大驛站之一。當初蕭河去汐城時,居住的長隆驛站也是十大驛站之一。想到長隆驛站,蕭河想到了許多事情,想到常杉愛吃的蜜餞,想到常杉的萬蠱毒針,還有那個等著自己去救的女子,楚冰瑤。轉眼間,兩年過去了,自己從一個傻乎乎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士境界後期的修真者,蕭河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實現自己的諾言。

白雲流轉,太陽匆匆下落,蕭河和秦墨到達金湯驛站時,已經黃昏了,兩人奔波近一千里,此時又餓又累。

金湯驛站建在一座山的山體內,碩大的門前有十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著山頂,十分壯觀。門前人來人往,修真者、鏢人、商人、馬車數不勝數。蕭河兩人如到家一般,開心地往驛站大門走去。

「轟!」一聲巨響從驛站內傳來。

廣場上的眾人聞聲大驚,馬匹受驚,嘶叫着跑散。蕭河和秦墨急忙停步,蕭河拉住秦墨的手,將秦墨護在身後。原本熙熙攘攘的廣場上頓時亂了起來。

「轟!」又是一聲巨響。

只見一個灰衣男子伴着巨響從驛站大門中倒飛出來,正好落在蕭河和秦墨前方几丈遠。此人灰頭土臉,衣服破爛不堪,衣服上全是血跡,是個將境界中期的修真者。蕭河大驚,右手捏住鬼炎劍的劍柄,隨時準備拔劍。

只見此人捂著胸膛緩緩起身,蕭河拉着秦墨,邊退邊緩緩拔劍。若不是為了自保,蕭河是不願意讓鬼炎劍被人看見的。可此時鬼炎劍已經拔出了一半,火紅色條狀物質從劍鞘中露出了一角,詭異的火光在昏暗的黃昏中十分顯眼,秦墨的視線被紅光吸引過去,難以置信地看着。

「賊人休走!」只聽驛站內一人喊道。

話閉,一行黑衣人縱身而出,腰間的雄獅圓牌十分顯眼,蕭河一眼便看見了,是巡州宗的人!蕭河見巡州宗的人來了,恐生事端,又將鬼炎劍收入劍鞘中。

只見黑衣人中,有三位黃銅雄獅,兩位白銀雄獅,為首的一位是黃金雄獅,蕭河定睛一看,此人身形瘦弱,相貌清秀,背負一把大劍,正是段清!

頃刻間,巡州宗人便把灰衣男子圍得水泄不通。

「快說,你們據點在哪?」段清身後的一位白銀雄獅喊道。

「據點?什麼據點?」灰衣男子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問道。

「說出你們紅雀教的據點,饒你不死。」白銀雄獅冷冰冰地說道。

「紅雀教?我可不是紅雀教的。」灰衣男子笑着說。

「情報確鑿,說出據點在哪,不殺。」段清冷冰冰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灰衣男子大笑。

眾人互相對視。

「你們做夢。」灰衣男子眼神變得兇狠,說道。

「殺了他,卸了他的左手回去交差。」段清說道。

「是。」其餘五位巡州宗人一齊答道。

說罷,便一齊將灰衣男子按在地上。

「我們快走吧。」蕭河拉着秦墨轉身往驛站大門走去。

蕭河只聽見身後傳來刀劍划著骨肉而過的聲音,從始至終,那個灰衣男子沒有叫喊過一聲。蕭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隻斷掉的左手落到了地上,鮮血橫流,手背上漸漸浮現出一個血紅的的紋身,這個紋身很像鷹的腦袋。果真是紅雀教人!

