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誰是誰的毒
青姑和兩個丫頭被趕出聽雨閣，干著急誰也沒有辦法。
慕容雲修緊握劍柄，充血的眼盯著葉蘇凝，心口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不明白，為什麼葉蘇凝每次受傷，好像最後痛的都是他自己。
自己和這個女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
星眸亦凝視慕容雲修，眼底無恨無愛，無波無瀾，他若能真的一劍刺死她，倒是她的幸運了。
「葉蘇凝，你以為毒死靈衣，我就會喜歡上你嗎？！你以為毒死靈衣，你就可以在這王府為所欲為了嗎？！」他惡狠狠地說。
葉蘇凝終於明白了他為何如此氣憤，也終於明白了他來聽雨閣的目的。
慕容靈衣開始行動了.......
唇畔，勾起一抹淺笑。
下頜，微微揚起。
星眸，儘是輕蔑。
音色，冰冷：「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你以為我很在乎這個太子妃的名位嗎？若非流雲劍克制，若非赤霄劍相招，你以為我葉蘇凝為何要屈居於此，被困如斯？！」
她的蔑視徹底激怒了他，猛地抽出赤霄劍，一股綠色的鮮血噴出！
「你這個妖女，僅憑你的血色，我就可以燒死你！」
葉蘇凝跌倒在地，聞聽此言，笑意更濃，她緩緩抬頭，唇畔一絲碧色緩緩淌落：「好啊，那就請太子殿下燒死我！只怕殿下至今沒有下手，不是捨不得我，而是，」
她忽然停住，如貓戲鼠，不肯再多言一個字。
「而是什麼？！」赤霄劍抵在她的心口。
「殿下是不是此時心痛如絞?」她淡淡的問。
他強忍心痛居然被她看出來了。
默然凝視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她葉蘇凝面前，想讓他慕容雲修承認自己的弱點，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你給不給本太子解藥？！」
她緩緩站起：「如果是郡主中毒，你跟我要解藥沒用，如果你真的想救郡主，現在，最好去衡舞院試試。
衡舞院住的是側妃馮氏，在所有他的側妃和妾室中，唯一一個和慕容靈衣相處最好的女人。
他已經忘記她的樣子了。
背對他，葉蘇凝停住：「還是殿下想殺死我為郡主償命？都可以，葉蘇凝就在這兒！」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他轉身，心口越來越痛。
「如果太子就這樣大張旗鼓去要什麼解藥，我敢保證郡主永遠也睜不開眼睛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
慕容雲修怔了一下，旋即明白她話中之意。
轉身直奔衡舞院。
在太子府的西北角上，十七院里住著三個側妃，十四個妾室，慕容雲修原本打算，待平定天下，自己登上帝皇寶座的時候，還給這些女人自由，所以，才將她們安頓在這最偏僻的角落。
殊不知，他的冷漠就是一座無聲的墳塋，埋葬了這些女孩兒最後的期許和希望。
人在盛怒之下，難免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情。
那句話怎麼說著？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良心喪於困地。
這句話來形容此時的馮氏一點也不為過，她冒著天大的風險嫁給慕容雲修，原本就不是為了自己，羌族一族的希望和未來都擔在她的肩上，而今，她卻連見到太子的資格都沒有！
慕容雲修趴在衡舞院的屋脊，凝視屋裡幽暗的燈光，這個時候，馮氏竟然還沒有睡。
而馮氏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一點都不記得了，就連她的模樣他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如果真的是這個女人所為，她為什麼呢？
「燈芯兒，你去看看，太子殿下還沒有來嗎？」
「奴婢勸夫人還是早點歇著吧，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是不會來的，他又怎麼可能來呢。」
「你不知道，平時他眼皮都不肯撩我一下的，但是今天晚上他一定會來！」
「夫人還是不要做夢了。」
「就該來了。」馮氏的聲音仿若夢中飄搖。
慕容雲修不由暗自吃驚，她怎麼如此肯定自己此時會來？
難道真的是她給靈衣下毒了嗎？
又是為什麼呢？
「太子殿下一定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何不請進來，直接問我呢？」馮氏沖著他隱身的地方，輕聲說。
慕容雲修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打發走所有人，只有她一人站在衡舞院中，盛裝。
他如一片落葉，悄無聲息落在馮氏面前。
不，落葉還有聲音，他竟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馮氏凝視他，屈膝，躬身：「妾身拜見太子殿下。」
他亦打量著她，這個女人中等身材，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不過，較之慕容靈衣的靈巧纖細，她多了幾分端莊豐潤，較之葉蘇凝的靈動和沉穩和調皮，她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是你給郡主投毒了？」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查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赤霄劍在夜空劃過一道五彩光束，劍尖抵在馮氏的胸口：「你找死？！」
他沒想到的是，馮氏非但沒有一絲恐懼驚慌，眼睛掃了他的劍尖，竟然笑了：「殿下，妾身不想死。」
是啊，誰會沒事自己找死呢，除了葉蘇凝那個混蛋加傻瓜！
「說！為什麼要給郡主下毒！？」
「為了見太子一面。」
爽快，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赤霄劍緩緩落下，黑眸生疑：「為了見我一面？」
馮氏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這就是解藥，只需一粒，郡主就會安然無恙，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太子還想殺了妾身，這條賤命就拿去吧！」
她雖然儘力壓抑自己，微顫的音色依舊悲涼寂寥。
何須再問？不必追問。
他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接過解藥，轉身就走。
站在月亮門前，他停住，依舊背對馮氏：「羌族的祭禮我會想法子說服帝父廢除，今後，望你安然度日，再別做這樣的蠢事！」
這次，換馮氏深感震驚了。
抬眸，盯著修長的背影：「太子殿下不問我是怎麼投的毒？誰是我的幫凶，這毒藥又是什麼？解藥又是什麼？」
他何必去問？
不問也知道，這深宅大院的女人，一旦狠毒起來，要比戰場上的戰爭殘忍十倍。
手中捏著的，這拇指大小的解藥，深究下去，還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
「我不想問，所以，你最好也告訴那些人，今後都給本太子放聰明點！」
說完，飄身而去。
「太子怎麼知道妾身為何要如此做的？」他沒有聽見馮氏最後的追問。
聽見了也不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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