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時間

恆嘉十年，突國各地乾旱蟲災，洪水，地震，瘟疫等接踵而至，民不聊生。

干留起兵攻打突國邊界，不出三天，竟然失守，舉國震驚，百姓大為慌亂。

「羅剎這幾年，在突國的時間，比在干留的時間還久，做什麼去了，不是顯而易見么。」什錦不以為意，這都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欺上瞞下，這件事不知道的恐怕就只有突國的死忠派和可憐的百姓們了。

「還好先一步回了干留，不然瘟疫，開戰，想進干留就不容易了。」什錦慶幸道。

「怎麼會這麼巧，瘟疫不會……」一想到那種可能，小桃的憤怒來得迅猛。

賤民生病了是沒有資格請大夫的，只能自己熬下去，但是居住環境差，生病不能幹活，吃食若沒有其他賤民救濟，便只能餓著。撐不下去，病情惡化的大有人在，傳染的例子也不在少數，賤民是最了解瘟疫的前身的，之所以沒有大規模死人，是生病的賤民在成為病原體之前就被處理了，賤民的命不是命。

小桃的懷疑不是無風而起，瘟疫是可以人為的。

「應該不會，做這件事的風險太大，他們不敢這麼做，一旦被拆穿，天下群起而攻之。」丁老頭分析道。

「那可不一定，萬一假裝救世主，真假難辨。」什錦嘲諷之意明顯。

「你有辦法治療瘟疫？」丁老頭敏銳地發問。

「沒有。」什錦回答乾脆利落。

丁老頭擺明不相信什錦的話，那小眼神戳得人難受。

「那怎麼辦，瘟疫會死很多人的。」小桃很擔心，賤民的生活本來就比常人兇險萬分，無醫無葯，這次大災，不知道會慘死多少人。「遙兒小姐有沒有辦法，她醫術那麼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小桃慌亂地說著，她的聲音在顫抖。

「這事不是醫術好，就能解決的。」什錦冷冷地說，「你知道的。」勢必要燒死很多人，甚至那些人還活著，快死了，有可能活下來，雖然更有可能活不了。

在羅剎的遊說下，突國已經貌合神不合，有幾個鄰國也在蠢蠢欲動，就算真有那麼大批量的葯和醫者趕往各地瘟疫區，沒有軍隊鎮壓，這場防疫之戰怎麼打？

「事在人為。」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勒出言。

什錦微抬眉角，注視著吳勒，中年男子的臉上滿是堅毅，什錦看不懂。

「這麼多人命不能坐視不理。」丁老頭，一個神棍也裝起好人來了，敢情個個都是救世主，就她一個鐵石心腸。

「我沒有時間去管別人的死活，你們要去便去。」這副器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殘破或者玉殞，她沒有多少時間了，吐血的次數越來越多，羅什錦在的時候都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雖然什錦覺得他們不會信，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瘟疫。」

三人沉默。

烤肉店。

人聲鼎沸。

「陳潞，你知道我多少歲了么？」

「26歲，病床上有寫。」

「嗯，換一個問法，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了么？」

「不知。」

「這裡的時間流淌的速度要遠慢於你那個時空，我二十二歲進了這間醫院，同年去了你那個時空，算上在干留的七年，突國的十年，其實我已經將近39歲了。」

「……」陳潞無話可說。

「你才二十五歲，之前我讓你叫我姐姐，你不肯，現在想來叫姐姐確實是太委屈你了，你該叫我阿姨。」

「你最近越來越活潑了。」陳潞把一塊包好的肉塞進方沅的嘴裡。

「姐姐，你弟弟有女朋友嗎？」一個可愛的女孩從鄰座移過來，親昵地問方沅。

方沅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潞。

陳潞微皺眉頭，「這位女士，麻煩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不要打擾我們進食。」

女孩看見陳潞冷冰冰的態度默默地退回去了。

「真是禮貌又狠心。」

「你剛剛得意得聲音太大，讓人誤會，還讓我解決。」陳潞板著臉抱怨。

誤會？姐姐么？方沅心裡偷笑，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哈哈，希望我沒有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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