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傻狗,酒品越來越差!
回到房間,喬舒顏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憋不住了。
一開始,她只是默默流眼淚,後來嗚咽著哭出聲,到最後,哭聲越來越大,嚇得隔壁房的艾倩忍不住過來瞧,還以為她被房東那個了。
「哎哎哎,我說你呀,多大點事!」艾倩拍著她的後背,好聲好氣地勸著,「到年底還有幾個月呢,你既然租了這裡就安心住著,以後再慢慢找合適的唄。聽姐一句勸,別跟流氓講道理,別跟煞筆生悶氣,氣出乳腺增生可不划算!」
哭聲漸漸弱了。
喬舒顏抱膝坐在地上,埋在雙膝間的腦袋慢慢抬起,紅腫的眼睛望向艾倩。
半晌,她帶著沉重的鼻音,喊了一聲:「姐——」
「哎!」艾倩鬆了口氣,答應得很爽快,「啥事?」
「……我想學抽煙。」
女人:「……」
細長的煙夾在指尖,姿勢很漂亮。可是,第一次吸煙的感覺並不美好。
辣得眼淚汪汪的,天靈蓋直發麻。吸一口咳五分鐘,咳完再吸,像是跟煙較上了勁。
艾倩走時,丟下半包煙和打火機,搖著頭,微微嘆氣:「挺好一小姑娘,幹嘛要這麼折騰自己?你想學我,可是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圈子不同,不必強融。」
喬舒顏忍著咳嗽,對她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她想知道,學會抽煙,是否就意味著進入了成人的世界?
那些躲不過去的黑暗和醜惡,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那慘淡無光的未來,是不是在繚繞的煙霧中,可以暫時忘卻?
當恐懼如潮水襲來,當情緒瀕臨崩潰,當心情墜入谷底,是不是點燃一支煙,就能雲淡風輕,不屑一顧?
成熟,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在迷幻的煙霧中,任由孤獨浸入骨髓,整個人,又清醒,又頹廢。
……
沈姿的送別宴定在周五晚上。起初孟南渡是不想去的,準備一下班就開溜,卻被方維達堵在了門口。
「幹嘛去?」方維達擰眉瞪他。
孟南渡一本正經地答:「泡妞!解決個人問題!」
這倒是實話。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后,他跟喬舒顏已經幾天沒聯繫了。上午,他終於憋不住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她三言兩語就找借口掛了。
看來又得哄了……女人啊,真麻煩。
本來,他計劃一下班去余漫漫家守株待兔,不成想,被方維達給截了胡。
「泡你姥姥!我還不知道你!」方維達拽住他胳膊,「走,去給沈姿送行!好歹同事一場,你們還是同學呢!」
「不去。」孟南渡一口回絕。
他實在搞不懂,不就是同級之間調職,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又不是生離死別。
方維達面露兇相,踹他一腳,罵道:「嚴局頭都去你不去,你面子比他還大?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給我推了!」
見孟南渡一臉的不情願,他索性跟在後面,一路走一路踹,最後強行把他塞進車裡,還尋思著要不要把他拷起來,免得這小兔崽子路上跳車逃跑。
送別宴足足辦了八桌,連門衛大爺和食堂阿姨都請來了。
方維達被請到了主桌,順帶著把孟南渡也拖了過去。
然後就是無休無止的倒酒、敬酒、商業互吹。幸好林深就坐他旁邊,倆好兄弟一邊喝酒一邊吐槽,各種段子各種騷話,打發無聊的時間。
快散場時,林深意識還算清醒,口齒已經含糊不清了:「你說這大小姐,辦那麼大排場是幹嘛呢?上次老李調到省廳,咱們不就隨便找了個燒烤攤慶祝嗎?這、這……這地方喝得不痛快,待會兒咱去我家,再干八百回合!」
不巧,沈姿正好從他身後路過,冷冷的目光射過來,高跟鞋一蹬,站定。
「林士奇!」
這是隊里對林深的別稱。平時挺乾淨利落一小伙,一笑起來就像二百五,蠢帥的氣質像極了哈士奇。
此時,這條蠢狗完全沒意識到,身後的女人已經在磨刀霍霍。
孟南渡倒是感到后脊背一涼。一回頭,沈姿正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們,眼裡泛著寒光。
「走了走了!」他猛地拍打著林深,把他扶起來,架在肩上,轉頭對沈姿笑笑:「哈哈,他喝醉了。那個,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見他要走,沈姿急忙說:「你喝醉了,我送你吧。」
孟南渡一笑:「不要緊,我沒醉。再說了,你是主人,怎麼能先走?」
這時,洪羽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爭著說:「孟隊,我沒喝酒,我送你們吧!」
沈姿一個眼神像刀片,「嗖」地飛過去,嚇得小姑娘直接噤聲。
有沒有點眼力見?這種活兒也敢爭?
面色由冷轉笑,只在一瞬間。沈姿伸手,把洪羽推到林深身邊,笑吟吟地說:「乾脆我們一人一個,你送林深,我送南渡。」
孟南渡正想著找什麼理由拒絕,突然感覺身上一沉,一低頭,就看到林深抱著自己的腰,眯著醉眼,撒嬌地說:「不嘛不嘛,我要去孟孟家睡!」
這條傻狗,酒品真是越來越差了。
沈姿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翻了個白眼,手一揮,丟下一句「好走不送」,就蹬著高跟鞋走了。
林深鬆開手,笑嘻嘻地邀功:「怎麼樣,演技好吧?」
果然是裝醉……
孟南渡笑著比了個贊:「感謝救命之恩。」
回到家中已是十一點。孟南渡洗漱完畢后從浴室走出來,就看到林深趴在沙發上吐了一地。
孟南渡:「……」
耐心收拾完,冷冷瞥一眼沙發上的林深,後者已經睡得不省人事,呼嚕打得震天響。
看在他給自己解圍的份上,先留他一條狗命。
……
天光乍亮,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半睡半醒間,林深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罵聲脫口而出:「你特么鬧鐘定、定那麼早幹嘛?你要去、去公園練太極啊?約了哪個老太太?」
鈴聲還在持續。
孟南渡睡得迷迷糊糊的,眼都懶得睜,在床頭柜上胡亂摸索。
終於摸到了手機,一摁,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不是鬧鐘,是電話鈴聲。
電話還未拿到耳邊,邱禾的聲音就炸開了:「孟隊,剛剛接到報警,北城老街發現一具女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