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流水無情
曲湘戀戀不捨的收回打量的目光，走到兩人的面前依次行禮。
「湘兒，為父在和佐大人議事，你怎麼這麼冒失的就進來了？」曲和佯裝責怪曲湘，但是話語里全然沒有責怪之意。佐宸謙自然也聽出來了。他面無波瀾，讓人猜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是湘兒失禮了。」
「算了，算了。湘兒來這裡，是聽見下人說佐大人來了吧？」
「是，湘兒聽說佐公子被皇上親封為京都令，特意來向佐大人道喜。」
佐宸謙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他迎視上她的目光，看見她眼底的柔情和小女兒的嬌羞，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暗色。
「多謝。」
曲和原本但心自己用意太明顯惹怒了他，但是聽到他這句「多謝」，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一張舒適的臉上隱隱顯現出智慧和溫柔的光芒，令他不由的驕傲起來。
「馬上到正午了，佐大人若不嫌棄，留下來吃頓便飯？」
曲湘緊緊的盯著佐宸謙的臉，眼底流露出迫切的期待。
「家裡有糟糠之妻等著我回家吃飯，曲大人見諒。」
「如此，」曲和別過眼去，不忍看女兒失落的眼睛，「在下送佐大人出門。」
「也好。」
佐宸謙率先出了門，走到大門口，曲和還不來及客套兩句，只見他的表情陰沉得厲害，如同從和風徐徐的春日驟然變成冰刀刺骨的寒冬臘月。
「曲大人，你應該了解我。」
「是。」曲和嚇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原本準備的冠冕堂皇的措辭現在字字如同千斤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要在我的身上打主意，這代價，你承受不起。」他頓了頓，用陰沉恐怖的眼睛轉向曲府的匾額，「曲府也承受不起，曲湘更承受不起。」
「是。」
曲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書房。他看見曲湘那張滿含期盼的臉，心底如布滿了蛛網般的愁緒。這愁緒比之前和恭府結親的時候更甚。
「父親，佐公子走了？」
「嗯，走了。」看著眼前這張期待的臉，曲和覺得他必須阻止這一切，「湘兒，你以後不可以這麼胡來。」
「是湘兒失禮了，請父親責罰。」
「我的湘兒，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可還記得你當初的誓言。」
「我記得。」當初這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如同一塊盾牌，緊緊的將她保護住，如今這個誓言則更像是一把利劍，她緊緊的抱著它，刺得她滿身傷痕。
「你記得就好。」
曲和覺得自己不必多說了。佐宸謙有妻子，永遠不會是她的良配。這一點，他想她應該意識到了。
「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朝堂之上，氣氛特別緊張？」
「這就是你讓我留下來說要商量的很重要的事情？」慕容堇珩冷淡的看了慕容玉珩一眼，拔腿就走。
「喂，以前你不是很關心朝堂上的事情嗎？」他連忙拉住他，「你給我挑的左丞相被人排擠了，你不打算為他出頭？」
慕容堇珩看著他，不說話。
慕容玉珩以為能觸動他，繼續說道:「朕聽說有人暗中散布佐大人的流言，這個人朕已經查出來了，正義的堇王爺要不要出面幫幫自己人？」
他一向知道什麼能觸動慕容堇珩，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等著看慕容堇珩炸毛的樣子，可是他卻很平靜。
「說完了？說完我走了。」
「你這麼急著回去幹嘛？」
「給明瓊當師父。」
「誰？明瓊是誰？」慕容玉珩感覺自己收到了不小的驚嚇。姓明還有資格當武尊的徒孫的人只有明府的人。他記得明府還有個小少爺，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慕容堇珩沒有回答，他知道他不需要回答。
「這堇王妃還真會盤算啊！」慕容玉珩脫了而出，看見慕容堇珩因為他說雲皎皎會盤算不樂意，連忙憋住笑。
「明瓊是誰？」
一個身形細弱的小女孩出現在大殿門口，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的往殿里看進來，裡面充滿了好奇。
「歲游，來，到父皇這兒來。」
慕容玉珩的臉上充滿了慈愛，他半蹲在地上，朝著她張開溫暖的雙臂。
慕容歲游歡快的朝著他跑過去，抱住慕容堇珩的大腿，仰著頭討好的看著他:「皇叔，你很久沒來看歲遊了。」
「你皇叔有了皇嬸，哪裡還記得你？」慕容玉珩決定小小的報復一下「奪女之恨」，醋溜溜的說道。
「皇叔，歲游想皇嬸了。皇叔可以帶歲游出宮嗎？」
慕容玉珩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對自家閨女毫無底線的討好表示恨鐵不成鋼。
「皇叔，是要拜訪明大人嗎？」慕容歲游站在大門口，抬頭看著懸挂在頭頂上的刻寫著「明府」二字的匾額問慕容堇珩道。
「不是。明府是皇嬸的娘家。」
「皇嬸回娘家住了！」慕容歲游好像被驚嚇了一下，連忙拉著他催促道，「話本子上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皇叔，您快去像皇嬸認錯，將皇嬸勸回來！」
「歲游你誤會了，我和你皇嬸一起住在這裡。」他看著慕容歲游煞有介事的樣子，哭笑不得的解釋道。
「呼呼，那就好。」
雲皎皎不在珠院，兩人進了院子，便看見雲皎皎帶著明瓊從另一邊的路上走來。
明瓊一眼就看見了慕容堇珩身旁穿著一身火紅色衣裙的女孩。她的皮膚白皙，這火紅色在她的身上完全綻放，美得讓人震撼。
明瓊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孩，就算是在學堂被他們一群男孩公認的小美人都沒有她美。他感覺她一雙充滿善意的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在看看他，讓他的心不禁砰砰直跳。
「拜見師父。」明瓊用自認為最帥氣的姿勢走到慕容堇珩的面前，朝著他行禮。
雲皎皎愣了愣，看見慕容堇珩身邊的明瓊，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皇嬸。」慕容歲游看見院子外的雲皎皎，歡呼著撲進她的懷裡。「歲游好想您。」
「歲游，皇嬸也很想你。你怎麼出宮了？」雲皎皎蹲下身子將她抱進懷裡，見她轉頭看著慕容堇珩說道，「是皇叔帶我來的。」
「天氣涼，先進屋。」雲皎皎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將她裹得像只吃肥了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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