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正如馮氏和慕容靈衣所期望的。

慕容雲修和葉蘇凝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了。

他想聽她親口說此事和她無關。

偏偏她懶得解釋。

不管青姑怎麼勸她，她都是那句話，如果他願意相信她，她不必解釋，如果他不想相信她，解釋只能是掩飾。

好在這些天，他一直留在荷香園。

只是，葉蘇凝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青姑幾次請來大夫，都被她拒之門外。

今天一大早，靈珠才把早飯送到聽雨閣內，她就大吐不止。

嚇得兩個丫頭頓時亂了分寸，晶珠將靈珠拖到一邊：「靈兒，不能再拖了，快進宮吧。」

靈珠看看她，想了想，咬咬牙：「好，我現在就進宮，想法子去見帝皇，你在這裡照顧好小姐。」

「站住！」葉蘇凝不知何時站住兩個丫頭後背，星眸深沉，喘著：「你們兩個如果不想讓我著急生氣，就哪兒也不要去，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人！不用你們兩個擔著！」

言外之意是兩個丫頭怕擔責任。

「小姐，奴婢絕對不是害怕。」

「小姐言重了。」

靈珠和晶珠雙雙跪下，十分委屈。

剛好青姑開門，一股涼風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噴嚏。

青姑見勢，收好雨傘，疾步過來：「小姐身子虛弱，怎麼在這兒風口上站著呢，你們兩個丫頭也忒不曉事了，還不快扶小姐進去。」

靈珠張張嘴剛想說什麼，被晶珠一把抓住，晶珠緩緩搖頭，示意靈珠不必多說。

兩個丫頭扶著她進去，安頓她躺下。

青姑才和兩個丫頭走到一個背人的角落，問：「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靈珠心直口快，將適才的事情和她的懷疑說了一遍，見兩個丫頭如此委屈，青姑猶豫了一下，面色凝重：「按理說，你們兩個跟著小姐的時間比我長，也比我更了解小姐，你們倆覺得小姐的為人，平素可是這樣的？」

兩個丫頭彼此相視，搖搖頭：「小姐對我二人天高地厚之恩，從來沒有當我們兩個是奴婢。」

「是了，既然如此，咱們做奴婢的何來委屈呢？」

晶珠和靈珠雙雙跪下：「是奴婢等心思狹窄，倒不如姑姑海量，奴婢謝謝姑姑教導之恩。」

青姑雙手攙扶兩個丫頭：「你我同心服侍小姐就是，再有一件事，從現在開始，再不要提請大夫的話了。」

靈珠不由抬頭，眸底儘是懷疑：「小姐身子如此虛弱，如果不請大夫，倘若有個閃失，不說帝皇帝後會不會藉此苛待玄月宮人，就是奴婢等，又怎麼能忍心瞧著？」

青姑猶豫良久：「你們兩個發誓，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兩個丫頭跪地起誓。

青姑這才壓低聲音：「小姐未必是生病，據你們倆所說，應該是有了身孕。」

「什麼？！」

兩個丫頭倏然睜大雙眼，青姑忙說：「不許聲張！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不過八九不離十。」

靈珠泫然：「小姐這又是何苦？虎毒不食子，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了，難道還會這樣對咱們聽雨閣嗎？」

靈珠沒有告訴青姑，聽雨閣已經斷了兩個月的月例銀子，現如今都是靈珠和晶珠在用以前的積蓄，即便如此，想要出太子府自己買點東西，還要受守衛們的盤剝和檢查，就是喝一口熱水，現在也越來越難了。

青姑無奈地搖搖頭：「你們倆個應該比我更了解小姐，她豈是這樣的人？如果她稍稍肯放下她的傲氣，有何至於到了如此地步？」

兩個丫頭默然。

青姑再次囑咐她們：「日子再難，我們做奴婢的也比主子容易，這件事，小姐壓著，我們就只能裝不知道，你們兩個記住了嗎？」

靈珠原本就是個直性子，話總是不吐不快，她不顧晶珠的攔阻，問：「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姑姑不是我玄月宮的人，自然不會有諸多顧慮，奴婢只是擔心，倘若有一日，玄月宮遭難，宮主實難獨生，到了那時，奴婢等還是不能說嗎？」

青姑眸色漸濃，盯著靈珠，此時此刻，沒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思，因為除了赤霄婆婆和葉蘇凝，沒有人知道，她就是玄月宮失蹤已久的青護法。

「靈兒，不得無禮，我身為玄月宮宮主，每行一步，都是玄月宮的榮辱利益在先，倘若他日回天無力，我無怨無悔，即可。」葉蘇凝捂著心口，倚在門框。

青姑疾步過去，扶住她。

「靈兒，小晶，除去我受傷閉關的五百年，你們一直跟隨我，有些話，不必我說，青姑的猜測不管真假，我都不會以色侍人，更不會利用自己的骨肉博取利益，你們記住了嗎？」

靈珠和晶珠跪下：「奴婢記住了。」

「奴婢謹記宮主教訓。」

「起來吧，至於聽雨閣目前的困境，你們暫時忍耐些時日，我已經在安排了。」

打發走兩個丫頭，葉蘇凝輕聲說：「姑姑不要和靈兒計較，我知道姑姑的委屈。」

青姑的手頓了一下：「奴婢何來的委屈？宮主這話就是見外了，若宮主相信青姑，日後這樣的話就不必說了。」

「唉，原是我的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並非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她修長白皙的手落在小腹，星眸泫然。

長長的睫毛掛著一滴水珠。

青姑雙掌抵在她的穴道：「宮主不必和奴婢解釋，青姑心中明白。」

她以自己百年功力相贈，希望能助她熬過此劫。

不過盞茶時間，一縷淡綠的輕煙自葉蘇凝百會穴緩緩升起。

良久，她蒼白的臉色稍稍有了一抹紅潤，臉色看上去好了些許。

「姑姑，」

青姑扶著她躺下：「宮主若想言謝，大可不必，小姐若想感激，就好好照顧肚子里的孩兒，這是我們共同的希望。」

她點點頭。

就這樣，一整天，青姑不離左右照顧她。

確認她真的身懷有孕，這件事讓青姑十分棘手。

她必須要見到赤霄婆婆，她的身孕，不只會擾亂了北冥皇室的計劃，也打亂了玄月宮的安排。

這一天，似乎特別漫長。

青姑發出求見赤霄婆婆的信號之後，在聽雨閣靜候。

然而，二更過後，依舊沒有動靜。

難道玄月宮總舵出了什麼事嗎？

一股不祥的念頭掠過青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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