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破立

「早就說過了，要跟我好好溝通，不要想操控我，只要我願意，我自己就可以回去，根本用不著你們，區區陣法就想讓我束手就擒，做夢。」什錦說這話的底氣有些不足，就是區區陣法，讓她現在魂魄分割，只剩下一魂四魄。

羅什錦的魂魄那麼容易被她控制不過是因為，她根本不想活。而不是什錦如何強，像方沅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甚至被排斥的能有幾個。正常人都是魂體相依，哪會連掙扎都不曾就被奪了舍。

還好留下的是命魂。什錦慶幸地想。如果方沅留下的不是命魂，就算是不想活的靈魂，也能把它擠出去，魂飛魄散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你是說我現在魂魄缺損。」什錦幽幽的問。

「是。」丁老頭毫不遲疑地說。

什錦繞著丁老頭轉圈，面色沉重。這副器皿太老了，不然也能一用。道士的法術雖然有點蹩腳，不過和尚的慧眼卻是實打實的，也不知為何還了俗。

什錦現在很猶豫。她需要丁老頭的幫忙，但是她不信任他。還有那個小桃，不知道是什麼目的，為什麼親近原主，必須得先支開他們，不然她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今日天氣晴好，方沅提出要沐浴陽光。精神病院的庭院鬱鬱蔥蔥，映得人愈加憔悴蒼白。

「要在東南西北中放鼎爐，吸收天地精華修補，咳。如此勢必會導致覆蓋範圍內的所有人和動物甚至房屋地脈都會受到波及。」

而丁老頭必須在那之後立刻改變時間軌跡，避免造成天翻地覆的變化。

「你看了這麼多歷史書，知道的，歷史都有證明，天翻地覆的變化，都會造成巨大的禍亂。」方沅坐在輪椅，由陳潞推著前行。一個人久了，突然想把自己說給別人聽。「丁老頭做的一件事情算是蝴蝶效應。而我看見了這個蝴蝶效應，想要藉助它改變我的窘境。所以我是該感謝他的，沒有他，我或許都沒有機會努力。」

也不知道陳潞聽懂了沒有，方沅想。

「我們在這裡坐會兒吧。」方沅一直是坐著的，這話是讓陳潞休息一下。

陳潞調整好輪椅，坐在長椅上一副俊雅模樣。

方沅望著他那古水無波的眸子，他應該沒聽懂吧。

什錦停下了繞著丁老頭走的腳步，背對著他。

丁老頭緊繃的身體放鬆。

或許是失了魂魄的原因，什錦變得沉不住氣，決定開門見山，直話直說。她呼了幾口氣，轉過身來。

「我今日之行為，是你20多年前種的因結的果。覆水難收，我希望你能將功補過。」什錦說話毫不客氣。

「你就不怕我這一插手，你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

「如果真的都白費了，那也只能接受了。」什錦坦然道，轉口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長椅上的陳潞和輪椅里的方沅像兩個雕塑，融在寂靜的午後庭院中。

方沅認真地解釋著什麼，「天地萬物皆為實相，存在就勢必會改變。我有理由確定，在上一次實驗中的某個行為，會影響重置后再次進行的實驗結果。」

方沅的頭轉向右邊，陳潞隨著方沅的目光望著虛無的一處。

方沅嘶啞低沉的聲音緩緩而出。

「她在賭，她會成為沒有被歸零的那個行為獨立影響了只有她那一部分的實驗結果而在整體實驗中難以發現的微乎其微的改變形成的全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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