蕭河想起來了,當初在秦天府上做客時,就聽常杉說過。紅雀教人的左手上都有一個像鳥頭的紋身,紅雀教人隨時可以將紋身隱藏起來,也隨時可以讓紋身顯現,只有殺死他們,紋身才會自動顯現。蕭河當初還半信半疑,沒想到今天卻親眼見到了。蕭河現在腦子裏不斷浮現出鳥頭紋身,這個紋身說它像雀,又不像雀,說它像鷹,又不像鷹。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同時那紅雀教人到死都不哼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他們這麼強大的信念,能讓他們到死都要堅守自己的信仰,即便死都不透露半點風聲。

不一會兒,巡州宗人就把場子收拾乾淨撤了,廣場內又漸漸熱鬧起來,議論聲四起。

「紅雀教真是越發猖獗了,這麼大的驛站都能有人混入啊。」

「巡州宗雖然厲害,但是依舊力不從心啊。」

「別說十大驛站了,即便是三宗甚至重明教,都有紅雀教的人。」

「陛下要是再不管,恐怕天下要亂了。」

…………

蕭河和秦墨一齊進了金湯驛站的大門,隨即就走來了一位笑容滿面的貴婦人,一看便知她就是掌柜。

「二位是卧龍院弟子吧,裏面請。」掌柜的立即招呼二人進了大廳。

大廳內十分寬敞,一個巨大的人皇雕塑矗立在大廳的中央,只見人皇雕塑身着鎧甲,威風凜凜,右手持一把大刀,此刀便是簫氏血刃,十分宏偉,所見之人無不敬仰。

「我們要一間上好的包廂,還有……兩間客房?」蕭河忽然看着秦墨問道。

此時兩人都傻眼了,都不知道開幾件卧房為好。開兩間,顯得太生疏,開一間,顯得又不合禮數。場面頓時變得十分尷尬。

「開……一間?」秦墨也猶豫地說道。

「一間……還是兩間?」蕭河也猶豫不決。

「兩間……吧。」秦墨不好意思地低着頭說道。

掌柜的看兩人這樣一來二去的,也看懂了兩人的關係,畢竟掌柜的閱人無數,何愁看不懂這兩個小青年?

「二位別急,今日客人爆滿,所有客房只剩下了一間二等客房了,二位不妨就將就下吧。」掌柜的笑着說。

「那好,只能這樣了。」蕭河說道。

「來人,送二位客官去一間上等包廂,客房鑰匙等下給二位送去。」掌柜說道。

說罷便有一名小二領着蕭河和秦墨上樓去了。

掌柜見又有人來,便又前去招呼。

「掌柜的,客房還有嗎?」一人問道。

「瞧您說的,偌大的驛站,還愁沒個客房?客官要一等、二等、還是三等的呀?」掌柜的笑着說。

…………

蕭河和秦墨進了包廂,就有人送來了菜單。秦墨和蕭河坐在一起,連點了八九個菜。

「哎,等等。」小二都要走時,被秦墨叫住了。

「客官還需要什麼?」小二問道。

「還要三壺寒潭香。」秦墨說道。

蕭河愣住了,小二應聲退去。

「你還要喝酒啊?寒潭香後勁十足,喝的下三壺嗎?」蕭河問道。

「嚯,你別小瞧我,在家裏我爹都喝不過我,今天我倒要看看,我倆誰先醉。」秦墨挑了挑眉說道。

蕭河無奈。

酒菜很快上齊,菜品的味道無可挑剔,雖說沒有流水榭的那麼美味,但也算是非常好吃了。寒潭香入口清涼,酒味不濃,但後勁十足。秦墨和蕭河你一杯我一杯,三壺酒,喝了一壺,秦墨的臉頰就紅了,蕭河還在沒事。

「你臉都紅了,要不別喝了。」蕭河說道。

「我還沒醉呢,反正今天,要麼你把我抱上去,要麼我把你扛上去,我倆必須倒一個。」秦墨笑着說道。

說罷秦墨開始勸蕭河酒,蕭河無奈,只好喝。菜與酒一同下肚,秦墨喝的十分開心,蕭河見秦墨這麼開心,也就放着秦墨喝了。

「蕭河。」秦墨說道。

「嗯?」

「你的那把劍,好別緻啊。」秦墨笑着說。

蕭河一愣,仔細一想,應該是剛才拔劍的時候秦墨看見了。蕭河轉念一想,對秦墨也不必隱瞞,秦墨連自己的身世都知道,何愁知道鬼炎劍呢?

