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持燈向前走

思緒流轉，心底明悟更甚，東王公的信念也越發堅定，信念越堅定，心境越發寧靜，這是一種不同於以往的寧靜，此時的寧靜遊刃有餘。

上古紀元安逸的修行環境對於此紀元誕生的生靈來說好壞參半，對於太古大能來說同樣如此，經歷過艱難之後，越發珍惜來之不易的平靜。

不知不覺間，太古大能已經平靜了小半個紀元，小半個紀元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而這不短的時間，正好可以讓曾經艱難的經歷變得模糊起來。

模糊之後便是遺忘，遺忘的自然而然，時光如水，永遠都在向前奔騰，即便太乙境界超出時光長河，但這只是天地的時光，在天地之外，時光亘古不變。

而遺忘之後，太古大能，或者說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寧靜中在沉淪？其中羅睺看的最透，所以他最快突破，接着便是鴻鈞。

沒有人的成功來的簡簡單單，大家都一樣，其他人之所以會先行一步，只不過是因為他付出的努力，他對待修行的態度，更讓人動容。

大道在前，誰都不能保證正在向前走，或許是橫向在走，或許是原地踏步，都有可能，東王公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哪種，但此刻，他只想向前。

兩儀之力依舊縈繞着山脈，東王公神色不變地再次揮了揮手，下一刻，本來瀰漫開來的兩儀之力陡然消散一空，原地只有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脈，和一個漆黑一片的山洞。

山洞徑直向下，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即便以太乙境界的眼光，仍舊難以洞悉其真實，不過他也不是沒有發現，因為這個山洞很熟悉。

當初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陰暗世界時，便有這樣的一個山洞，山洞中有以一敵八的瑤池，也有他親手送其入滅的陰暗天子。

此刻還是一個類似的山洞，只是換了個場景，不是陰暗世界，而是洪荒天地，主次顛倒之後，東王公此刻很期待，山洞中是否會有一兩位陰暗天子？

沒有多猶豫，在看到山洞的瞬間，東王公便直接朝着山洞走去，松雲和冰靈依然跟在後面，東王公也沒有阻攔，量劫將至，此刻正是歷練的時候。

三人距離山洞並不遠，沒過多久，便先後進了山洞，進入的瞬間，眼前的光芒悄然消散，東王公回頭一看，前後左右都一樣，漆黑一片。

進來的山洞入口已經不知不覺地隱匿起來，而他們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山洞的入口，而是腹地，即便距離山洞底部不算近，空氣中還是有濃郁的陰暗氣息蔓延。

進來的瞬間，松雲和冰靈同時開啟了護體仙光，以心境為憑，即便陰暗氣息再濃郁，終究是無主之物，兩人正好以其中的滅道之力淬鍊天地之力，一舉數得。

看了眼兩位弟子，東王公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向前走去，越往前，下的越深，空氣中的溫度也低了下來，在這種狀態下，陰暗氣息格外猛烈。

陰暗氣息肆掠縱橫，似乎連此地的天地規則都有了些許變化。即便仍在洪荒天地間，但在此地，陰暗氣息同樣能自如地顯化法理。

這是一種本質的蛻變，由山洞而立，陰暗氣息未嘗不能進一步蔓延，以點覆蓋，無聲無息間，恐怕在量劫到來之前，洪荒天地本源早已十不存一。

微微吸了口氣，東王公沒有憤怒，也沒有激動，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淡然，不是不關心，而是對自身的自信，也是對所走大道的自信。

不管陰暗天地是否佔據先手，只要此刻自己在這裏，他們便得不了逞，陰暗氣息也好，陰暗生靈也好，陰暗天子也罷，在洪荒天地，天地魔神無敵。

這是和陰暗氣息克制大道之力一樣毫無邏輯的無敵，也是洪荒天地在量劫中唯一的優勢，相比陰暗天地，洪荒天地底蘊終究太過淺薄，只能防守。

不過防守並不意味着弱，就像此刻，既然陰暗生靈等不及，那他便送其入滅，一飲一啄，皆是定數，雖天數可改，但誰都不是弱者。

心底念頭涌動，東王公手上不停，雋永心燈顯化而出，無邊燈火搖曳蔓延，隱匿在一旁的五位金仙境界的陰暗生靈瞬間化為灰燼。

一陣風吹來，吹動了搖曳的燈火，也吹動了地上的灰燼，灰燼隨風舞動，空氣中的陰暗氣息越發濃郁起來，濃郁的陰暗氣息翻湧，燈火暗淡了許多。

不過東王公仍舊無動於衷，他手持雋永心燈在前，即便燈火暗淡，但所過之處，不管是陰暗氣息，還是陰暗生靈，盡皆化為烏有，存在感不在。

隨着越來越深入洞穴，燈火也越發暗淡起來，雖然一路仍舊有陰暗氣息化為灰燼，但終究是陰暗氣息更加濃郁，佔據了上風。

東王公見狀，似乎剛剛回神一樣，朝着燈火中打入了一道明黃色的火光，火光溫暖柔和，瀰漫着一股難以掩飾的造化韻味。

造化無窮盡，燈火同樣無窮盡，融合明黃色的純陽真火之後，雋永心燈仍舊暗淡，但此刻的暗淡和剛才的飄搖不同，此刻是洗去鉛華的內斂。

內斂而無聲，和周圍靜靜消散的陰暗氣息一樣無聲，但無聲中似乎卻有一種大勢，一種從弱至強的大勢，這股大勢東王公很熟悉，這是天地蟄伏之勢。

本紀元再平靜，再安寧，上個紀元的經歷也沒人會忘，即便有時會下意識忽略，但這份心境一直靜靜地停留在心底，從不曾改變。

他也好，其他的道友也好，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團火，都有一股難以平息的念頭，億萬載的蟄伏並不容易，時光飛逝地再快，也難以磨滅此間印記。

這是眾人修行最初的印象，也是創道之時所處的最真實的狀態，為何要創道，不是因為潛力，而是天地蟄伏之下，只有創道才能踏上修行路。

心底意念翻湧，心底情緒蔓延，東王公不知道自己所處的狀態，也不想知道，此刻他只想做一件事，手持心燈，照亮方圓天地，照亮一小片洪荒天地。

陰暗之力也好，兩儀之力也罷，甚至是隱匿在一旁的陰暗生靈，他都不在意，念之所起，一心一意，但在這種狀態中，陰暗氣息也好，兩儀之力也罷，甚至是一旁的陰暗生靈，盡皆化為灰燼。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照亮了多大的天地，當東王公恍惚間繼續向前時，耳邊悄然間傳來了一聲嘆息，嘆息聲響在耳邊，也響在心底。

隨着嘆息聲回神，東王公低頭一看，腳上已然有了一層淡淡的灰燼塵埃，身後仍舊處在道境中的兩位弟子亦然，而前方的青年，依然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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