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遇見6

酒喝的有些多，晚上劉鉑開不了車，兩人久違的一起走在街上，夜晚十一點，這座古老的城市中心卻是一片繁華的景象。

抬頭仰望天空，城市的夜空中已經看不到滿天繁星，耳邊，是不絕的車鳴和喧鬧聲。

穿著一條裙子走在北方深秋的夜裡，寒冷的晚風吹得莫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劉鉑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溫柔的說「你本來免疫力就不好，天又漸漸寒了起來，一感冒估計又得一個月。」

「沒關係，馬上就到了，你在前面的路口就打車回去吧。」

「我把你送回去吧，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算了吧，都走到這兒了，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不要擔心，就我這身手，歹徒遇見我跑的估計比兔子都快。」莫黎對他笑笑。

走到欄杆的時候，他突然間開口問道，「你不生氣嗎？」

「生什麼氣呀，我們在幾天之前就見過，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是在同一行業工作，見面估計也是難免的。」莫黎轉過身，趴在欄杆上看著遠方的燈火。

「說真的，這些年你變了很多，但是心態卻依舊是這般好，給我一種你看破紅塵的感覺。」他也轉過身，趴在欄杆上說。

「我可以當做是誇讚嗎？」

「嗯……是，也不是」

莫黎抬頭看到他糾結的表情，輕笑一聲。

「難得能和你靜下來聊一聊，挺好的。」他側過身，低頭看著莫黎，眸光溫柔，他總是這麼彬彬有禮。

「你也覺得他回來對我來說是件好事嗎？」

「Maybe」

這次莫黎不再答話，靜默地轉過身，向他揮了揮手，「晚安」

背後一片寂靜。

洗完澡，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可能是睡的太早，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

「咚咚咚」聽見了沉重的砸門聲，莫黎翻了個身就又睡下了，可是外面的聲音卻不見停止，反而是越砸越有力。

強撐著睡意從床上爬起來，剛一開門就有一個合著酒氣的人向她倒來，莫黎皺了皺眉頭將他推開，他踉蹌一下，用手勉強扶住門框。

等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剩下的竟是無盡的哀傷。他就那樣看著莫黎，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地將莫黎睡裙滑落的肩帶拉好，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別感冒了，快去睡吧。」

莫黎鬼使神差地張了張嘴，心中似有好多話要說，但是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是默默的關了門回到了床上。本來就難以入睡，現在被他這一鬧，就更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仔細想想，越想越上火，憑什麼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一氣之下撥了他的電話，不知道電話號還是不是原來的。

「嘟……嘟……」通了，莫黎緊張的咽了咽唾沫，

「喂」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他低沉的聲音。

「……」

「喂?」

此時莫黎卻沒有了勇氣，將電話摁掉了，內心不由嘲笑自己，還是這麼膽小，只敢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自己是最害怕的。

一個人拿著電話坐在了床邊默默的嘆著氣。

門口傳來了鑰匙插入鎖中的開門聲，莫黎被嚇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媽媽是不可能這時候來的，張舒語已經出差了。

莫黎深吸口氣，做好防禦準備。腳步聲漸漸的在接近，突然羅哲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長吐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他的頭髮還滴著水，身上也穿著睡衣，看樣子是剛洗過澡。睡衣的背後也是深色的，濕了一大片。

莫黎咽了口唾沫，問「你怎麼知道是我打電話的？」

「順序好像不太對啊，不是應該先問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

「你備用鑰匙放在門框上的習慣還是沒改呀，不怕賊晚上進你家門嗎?」

「沒有聽到我的話嗎，我問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莫黎皺起了眉頭。

他停下了動作看著我，輕聲笑著說「反正就是知道了。」

「你剛剛跟我裝醉嗎？」

「沒，是真的醉了。」他現在的表現讓莫黎不得不懷疑他剛才到底是不是真醉。

「……」這個時候莫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每當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氣氛都會變得異常尷尬，而當她一個人在想的時候，總會有那麼多想要問的，想問他為什麼離開，又為什麼要回來，回來又為什麼要做這麼多讓人誤會的舉動……

以前每次看小說的時候，在看到男主和女主之間產生誤會，總會有人吞吞吐吐，問不出一個完整的問題，她都會拿著手機著急，鄙視他們。心理想著這有什麼難的，做人就是應該乾淨利落，明明只要問一句話就能消除誤會，最後卻會黯然神傷。

直到分手的那天她才明白，不是不想問，而是內心的恐懼戰勝了勇氣，害怕自己會聽到不想要的答案，一個人面對殘忍的事實。

「王八蛋，你一直都是這麼自私。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莫黎瞪著眼睛罵道，胸口也因為急速的呼吸而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他突然靠近，不知所措的看著莫黎。

莫黎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安的看著他，他動作一頓，眼中瞬間就暗淡了下來，隨後就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

「睡吧，我走了。」莫黎還沒見過他如此低落的表情，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他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聲音幾乎不可聞，低著頭走了出去。

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跟莫黎說睡覺，但隨著門響的聲音，莫黎的神智倒是越來越清醒。看來今天晚上註定是睡不著了。

這晚，張舒語剛回到家就接到了莫堇打來的電話。

「姐，你知道羅哲辰嗎？」莫堇開門見山的問。

「嗯，怎麼，感興趣了?」她將電話夾在自己肩膀和脖子之間，將外衣脫了下來扔到了沙發上。

「那個男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我姐自從見了他就整個人都不正常了。」莫堇在電話的另一頭喊到。

「聽說你和他弟談戀愛被抓包了?」張舒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莫堇。

「嗯……就是那個時候見的。」

「他們家沒有一個好男人，還是趁早分了吧。」

「你覺得你姐是什麼樣的人呢?」

「冷靜、客觀、較真、聰明好勝心強。」她思考了一陣后說。

「但她以前不全這樣的，在沒有被羅哲辰甩掉之前她還是有些隨性、率真的。就算是這樣，她也受到深深的傷害。自從那以後，她就更加冷漠好勝。把自己深深的隱藏起來。」張舒語說著又換了一個坐姿。

「那就算壞，也只是羅哲辰一個人壞而已，你怎麼說他們家沒有一個好男人?」

電話那邊良久都沒有人說話，莫堇並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也勾起了張舒語過往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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