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記憶探知（下）

「等一下！」

平心嫻正欲結印退出神識宮，平秋將卻打斷了她。她嚴正的面色看著平秋將：「你還想如何？」

「有些話我想現在說。」平秋將試探著道。

「出去說不行嗎？」

平秋將感覺平心嫻這個回復顯得有些不耐煩。

「請給我點時間，不用太久。」

平心嫻沒有立即回答，手指摩挲著掌心的那道被藏起來的細小符陣，隨即點頭，「希望不要耽擱太久。」

見平心嫻同意，平秋將立即道：「有個問題我想問您，一會兒出去后，您會如何答覆大長老與秋夢姐？」

「自然是如實答覆，我無法證明你的身份。」

平心嫻如此回復，不就是絕了他的後路嗎？如此的話，大長老是不會讓他再在平家待下去的。

「如此的話，大長老必不會善罷甘休。」話說嚴重些，自己再顯得弱勢委屈些，這是他的博同情戰術。

「大長老的決定我無法左右，你如此說，是想在這裡留下來？」平心嫻其實是想告知他，她可以與大長老以及秋夢商量的，儘力讓他在平家多待些日子，搞清楚記憶封印。但面前的少年，好像有什麼目的，自己也就先不透露本來的想法。

「我想請您不要告訴他們不能證明我的身份。」

「為什麼？」

「我的狀況已然如此，若是大長老決絕，姐姐也會很難做。」第二戰術，搬出平秋夢。

「你只是為了秋夢？沒有其他的了？」平心嫻不為所動。

「我還有私心，我想用這個身份留在平家，想辦法搞清楚一切。」平秋將這時候選擇實話實說，展現誠意。「難道您就不想通過我查清當年的真相嗎？而且我若是記憶恢復，豈不是皆大歡喜？若我不是，到時也絕不會在此多停留一刻！」

「我憑什麼相信你？若你在此期間做出對平家不利的事，又該如何？」

他的話其實也是有點道理的，平秋將失蹤之謎始終是她心裡的一個結，也是平家的一個結，而面前這個身份得不到證實的「平秋將」，確實是可能解開這個結的。平心嫻再次摩挲著手中的符陣，這本就是她打算用來布置監視的他的神識宮的。

「您是符陣高手，在我神識宮內做些什麼不是輕而易舉嗎？若我將來做出什麼不軌之事，您大可以立即處置我。」平秋將這句話其實有點不留後路，若這樣還不能讓她相信，自己也實在走到頭了。

平心嫻假裝思考了一會兒，在平秋將快心灰意冷之際道：「好，我答應你。」

她選擇相信，除了感受到面前這個平秋將的真誠外，還有自己也希望真的是自己的侄子回來了，只是失憶了。

平秋將聽得此話方才呼出一口氣，平心嫻這一環總算過去了。

......

「秋將——」平秋將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身邊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是誰？他想睜開雙眼看清楚，卻感到眼皮稱重無比，只看見一道白光。「好累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來，坐起身，揉了揉有些脹痛的腦袋，看清四周。

這裡……這裡不是記憶探知所在的屋子嗎？而屋裡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人。難道平心嫻反悔了？自己失敗了嗎？難道下半生真的要被囚禁在此了嗎？

好不甘心啊！他心底的絕望開始蔓延，望著刺眼的陽光，孤立無援的蜷縮著。

門口卻突然走進一道人影，他再熟悉不過，是平秋夢。是來質詢自己的嗎？

可看著平秋夢臉上明顯的高興的神情，他眼前一亮，莫不是自己誤會了？

「你終於醒了。」這已經是平秋夢在記憶探知結束后第三次來這裡了，「記憶探知結束后你就一直沒醒，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睡了這麼久？」

「是啊，姑姑說，這次記憶探知對於你來說負荷很大，所以才會睡這麼久，好在她還有些助神安眠的藥草沒有耗盡，這對你精神力的恢復也有不小的作用。」

平秋將摸了摸一邊早已被耗盡生命力萎靡的藥草若有所悟。

「……」平秋將問道：「姑姑……，可有說些什麼？」

其實平心嫻答應平秋將，退出探知后並沒有出爾反爾，當即便告知大長老，能證明平秋將的身份。用的理由是在平秋將的記憶中看到了青英以及平秋將年少時的一些情景，後者是她自己杜撰的，因為對青英的記憶並不能算決定性的，而平秋將年少時期與平秋夢以及他們的母親的情形是更有利的說明，大長老信以為真，而平秋夢也不做懷疑。

記憶探知的結果已然有了定論，大長老於是無話可說，只是囑咐平秋夢還要處理好青冢問題。

平秋夢鬆了一口氣，只是對於平心嫻留下的一句話心存疑慮。

「姑姑讓我等你醒來后，告訴你一句話，記憶封印終有一天是會解開的。」

從平秋夢的態度看，平心嫻沒有告知平秋夢，她與平秋將在神識宮裡的事情。這一點讓平秋將心裡感到意外。不過他知道平心嫻說這句話是在提醒自己。而他不知道的是平心嫻未與平秋夢單獨提及他們的約定是出於對平秋將的信任。

「秋將，你的記憶都被封印了？」

「啊？恩。」平秋將於是含糊其辭的省略了平心嫻與他在神識宮裡的發現，只是告知平秋夢自己的記憶大多被封印了。至於其他的，他知道，就算自己編出來其他什麼也會有破綻，說不定要再編織謊言，索性略過不提。

他瞞著平秋夢他與平心嫻的交談，他不知道怎麼與平秋夢說，如果現在實話實說，他擔心會影響與平秋夢的關係，不如先瞞著，等時機合適了再說？而這樣的僥倖心理確實讓他受益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是后話。

回到自己原先的住處，平秋將在經歷了一天的不吃不喝后很是飢餓，狼吞虎咽的處理被送來的食物。平秋夢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選擇留下。她先前的矛盾心理，在被證實平秋將身份后，已經雲淡風輕了。

而平秋將此時也若有所思，如今記憶之事仍舊不清不楚，雖然有平心嫻幫助隱瞞，自己能留下來了，但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首先，自己要繼續生存下去，到時候自己不得不離開的話，就需要自己能有自保之力，他需要通過「修鍊」提升自己。其次，他還是要搞清楚記憶問題，封印是誰布下的？為什麼要封印自己的記憶？

修鍊提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平秋夢在此，還是先趁此機會問清楚關於「平秋將」的一些事情。自己既然出現在那個石洞，必定與之有著什麼樣的聯繫，這是解開自己的記憶問題的起點。

風捲殘雲般吃完之後，他打了個飽嗝兒，露出滿意的神情，休息了一下，隨即問平秋夢：「你們找到我的那個石洞，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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