「你剛剛看到啦?」蕭河問道。

「看到啦,我也猜到啦。」秦墨笑着說。

蕭河看着秦墨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是鬼炎劍,對不對?」秦墨問道。

蕭河拿起身旁的鬼炎劍,鬼炎劍被劍鞘和黑布裹得嚴嚴實實。

「對。」蕭河說道。說罷,便將鬼炎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發出一陣尖鳴。

鬼炎劍的寒芒乍現,火紅色物質發出溫暖絢麗的火光。秦墨光看看,都覺得鬼炎劍殺氣逼人。

「聽說鬼炎劍殺氣特別重,給我見識下唄。」秦墨笑着說。

蕭河笑了笑,便將脈氣注入鬼炎劍,控制鬼炎劍釋放出殺氣。

「嗡。」只聽鬼炎劍急速震動,發出一聲尖鳴。殺氣瞬間噴涌而出,瀰漫了整間包廂。

秦墨被殺氣瀰漫,瞬間瞪大了眼睛,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中滿是恐懼。蕭河見狀不對,急忙收了殺氣。秦墨這才舒了一口氣,緩過神來。

「沒事吧?」蕭河問道。

「沒想到,失蹤幾百年的鬼炎劍,居然會在你的手上。」秦墨邊說邊笑。

兩人大笑起來。

三壺酒下肚,蕭河也有點醉醺醺的,秦墨更是「撲通」一聲醉倒在桌子上。蕭河無奈,看來要把秦墨抱上去了。

蕭河背起鬼炎劍,付了房錢和酒菜錢,拿着鑰匙,抱起秦墨便往客房走去。秦墨雖然苗條,但個子卻不矮,蕭河抱着秦墨還是有點吃力的。到了客房,蕭河早就氣喘吁吁了。蕭河幫秦墨脫了鞋,放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蕭河看着秦墨熟睡的樣子,着實動人,不免心痒痒的。但搖了搖頭,便在床邊打坐了起來。

蕭河先把酒氣逼出體外,隨後入了定,開始修鍊,內力翻騰,像幾座小島的脈氣開始滋生繁衍。

半夜三更,人們都睡了,屋外都靜悄悄的。

「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從蕭河背後傳來。

蕭河大驚,從入定中驚醒,急忙起身,環顧四周,屋裏除了自己和秦墨沒有別人。

「哼哼,嗚。」一陣嗚咽聲傳來。

蕭河一看,秦墨連人帶被子躺在床邊的地板上,哼著。蕭河急忙將秦墨扶起,原來是秦墨睡覺滾下床了。

「我的鼻子,嗚。」秦墨捂著鼻子哼著。

「沒事,沒有歪。你怎麼還滾床了呢?」蕭河笑着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都怪你,不睡在床上,打什麼坐!」秦墨往蕭河的肩膀上錘了幾下生氣地說道。

「誰讓你喝那麼多酒,還是我把你抱回來的。」蕭河笑着說道。

秦墨不理蕭河,抱起被子爬回床上了。蕭河看着秦墨,覺得又委屈又好笑。

「愣著幹什麼?快來!」秦墨見蕭河沒反應,拍了拍床上的空位喊道。

「哦哦。」蕭河愣了愣,急忙應聲爬上了床。

蕭河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一動不敢動。過了一會兒,秦墨貌似也消氣了,輕輕地靠在蕭河的肩膀上,呼吸均勻地睡去。蕭河聞着秦墨的發香,脖頸間感受着秦墨輕柔的,帶着芬芳的呼吸,也漸漸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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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腐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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