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把天聊死

「秋將，你在說什麼？」平秋夢疑問聲再次響起，明顯能聽到其中的吃驚。

平秋將頓時打了個機靈，按耐住快速跳動的心臟，連忙道：「我是說……姐姐，真的……好美啊……」

「你……你叫我什麼？」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姐姐，讓平秋夢激動起來。從平秋將回來，她終於等到了這一聲姐姐，不由得抱住面前的弟弟。

「你終於叫我姐姐了。」這一聲，愣是誰也能感受到平秋夢聲音中的哽咽。

平秋將突然被抱住，動作停滯下來，聽著面前女子的哽咽聲，心中的愧疚又增添了一分，心疼也增加了一分。

決心做平秋將的這幾天來，他一直糾結於與平家人未知的關係。尤其對於面前的女子，他也設想了很多次如何叫這聲姐姐。姐姐，這兩個字，對自己而言，原本可能是思慮萬千后刻意為之，也可能只是熟悉之後的隨口一聲。但現在無意之中脫口而出，自己沒有想到，也沒想到平秋夢會如此激動。

心疼面前女子的同時，平秋將面對她的擁抱不知如何去回應。

平秋夢此時心情激動而複雜。她既欣喜與平秋將終於叫自己姐姐，又想到他的失憶，感到費解心憂，同樣心疼平秋將這樣的經歷。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放開了，這讓手足無措的平秋將也放鬆了些。

平靜了一會兒，平秋夢溫柔笑著：「好了，不想那些了，秋將，你該告訴我為何這麼早來我這兒了吧。」

「啊？」平秋將反應過來，卻又猶豫不決。自己失憶這件事這兩天一直讓面前女子愁緒不減，他若再與她說他忘了什麼，豈不是又讓她煩惱？

他編了個借口：「只是……只是房裡沒什麼書可看，我閑來無事……想借幾本書……」

「書？」平秋夢疑惑了，看他的樣子明顯有什麼要緊事兒，怎麼又只言借書？而且失憶前的他從不愛看書。

她悄悄瞄了瞄平秋將手中的書，上次是《北秦志》這次是《異域圖志》，她立刻明白過來，他真是不記得一切，看他的表情，是不想讓自己因為他失憶而繼續苦惱。

「秋將……其實，失憶不是什麼大事，你若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直接問，姐姐還沒脆弱到那種一擊擊碎的地步。」

被平秋夢看穿，平秋將有些失落，他又說了那句話：「……對不起……」

「都說了，不用說對不起了。」平秋夢佯裝發怒，旋即又接著說道：「傻弟弟，你這樣，若將來遇到心儀的人可是會把天聊死的！」

聽到平秋夢此時莫名來的調侃，平秋將突然尷尬了。

「哈哈……」平秋夢卻笑開了花，「好了好了，若有什麼就問，再有一個時辰我就該準備去議事廳了。」

思考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我想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世界？」

「我們這個世界？」這個問題還真不小，讓平秋夢也思考了一會兒。「你所看到的這本書已經敘述了不少關於我們所生活的地方風情地貌。而我們生活在到底什麼樣的世界，事實上，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我們過去雖說走過不少地方，所聞所見卻始終只是東極大陸的一隅而已。」

平秋將無奈，自己果然能把天聊死。每個人都是渺小的，除非是在這世界經歷上千年萬年，尋常人如何能真正清楚這個諾大的世界？

「其實你又何必這麼急於探求整個世界？不管什麼事兒，不都是由小而大，由無知道有知的嗎？不過你倒是你能從這書中獲知我們所處之地，而關於整個世界更具體的還需要慢慢去探索。」

平秋將若有所思。是啊，作為自己來說，關於自己的失蹤失憶以及自己到底是不是平家之人還沒搞清楚，卻急於探求清楚整個世界？世界該是怎樣的就是怎樣的，如今自己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算清自己的糊塗賬。至於這個世界，且行且看。

「我能再借幾本書嗎？」平秋將沉默了很久后才再問道。他也知道按自己把天聊死這種畫風，哪個問題不是終止符。想來他不如去問書本。

看到平秋將尷尬的表情，平秋夢又笑了。「好奇怪，你之前可從不愛看書。其實我這兒的書也只是平家藏書的冰山一角，你若想看更多的，可以直接去藏書閣。」

「藏書閣？」

「藏書閣囊括了各類書籍，夠你看不少日子的。」在平秋將的影響下，她的回答也很乾脆，快速結束話題。隨即就將藏書閣的位置告知平秋將。

接下來，本打算立即去藏書閣的平秋將被平秋夢留住，一起吃了早飯才讓他離開。

平岩山莊的藏書閣在山莊最北部，從平秋夢所住的東閣有一條近道，需要向東走一段路再折往北走。

平秋將本以為東閣已經是平岩山莊最東邊，沒想到往東走還有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上不少人，大多穿著同樣的服飾，看樣子是平岩山莊的護衛隊了。

「這裡就是是校練場。」平秋夢剛剛曾與他說過，要去那藏書閣便會經過這裡。

平岩山莊開放此地給護衛隊，給那些完成任務交班休息的人安排必要的操練，也會給他們自由時間，比武爭鬥也好，強健體魄也好。這對護衛隊能力提升有利，更有利於山莊。並且，這裡也是平家這幾年家族比試的所在地，因此也會有平家人在此處。

不過他有點被震撼到了，不是因為這校練場有多大，而是校練場上的氣勢。他放慢了腳步，細心感受著，連心臟都會隨校練場上那些呼喊聲中砰砰跳動，整個心神都會為之一顫，他彷彿對這樣的校練場情有獨鍾。

校練場的四角都有著一座高台，其中一座周圍圍著不少人，平秋將沒有在意，震撼過後他也沒有打算再逗留。但正當其徑直從一旁離開時，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二少爺！」

平秋將轉過頭去，那是一位身著黑色緊衣的年輕男子，個頭比平秋將還要高出一點，眉宇間透出些許剛毅，失憶的平秋將自然是不認得他。

「怎麼？閣下有事？」

「二少爺不認識我了？我是杜泉啊？」

平秋將在思考如何回答。失憶這件事，看之前平秋夢的態度，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些出神，杜泉兄有何事？」

「二少爺怎麼如此客氣？」杜泉十分奇怪，但並沒有細想，微微躬身抱拳道：「新來的弟兄們知道您回來了，想請您……指點指點。」指點，這個詞，是不太會彎彎繞繞的杜泉平常都不會用的，說到最後聲音里都顯露著心虛。

「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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